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进卧室了没?”
“没有。”阿朱说道:“怎么了?”
见鬼,真的见鬼了!我抓着阿朱的手:“咱们快走吧。”
说着,我就抓着阿朱的手准备离开凶宅。
不过我拉了一下,阿朱却根本不动。我立马回头,却见阿朱披头散发,嘴角微微上翘,正冲我冷笑。
我吓的立马松开她的手:“阿朱,你……你怎么了?”
阿朱冷笑着:“为什么烧死我。”
“你是谁?”我惊恐的道。
“为什么烧死我。”
“混蛋,快滚出去。”我鼓足勇气喊道:“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为什么烧死我?为什么烧死我?为什么烧死我?”阿朱疯了一般,僵尸一般站着,一刻不停的嘟囔着。
不行了,扛不住了,必须念咒。于是我立刻高声念咒。
看来这晴天娃娃里的邪灵,的确如山口惠子所说,很微,温顺,我一念咒,阿朱立马就有些扛不住了,捂着脑袋蹲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
我一刻不敢停歇,唐僧附体,“紧箍咒”一刻不停的念着。
我记得只念了两遍,那邪灵似乎终于扛不住,一股冷风从阿朱身上释放而出,吹向晴天娃娃的方向。
而阿朱却一声惨叫,倒在地上。
我立刻把晴天娃娃从绳子上拽下来,丢到装着阿朱经血的器皿中,顿时血就把晴天娃娃给染成了红色,触目惊心的红色。
房间终于安静下来了,我却再也不敢继续待下去,把阿朱扛起来,就离开了酒店,去一家小旅馆开了房。
直等到第二天早上,阿朱才终于醒过来,一醒来就嚷嚷着头疼。我只好又带她去医院输液。
阿朱依旧如之前那般失落,目光呆滞的看着输液瓶子。我还要上班,就让她一个人在医院呆着。
在路上,山口惠子又给我打电话,问我阿朱的事怎样了。
我生气的说还没死呢。
山口惠子哈哈笑着道死不了,都跟你说了,那是正派晴天娃娃,又不会真伤害人。
我说:“没事儿的话就先挂了吧,我还得上班呢。”
山口惠子道:“你一个月多少薪水?”
“我说你问这干嘛?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山口惠子道:“我没猜错的话,一个月超不过五千吧。”
我哑然,她猜的太对了。
“这样吧。”山口惠子道:“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每个月给你开一万块的工资行不行?”
“别说让我开一家尼姑庵啊。”
“当然不是了。”山口惠子道:“我想你当我的合伙人,我觉的晴天娃娃在大陆很有市场,我想让你开一家晴天娃娃店……”
“得,这事儿免谈,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跟晴天娃娃打交道了。”我一口回绝了,甚至后悔手机里存着山口惠子的手机号。
山口惠子失望的叹了口气:“哎,既然你这么没追求,我也不强求。不过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打电话,待遇就刚才我跟你说的待遇。”
说完之后,那边就挂了电话。这事儿我也没往心里去。
我们属于技术工,平常不出差的时候,就在厂里搞测试,有时候也研发新产品,申请国家专利换点外快。
那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忙着一件专利的事,去医院看阿朱的时间也少了。有一次阿朱问我,能不能做我女朋友。我犹豫了一下,笑着说这事儿得慢慢来,再处处呗。
实际上我这是委婉的拒绝他了,说实话,我们厂里属男少女多,女孩儿都是南方女孩儿,个顶个的漂亮水灵,喜欢我的不在少数,我不愿和阿朱做朋友。
阿朱听了有点失望,我也没当回事儿。
没想到刚拒绝阿朱几个小时,医院就给我打电话,说我朋友偷偷跑掉了,让我去看看。
我去了医院,护士说阿朱自己办了出院手续就离开了。临走之前又留给我一个包裹。我把包裹打开一看,发现里边是厚厚一沓子钱,少说也得有个几万块。
还有一张纸条,写着“混哥,我不甘心,我还想再试一把。”
我开始后悔,觉得在这个时候拒绝她实在过分,就去酒店找她,却被告知阿朱已经退房。
我一下想到晴天娃娃,再去找,却并没看到晴天娃娃,我心里一阵懊恼,该不会那傻丫头又把晴天娃娃带走了吧。她纸条上的意思,是不是想借着晴天娃娃再炒作一把?我叹息一声,望着空空的房间发呆。
她离开了,我才忽然发现我对她有点依依不舍了,是喜欢还是别的什么,我说不清,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甚至LED间歇性闪烁的专利技术申请下来了,我也没心思去喝庆功酒。
自打那之后,我经常关注一些八卦新闻,却从来没再见过阿朱,也没了她的消息。
深圳的生活是繁忙的,我渐渐就把阿朱抛诸脑后,投入到更加艰难的生活中去。
老表也隔三差五的找我喝酒,我知道他是惦记晴天娃娃,不过我一直没答应他,他和我也渐行渐远了。
原以为我的生活会这样一直平静下去,却没想到很快,我又和晴天娃娃打上交道了。
山口惠子跟我说,晴天娃娃是受到天府保佑的,一旦和晴天娃娃沾上关系,那再想摆脱,就难上加难了,冥冥之中天注定的事儿,说也改变不了。
我真担心有一天我会变成山口惠子这样的老油条,昧着良心赚钱,可我只能说,晴天娃娃的力量是诡异的,就好似毒品,一旦和她牵扯上关系,想摆脱就难了。
大概是阿朱失踪一个月之后,山口惠子忽然给我打电话,说想请我帮个小忙,帮她送一趟快递,给我两千块的劳务费。
这当然是一门好差事,送趟快递就给两千块,快赶上我一个月的工资了。
我连忙答应,问她送什么快递?
山口惠子说她在大陆联系了一个客户,那客户要求一个晴天娃娃,不过没时间去岛国,只能通过快递,快递过来。
一听说是晴天娃娃,我原本不想接的。不过一想到钱,我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晴天娃娃害人,不过跟我有什么关系?那都是山口惠子的事儿,我只是跑腿儿的而已。
我就问山口惠子为什么不直接邮到客户家中去,山口惠子苦笑不已,说大陆人太特么精明了,生怕晴天娃娃是假的,就问她在大陆有没有代理人,这样万一出事儿了还能找到人,山口惠子死要面子,就说有。
我说那行,这个没问题。什么地点什么时间去取快递?说一声就行。
山口惠子倒也爽快,当天就往我卡里打了四万日币,换算下来正好两千人民币多点。
一周之后的上午,送快递的就把我家门敲的咚咚响。我接了快递,就按山口惠子给我说的,去给雇主送晴天娃娃去了。
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山口惠子的顾客,竟是我的一个小学同学。
不过从他租住的屋子,我就能看出来这家伙混的不咋的,单间房间里乱七八糟的,还有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子正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睡觉,大腿都露出来了。
看见我,那同学也很是吃惊,连忙问我怎么回事儿,我怎么就成日本娘们儿的代理人了。
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我就说别废话,赶紧穿衣服,老子请你喝一顿。
我那同学叫老蔡,念小学的时候就淘的不行,有一次偷了老师的内衣,被他爹把脸都给打肿了。后来就辍学了,没想到也到深圳混来了。
这家伙现在几乎是烟不离口,说了没一会儿话,就抽了四五根烟,我被呛得够呛。
背井离乡的,看见老乡兼同学,我心里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之后我俩就开始相互了解对方。
“我说混子(我外号),我承认我在事业上混的不如你,可我敢保证,在情场上你不如我。”
我无语的道:“我怎么就不如你了?”
“我有四个老婆,你有吗?”
“老蔡,你特么还跟以前一样爱吹牛。”
“吹个屁的牛。”老蔡说道:“我说的真事儿。”
老蔡这么跟我一说,我才终于闹明白。这混蛋,还真有四个老婆。
众所周知,深圳是个男少女多的地方,而且大多处于如狼似虎的年纪,而且大多刚迈出校门,清纯的很,男少女多,有妇之夫稍稍勾搭一下,防线立马崩溃。
其实这种“一夫多妻”制,在深圳和东莞工厂很常见,新闻亦有大量报道。
我就问老蔡,这“一夫多妻”制,是不是跟新闻报道上一样,那几个老婆彼此知道对方存在,却争相对男工好,女养男?
老蔡得意的道:“可不是咋的?我现在在富士康上班,一个月工资不到两千,开房吃饭什么的,基本上都不用我掏钱。”
我苦涩笑笑,总觉得深圳对女工太残酷了。在这里奉劝女读者一句,打工别去深圳。至于男读者,只想奉劝一句,一定要自律,哪怕真的在深圳“三妻四妾”,也要对人家好点,至少别让人家女的花钱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