大夫实在没办法,只能不加以理会,因为现在人手实在不够。如果李女士还不走的话,他们就要把李女士送到精神病院。
妈的,见过护犊子的,没见过这么护犊子的。见过不孝顺的,也没见过这么小就不孝顺的。
我无奈苦笑。
山口惠子说道:“这事儿要不咱们也别管了。你们中国不是有一句话叫房奴吗?我觉得她应该叫孩奴。咱们找机会,把猫又抢过来,说不定小孩子就没事儿了。”
那会儿还没有“孩奴”这个词,以至于后来“孩奴”两个字出来的时候,让我大吃一惊,一下就想到了山口惠子。
不过我一下想起一件事儿来,刚才小孩子说,要买一个新的电焊机。而他这么小的小孩子,要电焊机干什么?
我想起他的父亲,他死去的父亲,就是电焊工。莫非附在小孩儿身上的邪灵,是他父亲?
我顿时浑身颤了一下,连忙把这个想法告诉给了山口惠子。
山口惠子一听,也是拍了一下脑门,说道很可能是这样。他父亲很可能放不下她们母子俩个,又附在小男孩身上了。以前他丈夫对李女士怎么样?是不是也挺凶的?
我说这个我不清楚,不过我上次发现李女士的胸口上有掐的紫痕,他丈夫应该有暴力倾向吧。
山口惠子幽幽的眼神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李女士的胸口有被掐的痕迹?”
我连忙把大实话告诉她了,在山口惠子面前,我撒谎的功夫明显不够,倒不如坦诚相待。
山口惠子点点头说我相信你。其实要判断李女士的儿子是不是被死掉的丈夫附身,很简单。咱们两个配合,就能查的出来。
我连忙问要怎么查?
山口惠子附在我耳朵上,小声说了她的计划。我连连点头,心道这肯定能成。
商量好了之后,山口惠子就首先回去了。而我则回到帐篷,带着李女士上了车,又看了一眼那小孩儿。
小孩儿冰冷的眼神看着我,看的我浑身肉紧,因为这眼神可能是一个死掉的阴灵的眼神。
我特意当着他的面碰了一下李女士的胸,王女士楞了一下,而我则仔细观察小孩儿的表情。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看到我碰李女士胸的时候,小孩儿顿时气的发狂,骂骂咧咧的。
我冷冷笑笑,把他按在了后座,就开车往李女士的帐篷走。
到了李女士家中之后,山口惠子早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她偷偷的给我使了个眼色,笑了笑,我知道她已经安排好了。
我扶着李女士进了帐篷,小孩儿紧跟在后边。
我一进去,就发现房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还有几套衣服,门口摆着几双拖鞋。
小男孩进去之后,先脱了鞋,然后换上了大人的拖鞋。
我和山口惠子面面相觑,从彼此眼神之中读出了恐惧。
他不选择小孩子的鞋,却偏偏选择成年人的鞋,而且还是下意识的行为,说明小孩儿体内的邪灵,的确是成年人的。
紧接着,小孩就蹲在墙角里玩玩具去了,我和山口惠子则在一边偷偷观察他。
李女士太虚弱了,对我们说让我们坐会儿吧,等她休息一会儿,出去买点菜,中午就在这儿吃饭了。
我说道行,这样更方便我们观察了。
我看李女士太虚,家里又没什么钱了,就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营养品。虽然也有免费物资发放出,不过我没时间去领。
玩着玩着,他忽然站起来走了出去,我和山口惠子连忙跟上,没想到他竟是去上厕所。
我让山口惠子在这儿等着,我跟上去瞧瞧。
我跟着小孩儿进了男厕所,他看见我,冲我裂开嘴,很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那笑看得我浑身发愣,心脏突突的跳。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根本不可能是一个小孩儿所拥有的。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小孩儿并没有扒开裤子撒尿,而是大摇大摆的从我身边走了出去,我连忙追出去,却发现小孩子上了女厕所。
你妹,这样也行?
他还太小,去女厕所也没人觉得奇怪,我却没办法进去,只能怏怏的回去了。
听我说完,山口惠子就若有所思的道:“看来没错了,小孩儿肯定是被大人的阴灵附身了,否则四五岁的小孩儿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儿呢?”
“那要不要跟李女士说明?”我问道。
“你觉得跟她说她会相信咱们吗?”
我点点头:“说的倒也是。你见多识广,肯定有能耐把小孩儿体内的阴灵给驱逐出去的吧。”
山口惠子点点头:“嗯,就是有点麻烦。先回去吧,再好好商量一下。”
“你们俩在这儿干什么呢?”就在此时,身后忽然想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我一惊,连忙扭头去看,这才发现竟是李女士。
我说道没说啥,你回去好好歇着吧,我和山口惠子有点事儿,就不在你这儿吃饭了。
“谁留你们俩吃饭了。”李女士瞪了我一眼:“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
哎我草,李女士也犯神经病了?
李女士的儿子从女厕走了出来,李女士连忙跑上去,把儿子紧紧抱住,好长时间没撒开,蹲在角落里泪流满面。
姥姥的,这俩人可真特娘的够怪的。
我和山口惠子回去之后,她就带我去了汇云寺,这会儿汇云寺的尼姑正在做晚课。这些尼姑大部分都模样俊俏,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剃了光头的,其他的都是披着头发,很是好看。
木子也在其中。
我感觉很纳闷儿,木子负责全院人员的健康问题,不用做晚课的啊,她怎么也加进去了?
我连忙问山口惠子。
山口惠子给我指了指大殿里头:“这不是在做早课,而是在给死人驱邪。”
“给死人驱邪?”我很是诧异,看了一眼大堂,竟发现了一口棺材。
“对,棺材里的死人肯定有不对劲儿的地儿,所以才会召集全院上下的尼姑对尼姑进行施展禁制。”
我点了点头。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山口惠子说道。
我跟山口惠子来到她的房间,山口惠子就让我坐下,而她则躺在我的大腿上,闭上眼叹口气:“今天可把我给累坏了。”
而我满脑子都是李女士和他儿子,就问山口惠子准备怎么对付小男孩体内的阴灵?
山口惠子警告我说,要我别管了。你来日本到底是来赚钱的还是来当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的?
我连忙说道:“这怎么能用钱来衡量呢?你不觉得她们娘俩很可怜吗?”
“可怜?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可怜的过来吗?再说了,就他们那态度,你还要救她们,这不找不痛快吗?用中国话说就是犯贱。”
一语惊醒梦中人,山口惠子这么一说,我还真意识到自己有点“犯贱”。说实话,浪费在他们娘俩身上的时间,已经不少了。虽然现在LED工程还没有开展,但很多前期的工作都等着我去做呢,我在这两人身上浪费时间,实在是“犯贱”。
虽说心中依旧觉得不妥,不过最后还是咬咬牙,决定不管这回事儿了。至于猫又,我就不要了。
就这样一忙活,我基本上就把李女士和她儿子抛诸脑后了。
一个月之后,灾后重建工作正式启动,我们的施工队伍也紧急开始施工。我身为销售部经理,这种事儿原本不应该我搀和的。
不过我是在日本项目的负责人,而且以前还是公司的技术骨干,无奈只能亲身参与大建设之中了。
我记得那是在二海郡的一家饭店门口,我带着兄弟们吃完饭走出来,忽然从路边冲出来一个乞丐,拦在我面前,还喊着我的名字。
我立刻瞪大眼去看,对方脏兮兮的,是个女性,身上的衣服支离破碎,脸上有不少抓痕,面目全非,我虽感觉眼熟,可完全认不出对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