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然的一句话打断了思路,二人寻声一望,是浑身银袍的阿傍,“你的肉身没有问题吧?”胡瑜关切地问道,阿傍直接在水中幻化,虽然胡瑜没有在江面平静时看到熊孩子,但直觉告诉他,熊孩子没事,阿傍更没事。
“肉身没有问题,接魂使今晚随我动身去接魂大殿,所有阴魂都要分派!”阿傍简单说完就消失不见。
许欣站起身来,他接收到的信息非常多,不仅仅有跟单飞那一世与这一世,还有身为接魂使的信息,现在许欣深信,自己是生来就作为接魂使宿主的,“我得去我该去的地方,胡瑜,单飞的安全,我就托付给你了,为了寻找我,她轮回了十一世,这一世,我想好好对她,希望我将来还能有这样的机会。”
“交给我吧!”胡瑜面色平静,许欣点头,回到自己屋子去了。
出魂后,许欣再度来到单飞的屋子里,想再望她一眼,却不料单飞抬起了头,与许欣的目光直接来了个亲密接触。
“呀,我认识你!你在我梦里出现过!晕,我这是又在梦里了么?”单飞纠结地拧起了眉头苦思,许欣淡淡笑了笑,随即退出。
单飞思索了半天,一无所得,转回头,那透明的虚影早就消失了!
“我是见鬼?屁!姑奶奶自己就是个鬼了!”单飞总觉得哪里不对。
子时,院子里,除了小黑猫在屋檐上蛰伏着,睁着碧幽幽的一对圆眼四顾观望外,一切都变得静谧。
猛然间,一股鲜红色的阴雾飘来,准确地说是杀气腾腾直扑花家!
“呜呜--”不到鬼月,这样的阴风在夏夜里十分罕见,胡瑜耳聪目明,早已听得清清楚楚,腾身间,十几道虚符打出,这一次胡瑜的目标非常准确,他要除了这个几百年的祸害,正是因为它,自己的好友许欣才会遇险,与自己约定的婚姻擦肩而过,毁了别人的正宫桃花,呵呵,这个后果就看你是否承担得了!
胡瑜的手下并未有任何松懈,两手翻飞,又是十几道虚符制出,弹向那鲜红色的阴极煞。
那货知道厉害,迅速退开,趁这间隙,胡瑜取出了桃木剑与桃木八卦,这两样法器吉气充盈,胡瑜没有任何停顿,桃木剑一挥,一道剑气直刺阴极煞。
只听闻那阴雾中一阵鬼哭狼嚎,半空中,映出一张女人阴测测的脸,胡瑜并不认识,但他认定,一定就是这个东西,在那一世害了二人!
桃木八卦托起,口中念念有词,那桃木八卦随着胡瑜脚下的罡步,吉气不断外溢,看起来象是不断在胀大一样。
终于,桃木八卦变得如同脸盆大小,以剑作推力,桃木八卦带着极强的元气冲向那团鲜红色阴雾!
驭使桃木剑,同时另一只手不停制出虚符,胡瑜从来没有象这样怒火中烧过,他的心里只有一件事:让这个阴极煞灰飞烟灭!
桃木剑一阵抖动,胡瑜咬破指尖,用血在剑尖画出了克邪符箓,看准方位,再度将桃木剑刺出,随着一声凄厉的长啸,鲜红色的阴极煞在瞬间化为粉尘而消失。
桃木八卦与桃木剑上沾了浓郁的阴气,胡瑜用黄符套将它们包裹,欲回屋,忽然听到单飞的屋子里有响声,同时感应到了单飞颈间辟邪玉珠开始有裂痕!
胡瑜立即推门而入,却见单飞被一个长发垂腰的女鬼狠狠掐住了脖子,单飞痛苦地挣扎着,颈间的玉珠,已经完全碎裂!
胡瑜立即出手,腰间取出四枚辟邪珠,一把就掷向女鬼,猝不及防的女鬼惨叫声中,双手变成了阴森的利爪,两眼慢慢变大,犬齿伸长,满口的牙都变得尖利锐齿,扭过头,胡瑜终于认出来,这就是他们曾在德昌见过的那个蓝衣女人!
刚才那个,不知道是什么货色,能调用阴极煞的女鬼,胡瑜不敢小觑,不动明王护体,桃木剑当胸,桃木八卦向天,脚下走罡步,将身体置于一个吉气环内,那女鬼果然奈何他不得。
但是刚才斗阴极煞,已有不少元气耗损,本身没有调息过,此时觉得这女鬼的阴气好生厉害。
心下想着,手中却没有停下,虚符不断地制出,但虚符用得越多,元气耗得也越厉害,这女鬼被缚住了一部分,命门却打不上去,这是怎么回事?
胡瑜当下心情有些焦躁起来,刚想唤阿花,忽然女鬼惨叫一声,那张阴森的脸猛然间皱拢,就象被捏成一团的废报纸一样,这是什么情况?
单飞从那女鬼背后露出了一个头,惊魂未定地望着胡瑜,胡瑜手中桃木剑往前一送,女鬼再度尖叫一声,化成了鲜红色的淡雾,被胡瑜收入了桃木八卦中。
单飞手中拿着一把乌黑的铁钉状的东西,正在发抖,目光呆滞,明显是受了极度的惊吓,胡瑜指尖引了一道元气到她身上,单飞缓了缓,轻声问道:“胡哥,咱们俩……还活着吧?”
“放心,活得好好的!”胡瑜的声音很温和,似乎有着能让人平静的力量。
“哦!”单飞松了口气,无力地坐在床沿上,“刚才被她掐着脖子,我以为自己一定会死掉……”单飞说着,抹着那不争气流出的眼泪。
胡瑜笑了笑,走出房间,给单飞端来一杯温热的水:“喝几口热水,你会舒服一点的。”
“嗯!”单飞感激地接过,喝了两口,抬头问道:“胡哥,我这宿命,是不是就解了,我和许哥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你怎么会想到死?”胡瑜可不认为许欣会把宿命这种事情告诉她。
单飞苦笑了一下,说道:“这是一种直觉,我也说不好,反正那时候,我觉得会在沉睡中死去,手、脚、身体、脑袋,就象被什么东西盖起来那样,说实话,挺害怕的。”
“那后来呢?”
“掉进水里,我就感觉某个地方在呼唤我,我就拼命游过去啊!突然觉得自己真没有白活一回啊!”单飞的嘴边绽开了一丝甜美的微笑,忽然皱起眉头问道:“许哥呢?我们弄出这么大的声响,为什么他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