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胡瑜低下头,托着下巴陷入沉思,连花朗都这么说,应该自己起初的思路不会有太大偏差,转过头,再次望着凉榻上昏睡的林东宇,顺手一道虚符去掉了他眉心的黑气。
“毛毛,这,是不是怨灵干的?”陈菲茹试探性地问道,“能瞒过你的阴灵,几乎没有吧?”
胡瑜垂着头没有说话,陈菲茹接着又说道:“我和阿朗哥哥先出去,我想你需要静下心来想一想。”说着,朝屋内的胡瑞和花朗打了个眼色,指了指门外,就把花朗扶了起来走出去。
“一会儿你也别提这事了,毛毛心里不舒服!”花朗看了一眼陈菲茹,缓声说道,花朗的声音澄澈如水,醇厚如酒,听起来很舒服,陈菲茹点点头:“阿朗哥哥放心,我不会再提这事了。”话题一转,又说道:“我一直没看出来小宇中了邪,只是觉得很奇怪,那个阴货是用了什么办法躲过胡瑜哥哥眼睛的呢?”躲过她很正常,胡瑜可是玄术师啊!有阴灵接近,本能会有感觉才是,怎么会这样呢?
花朗想了想道:“我们老家有个说法,就是曾经遇过邪祟之人,魂灵就缺了个口子,有邪灵就会钻在他的伤口里,就算你有法力,如果不仔细点,也很难发现的,更何况,小宇按八字来算,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据说他才百天的时候,家里就来了好几只蝙蝠,飞来飞去,闹腾了好多天才安静下来,镇上人都说他招邪。”
陈菲茹睁大眼睛:“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啊?都没听你们说起过。”
胡瑞撇过头,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这事啊,咋跟你说,搞不好连毛毛都不知道呢!”
“这事,胡爷爷知道的,那时候他正好在安昌住了段日子。”花朗说道:“因为这事,小宇受了惊吓,高烧近40度,可把他家里人吓坏了,特别是花姑老太太,那更是担心得不行,去了医院都没用,还是胡爷爷给他治好的!”
胡瑞嘴角一弯:“这孩子,命大,运好!”
一转头,熊孩子的脸就在他面前,把胡瑞惊得差点坐地上去,很不爽地说道:“熊孩子,你怎么走路跟条蛇一样的,没声啊?大白天就想吓唬人?”
“哪有,你们出来,我就跟在你后头啊,你问她!”熊孩子指着陈菲茹:“热水瓶还是我提过来的,刚才你喝的水不就是我倒的么?”
陈菲茹看了看熊孩子,又转头对胡瑞点点头:“你一坐下来他就站你后头,一直站你后头的,可能你没注意。”
花朗则一副我不知道,你别问我的样子,朝他耸耸肩。
熊孩子走到屋檐下去搬了张竹椅过来葡萄架下坐着:“看来,今晚上也不会太平呢!胡瑜有得忙喽!”
胡瑞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幸灾乐祸呢?”
熊孩子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边嗑边说道:“是啊,我是幸灾乐祸,谁让胡瑜轻敌呢?他认为遇上的是普通的魂灵,没想到这回人家是有恩遇的,修为不错,等他毁了修为,我也好带它去该去的地方。”
被熊孩子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气得无话可说的胡瑞,扭过身别过头,他实在不想理他!
陈菲茹却好奇地问道:“怨灵和恶灵究竟区别有多大?”
熊孩子看她一眼,“怨灵是指对特定的人或者事情有怨念,一直在某个地方等待害死他的人,欲除之而后快,恶灵是不分对象,不分地点,不分前因后果,只要它看中目标,就会将之置于死地,胡瑜没跟你说过吗?恶灵害人,就相当于无差别杀人!”
“无差别杀人?”
“对啊,只要它一击得手,后续所害的,都是同一个类型,同一个特点的目标了,鬼魂穿上肉囊就是人,这是由它们的特性绝定的,就象某家医院,某个屋子,死的总是中年女人,或者死的都穿蓝色衣服,死的都是十岁内的小孩等等。”
“被你这么说,很可怕啊!”胡瑞略带不安地说道:“那你昨晚还把我推醒干啥?昨晚上两鬼火多吓人啊!”
熊孩子吐掉瓜子壳,两眼眯了一下:“昨儿晚上你做了个很好的梦吧?很漂亮的女人,很美的地方,象仙境一样?”
胡瑞不自然地挠挠额头,“怎么这样问啊?你知道什么了?”确实,他到一个很美的仙境去游玩,要过一座石桥,石桥上有一位极美的女子朝他微笑,并邀请他到桥这边游玩,胡瑞的脚已经踏出一步,却被熊孩子给摇醒了,美女和仙境都不见,心里头着实有些窝火
熊孩子叹气道:“那鬼火,实际上是来帮你驱散邪祟,你啊,真是不识好人心!”
“嗯?”胡瑞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我怎么听糊涂了呢?”
熊孩子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瓜子壳道:“实际上,昨儿晚上那怨灵是朝你来的,如果能将你迷魂,吞了你的人魂,以后你就是他,而你,则不会存在了!换句话说,它已经成了吞灵怪,一种专门吞人魂的吞灵怪,他的目标更为明确,只吞与他八字相合之人的人魂,十分可怕!而你中过一次招,想要你再中招就更容易了!”
胡瑞简直听呆了,半晌方道:“如果我走到梦里的桥对面去……”
“如果你走向桥对岸,你就回不来了!就算我们杀了那怨灵,也没有用处,他吞了你的人魂,就会转为自己的东西!”说完,熊孩子转身朝胡瑜和小宇所在的屋子走去,留下葡萄架下呆若木鸡的胡瑞和另外两人。
“我怎么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们呢?”胡瑞和陈菲茹等人来到街市上逛夜市,不知道为什么,胡瑞总觉得不远处有人在偷窥着他,“毛毛,你有这感觉没?”
胡瑜的眉头紧蹙,“我也有同感,而且离开家刚到这街市就发现了!”但他想探寻这道目光时,却又无从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