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馄饨的单飞百无聊赖地右手托着腮,看着陈菲茹一口包子一口馄饨吃得津津有味,胡瑜则在馄饨汤里放入了陈记特制的酸酱,所以胡瑜的馄饨汤是不同的颜色。
“单飞,你真的只吃一碗馄饨啊?”
“你以为我是你吗?你一顿早餐我可以当四天的早餐了!”
“不吃会饿啊!”许欣觉得单飞不算太瘦的,但是,这饭量跟小猫似的,许欣又说道:“你不要想着减肥,胡瑜说女人太瘦不行的。”
“太丰满也不行啊!”单飞皱着眉懒洋洋回了一句。
许欣想了想,笑道:“大致上苗条就可以了,再说了,你整天嚷嚷着买旗袍,可是女人稍微丰满一点的穿旗袍才好看啊!”
单飞觉得跟他说话没劲,别过头不理他,余光却看到窗前站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穿蓝色长裙的女人!
打着一把遮阳伞,站在窗外的遮阳棚下,面无表情,眼睛里流露的是满满的讥讽与阴狠之意,见到单飞的目光投到她身上,那蓝衣女子嘴角微弯,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单飞愕然,她自问从未见过这名女子,那她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转回头对在座的其他三人说道:“看!窗口有个窗蓝色裙子的女的,正在看我们!”
三人顺着单飞手指的方向转过头,“哪儿有什么穿蓝裙子的?单飞你是没睡醒眼花吧?还是大白天正做什么梦呢,都出现幻觉了!”许欣觉得单飞在恶作剧,因此说出的话略带了抱怨的情绪。
“哪儿有啊!”单飞不满地瞪大眼睛,“刚才她就在那儿,打了把伞,个子瘦瘦高高的,五官什么的,没太注意,眼睛长得很好看,水汪汪的,就是眼神儿有点阴森森!”
“噗哈哈!”陈菲茹实在没忍住,咯咯笑出了声,“眼睛很好看,是阴森森的好看吗?单飞你的审美观,真的好特别!”
胡瑜咧咧嘴,“也许你会喜欢黑色微笑那一类的书籍吧!”胡瑜嘴上说着,心里却升起了疑云,同样是穿蓝色长裙的女子,这是单飞和许欣两人的交集点吗?
胡瑜有点头痛,目前就象是一个求证题,条件和答案都已给出,就让你证明,可胡瑜发现,每条路他都走向绝路,找不到二人的交集点那一次阿傍曾说过,转世的魂灵,都有一定的使命,如果许欣象菲茹的哥哥那样突然离去,胡瑜不知道自己要难过多久了。
见胡瑜面色转为苍白且微皱起眉,陈菲茹轻声问道:“胡瑜哥哥,是伤口又疼了吗?”
胡瑜笑道:“不妨事!”
环顾四周,胡瑜说道:“我们先回家吧!”
陈菲茹拉起单飞的手说:“我们先去市场,跟花姆妈说好了,要买条鳊鱼中午清蒸的。”
胡瑜和许欣回到花家弄,刚进门,就听到王东说道:“我这病,八成没治了!犯病的时候,站着都能睡着。”
嗜睡症的确是很难攻克的医学难题,许多医学研究者前赴后继投身研究,但它就象自闭症一样,找不着根源,一般认为是神经系统的问题,也有的研究人员认为是颅内病变,总之众说纷耘。
“东子怎么来了?”许欣笑嘻嘻地先走进去,王东笑道:“要走了嘛,去上海培训,跟你来道个别呀!”
胡瑜笑道:“不是说鬼节还来碰面么?社戏总是要看的!”
“你要看男吊女吊?”王东惊讶地问道:“这年头,安昌还兴这个?不是早就没了吗?”
胡瑜淡淡笑笑:“你不想想,红船在这里,鬼戏怎么可能断?”
“都站着干啥?来来,吃茶,吃茶!”花姆妈端着托盘走出来,里面的茶是用瓜子仁,花生仁,红丝,绿丝,葡萄干加一粒红枣,配了菊花冲出来的,放了些许冰糖。
王东笑吟吟地说道:“花姆妈,您要不要这么客气啊!”
花姆妈笑着将头发捋到脑后,“你花朗哥哥病的时候,若不是你送的那救命钱,他哪里还能喘气呢?”
胡瑜心下暗道:怪不得花姆妈看王东总带了几分少见的亲热,原来是这么回事。
想到此,对王东说道:“嗜睡症,我爷爷接过几个,以前有个澳洲的,曾找我爷爷治疗,稍稍有点好转,待他修养过了,你来德昌找我,我让爷爷抽个空给你看看,能想办法,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王东眼睛一亮,“好,到时找你!”
他的嗜睡症源起五年前,莫明其妙就倒地昏睡,有一次上课时睡着了,从讲台上栽下来,把学生们都吓坏了,好在他教学很有口碑,就算有这样的嗜睡症,学校也还留着,只是他觉得很不好意思。
“如果能治好,当然是最好的,他们总是看在我舅舅面子上,给我额外照顾,我觉得不太好。”王东有点腼腆地低下了头。
胡瑜忽然发现他的后脑上,似乎有一团青黑的东西,再定睛细看时,那青黑之气又消失了,似乎从未在那里出现过,真是自己眼花了吗?
“哈哈,你这么早就来啦!”门口突然传来爽朗的声音,不用说,是花明松来了,见到花姆妈,立即笑道:“三婶,我中午来蹭饭啊,今天我啥也没带!”说着朝花姆妈拍拍两手。
花姆妈哭笑不得:“到自己婶子家吃顿便饭,哪里就要带东西了,你啊!别跟你爸学,他太注意这些俗礼了,好歹都是花家人呐!”
花明松笑嘻嘻地说道:“花姆妈这话我特爱听!”
再度端来一杯贵茶,花明松喝一口坐下来对胡瑜说道:“被你料准了,王子轩高烧,不过,他烧得满脸通红,也不肯去医院打针吃药,你不是留了一颗药丸么?我送过去了,结果那小屁孩一见药丸,就说这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数!”
说着长叹口气,接着说道:“话说回来,这小屁孩吃完药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盯着我看!”
花明松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脸,“我感觉他能看到我几时会死一样,那时一种叫什么来着?啊对!灵魂被看穿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