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子夜了。”坐在王座上的蚩尤声音里透露着一丝兴奋,他望着大殿中的我说:“只要你带我走出这片石林,我们的约定就算完成了。”
蚩尤话音刚落,一束圆柱形的红色月光从头顶上方照射下来,刚好照射在他身上。
在血月的照射下,坐在禁锢王座上的蚩尤身体陡然生变。一道道红色的气流从他身体上冒了出来,绕着他身体缭绕不散。面对蚩尤的挣扎,青铜王座上立即发出几道青色的电光,青色电光就像是锁镣一般死死的禁锢着蚩尤亡灵。
蚩尤不顾一起的站立起来,只听到轰隆一声,王座被他用蛮力挣扎之下。
烟雾散去,青铜王座毁坏。
王座椅上静静的躺在一面白玉面具,白玉面具晶莹剔透,左边眼角处有一小块血红色的腾图花纹。整张面具惨白兮兮的,但左眼角那一小块血红色的腾图却起到了画龙点睛的美感,让面具多了一丝神秘和诡异。
我走了上去,伸手拿起蚩尤化成的白玉面具,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我在月圆之夜变得俊美如斯的脸颊,叹气一声:“一个月难得一天晚上变得如此俊美。却要戴上这块惨白兮兮的面具。”
我反手将手中的白玉面具戴在脸上,蚩尤洪亮的声音在我心头上响起:“秦阳,你默诵三声吾是蚩尤……”醉心章、节亿梗新
我闻言皱眉:“为什么?”
蚩尤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要你默诵三声吾是蚩尤,我就能附在你身体上,暂时控制你的身体,这样我才能发挥我的能力,踏出封印石林。”
“控制我身体?”
我不由自主的产生抗拒,冷冷的说:“对不起,我的身体只有我才能控制。我不会将我的身体交给任何人来控制的,别妄想了。”
蚩尤闻言忍不住有点儿着急了:“但是如果你不让我附身的话,我的能力一点都发挥不出来,单凭你那点羸弱的实力,怎么突破得了石林封印?”
“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戴着面具,腰间挎刀。大步朝着神庙大门走了出去。
蚩尤闻言大急:“秦阳,你疯了,你难道是想跟我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不成?”
我淡淡的说:“放心,我还不想死。”
说完,我一脚踏出神庙大门,周围的景物立即产生了变化,宫殿瞬间凭空消失,我发现我正伫立在石林最深处,周围到处都是嶙峋怪石,头顶上一轮红色的血月发出妖异的红光。
我打量了一圈周围,没发现什么异样,于是朝着前面踏出一步,蚩尤焦急的声音顿时在我心头响起:“笨蛋,南边有朱雀之力……”
他的话音未落,在我前面的空气猛然开始扭曲,凭空出现一只身形足足有十多米大的赤色红鸟。朱雀在天空中宛如一架红色的客机般巨大,它发出一声清唳,扑腾了两下巨大的翅膀,嘴巴一张,猛然喷出一道火焰。
我脚下周围瞬间变成一片火的海洋,我身体没有感受到一丝灼伤的疼痛,但是脑袋却像要裂开一般的难受,那种痛苦不是来自肉体上,而是来自灵魂的深处。
同时惨叫起来的还有蚩尤灵魂,他好像比我还要痛苦得多,惨叫着说:“是朱雀的三昧真火,快退,我灵魂被焚毁了。”
原来这火不是凡火,而是三昧真火,三昧指的是精气神,三昧真火灼伤的不是肉体,而是灵魂。
严重的话,三昧真火能将灵魂焚得灰飞烟灭。
因为五行封印阵法是针对蚩尤灵魂的,所以蚩尤受到的伤害远远要比我严重得多。我不知道的是,随着朱雀这一口三昧真火喷下来,蚩尤灵魂就被焚烧掉了三成,灵魂严重受损。
我急忙退回去,从三昧真火的火海里逃脱出来。惊慌失措的朝着东边逃去,蚩尤惊慌失措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该死,东边是青龙之力,比朱雀之力更厉害!”
我闻言大惊,还没来得及退缩,天空中骤然出现一条腾飞的青龙。青龙身似长蛇、麒麟首、鲤鱼尾、面有长须、犄角似鹿、有五爪、相貌威武。
青龙从天空蜿蜒而下,龙头嘴巴张开,“轰隆”一声,发出一道青色的雷电,朝着我劈了下来。
青色雷电一下劈在我脸颊的白玉面具上,可以想象闪电劈中大树是什么样子,青色雷电带着压倒性的力量和君临大地的威势,任你长得多高多么茁壮成长都不能抗衡。
“轰隆!”
我被雷霆击中,身子不由自主的跌飞出去,我挣扎着从地面上爬起来,喉咙一甜,呕出一口殷红的鲜血。
蚩尤伤得比我更严重,五行封印之力主要是朝着他化成的面具而去的,大部分的朱雀之力和青龙之力都是他承受了,我只算是被波及。
连续遭到朱雀之力和青龙之力攻击,蚩尤灵魂受损非常严重,已经快到了灰飞烟灭的地步了。他声音也没有了先前那么洪亮,变得非常的羸弱:“应龙,你这个可恶的家伙,再胡冲乱撞,你没死我却要先你一步灰飞烟灭了。”
蚩尤声音里带着一丝乞求:“趁着我还有三成力量,让我附在你身上,利用我的力量脱困吧?”
“不行,我的身体只有我能控制。”
我抹了抹嘴边血迹,天空中只有一轮血月,没有一点星光,在蚩尤石林里我已经分不出东南西北了,随便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就走去。
前方猛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龟壳挡住了去路,我勃然大怒:“小黑!”
手中的鬼哭刀心意相通,刀身猛然迸发出一道黑色的刀气,狠狠的朝着面前的巨大龟壳砍了过去。
“轰隆”
黑色刀气砍在巨大的龟壳上,顿时产生更大的反弹之力,震得我连续倒退几步,“哗”的一声,再次呕出一口鲜血,瞬间受了严重的内伤。
蚩尤弱弱的说:“那是玄武之力,你和黑刀破不了乌龟盾的,往西边走吧。西边白虎死了,那是唯一的出路。”
“靠,为何不早说?”我用衣襟抹了抹嘴角的鲜血,拖着黑刀,跌跌撞撞的朝着西边方向走去,果然没有再遇到什么阻力。
虽然我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但脑子还很清醒,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明明可以从西边轻易脱困的,但是蚩尤开始故意不说出来,而是一直请求让他附在我身上,要控制我的身体突围。
他这样做,是处于什么目的?
控制身体……控制身体……难道他觊觎上了我的身体,想对我夺舍?
夺舍,有点类似借尸还魂。但借尸还魂是鬼魂找到一具合适的尸体,然后附在尸体上复活;夺舍就更加残忍,夺舍是找到一个合适活人,然后强行侵入这个人的身体,跟对方的灵魂展开较量,抢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我惊疑不定,难道我这具身体刚好跟蚩尤夺舍的要求符合,他想对我夺舍,抢夺我的身体?
虽然我不能百分百确定蚩尤内心的想法,但我觉得蚩尤既然知道西边通行无阻,但偏偏不到最后关头,死活不肯告诉我,而是一直央求我让他附体,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我戴着蚩尤化成的白玉面具,右手拖着黑刀,跌跌撞撞的从蚩尤石林西边出来。
这时候血月已经过去,月亮已经恢复了皎洁,发出淡淡的银辉,照得大地亮如白昼。
“呼”我送了一口气:“终于出来了,蚩尤,从此我们各走各路,各不相欠。”
蚩尤冷哼了一声说:“我们最好还是祈祷能活着离开这里再说吧。”
我闻言一愣,正准备问为什么,然后立即看清楚了前方十米开外,无声的伫立着三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