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迎面倒下来,姑丈吓得往后一退,根本不敢扶他,任由他扑通倒在地上,看着手中的鲜血,吓得瑟瑟发抖,任何一个正常人,在半夜遇到这种事都会被吓得魂飞魄散,姑丈觉得自己已经是男人中的男人了,虽然腿脚直发软,但至少没有瘫倒,但他很快就觉得不妙,因为他根本就无法挪动一步!
这可怎么办?
姑丈想转头叫妻子出来,但是门口有什么东西一下晃过,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抬起头望向门外,似乎什么也没有,低头看秦二的瞬间,余光又感觉门口有东西闪了一下,心里越发毛毛的,干脆背转身跑进屋,打开灯,“老婆,快报警,秦二在咱家门口,身上全是血!”低头一看自己的睡衣上、手上也全是鲜红的血,不禁惊叫一声。
“老公,你这是咋回事,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是秦二的!”
“你杀人了?”
“没有,是秦二!”
“秦二杀人了?”
“快点报警啊!罗嗦个什么劲啊!”姑丈这时觉得有个唠叨的老婆,真是人世间最狗血最悲哀的事情。
打完报警电话,又打了个急救120,夫妻俩谁也睡不着了,更不敢跑到大门口去,只在灯下坐着,相对无言。
还有半小时就过丑时了,胡瑜和许欣还被困在戏台西侧的河道旁边,寸步难行。
陈菲茹在远处走过来时就发现不对劲,桥边的阴气非常浓,浓得象发生火灾时产生的浓烟一样,根本看不清有些什么东西。
发生了什么事呢?此时的陈菲茹顾不得多想,她看到了墨绿色T恤,那个似乎是胡瑜,他为什么会在桥边?不是去接许欣了吗?再看从河道上不停有阴煞升腾起来,围入那团阴气,胡瑜有麻烦--陈菲茹的直觉就是这个,赶紧向那段阴气跑过去,必须要帮胡瑜!
许欣连连招手,面前的阴煞不断消失,但是架不住这些阴煞从河道里爬出来,数量越来越多,他们仍然被紧紧围在一个小空间里出不去。
眼见时间越来越紧,胡瑜也焦躁起来,魂灵送不回肉囊,小表弟也许真的就只能永远沉睡,到死为止,变成活死人的表弟,表姑肯定接受不了!
陈菲茹经过戏台时,偶然瞟了一眼,伶人们的表演,肢体动作非常僵硬,表情也很木然,眼睛没有焦距,象被催眠了一下,陈菲茹心下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再看台下的观众,每个人都呆滞麻木,眼睛同样没有焦距,这么大的观众场地,一点声音都没有,连呼吸也听不到,陈菲茹有种感觉很强烈:这些人象是被人控制的木偶人一样!
再看不远处的桥边,那团阴雾还是十分浓烈,陈菲茹决定先不管戏台,怎么帮她不知道,但那个黄玉葫芦兴许能帮上用场,原先司徒其有教过她简单的除邪手法和咒语,给她防身使用,说不定,那些咒语在今天能派上用场也未可知啊。
心下想着,陈菲茹将黄玉葫芦从兜里取了出来,没想到那黄玉葫芦一见风就发出明亮的金色光芒,这光芒刺透了那阴雾,几声刮骨般的尖嚎,陈菲茹看到那团阴雾被撕开一个口子,接着越来越淡,越来越小,最后,全部消失,桥边只留下了胡瑜和接魂使。
“小菲?”胡瑜意外地看到了陈菲茹,刚想说什么,陈菲茹却急得直跺脚:“你还看什么,还不抓紧时间?”
胡瑜回过神,朝她点点头,飞快地跑掉了。
随着胡瑜和接魂使离开,桥边安静下来,陈菲茹托着那黄玉葫芦走到河道边,被吉气所覆盖的河道上阴煞,纷纷朝两边躲避开来,它们都十分畏惧陈菲茹手中的那个黄玉葫芦。
扑通!
一声重物倾倒在台上的声音传出,让陈菲茹吓了一跳,以为是搭的台倒了,回过头,却发现台上演小鬼的演员倒了一个,台上的其他演员象没看见似的,从那伶人身上跨来跨去,台下的观众也十分安静,没有人起哄,也没有惊慌失措引起混乱。
这安静,当然是不正常的,有谁会对戏曲演员在台上倒下而无动于衷呢?
但是陈菲茹就得这些镇上的观众太安静,安静得过头了!
再仔细看,台上的戏曲演员们,眼睛都泛着幽幽的光,与许欣见到魂灵似的眼睛有些类似,不同的是,他的眼睛在泛光的同时,还能灵活转动,而台上的人,象蜡像管的肖像,眼睛再逼真,也不能动弹。
“怎么会这样?”陈菲茹低声喃喃,她感觉到背上都在发凉,从来没看到这么诡异的场景,这可是户外的大场地啊,为什么观众们和戏曲演员都这样了?
再转头见戏台两侧代表鬼魂的纸帽,全部不见了踪影,胡瑜对她说过,戏台两侧有什么纸帽,就表现出现了什么鬼,虽然自己今天由安昌直接过来,没有看到前面的表演部分,但胡瑜说过,每天都会放纸帽在戏台两侧,反正三天的戏演完,只要是登造在册的大鬼小鬼,都会以不同形式展现出来,那今天为什么就没了?是没有挂出来吗?
正在这么想的时候,扑通!又一声从台上传了出来!
台上台下依旧没有任何反应,陈菲茹定睛看向台上还在演的伶人,终于发现,他们的五官很模糊,女伶人的嘴唇的颜色非常鲜红,也就是说,这些演员都被鬼附身了?
那台下的观众呢?
陈菲茹绕到台柱旁边看向观众,大大的探照灯,让陈菲茹看得很清楚,这些人的印堂都有着隐隐的黑气!
糟了,弗朗茨他们可能还在观众席里!
陈菲茹一想之下差点惊叫起来,仔细在观众席里搜索,却没有任何发现,咦?他们不在吗?怎么搞的呢?
陈菲茹背着手,那黄玉葫芦口正对着后台,源源不断的阴气被吸纳进葫芦里,但陈菲茹却毫无查觉,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注意到后台的阴气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