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觉得很熟悉?对,就好像父母生成儿女一样,对方也必须得按照他们的要求行事,叫他们做什么,就必须得做什么,叫他们不动,就不能动。
因此,我的那位哥哥,在继承上一任的血液之后,对地下这些妖兽有了命令的能力。
当我最开始遇到他的时候,他没有动作,就跟其他待在原地的妖兽一样,站立在原地。
但在我反应过来,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却开始动了。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场面,那么庞大的一个身躯,竟然能够那么灵活,仅仅是眨了一下眼睛,就瞬间出现在我面前。
直到他靠近,附近的风采开始吹在我的脸上,那绝对是我人生中吹过最冷的一阵风,冷得我直哆嗦!”
“我也深有体会。”
江山捋了捋身上的衣服,由于大战的原因,衣服上的装饰凌乱了许多,直到这时候他才有闲心将它们整理好。
“他就那样走到我的面前,我看清楚他的眼睛在哪,反正我从来没有看到他的眼睛,或者说,他也可能没有眼睛。”
南希回忆着以前,那把剑被她放在了地上,安安静静躺着,她整个人现在坐在与江山不远的地方,双手环抱着双脚。
“他是有眼睛的,我见过。”
“有吗,可能是吧,反正我也没有看到过,在这地下室里面,就算有眼睛又怎么样,什么都看不到,我一开始来的时候非常害怕黑暗里有某种东西跳出来袭击我,但后来也习惯了,能够遇到的妖兽,不管张得再怎么凶恶,都是好好待在原地,就算我要把它杀了,除了反抗一下之外也不会离开自己的位置。
再后来,我就懒得理这些东西了。”
“你刚才说你的哥哥会把人变成妖兽,但为什么没有把你变成妖兽?你也应该是南家人吧。”
江山分析着对方的话语,提出自己的疑问。
“我当然是南家人,他当然也能够把握变成妖兽,但我现在却一直保持人样,是不是很奇怪?”
南希眼睛一闪一闪,有些狡洁。
“是的,我也一直在想这个原因。”
江山想不出这里面有什么过往,这必须对方亲自承认才行。
“哈,我就知道你不会知道,当然,如果我不说,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秘密,甚至,就算是当初的我本身,在听到这个秘密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你知道吗,我那位哥哥,他其实并不像你所认知的那幅样子。
在你看来,他在你心中的印象,是什么样子?”
南希将手撑在身后,摆出一个很舒展的姿势。
“我对他的印象吗,没有理智、狂暴、粗野。”
他按着回忆,缓缓出口。
“那只是他自己的一部分,其实,他也有自己另外部分人格。
可惜,那是他自己为数不多的理智,在我与其相遇的时候,他没有选择将我变成妖兽,而是放我离开。”
“为什么?”
“谁知道,可能是良心发现,也可能是看我可怜,总之,他让我离开了。
之后,我也见过他几次,每次都只是简简单单打个招呼,后来,我实在憋得无聊了,就去找他聊天,
可能是因为长期待在这个地下空间的原因,他的话特别多,每次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自顾自地滔滔不绝地讲话。
从小时候因为没做好作业被父母打,到家族聚会被家族的其他小孩打,到学生时代被同学打,总之,只要是他能回忆起来的东西,都通通一股脑的告诉我。
其中,还包含着家族里的各种秘密。
我们每次聊天都能聊的很久,我也跟他说了关于自己父亲的事,对于我那位父亲,他表现出极端的厌恶,甚至比我的感情还要强上几分。
我问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感情,他告诉我,他也有这样一个类似的父亲,听说我的遭遇,令他有了不好的回忆。”
南希抚摸着手臂,似乎感觉有点冷,向着江山这里靠近了几分。
“在后来,我也厌倦跟他讲话了,在我看来,他其实十分的幼稚,他的见解粗俗不堪,他的思想跟地上的妖兽毫无两样。
总之,过了很长时间后,我就没有再去找他谈话了,因为每一次谈话,听他那些憋屈的经历,在我看来都是极大的痛苦。”
“但你说你后面还是与他见过。”
江山指出对方话中的漏洞。
“啊,是啊,我们还是见过,那是最后一次,因为这之后,你已经把他给杀了。
在那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将父亲给我的那把长剑取出,用沾满药水的布料从头到尾擦拭。
就算是无比黑暗的空间,那把剑也似乎在反射着光,反射着属于黑暗的光。
而我的那哥哥,也在我擦剑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前。
我问他要干什么,他告诉我,有一个有意思的东西。
我跟着他一起走,穿过层层的妖兽,来到了他所指的地方。
在那里,我看到了我的父亲。”
说道这里的时候,南希的情绪出现了明显的波动,牙齿紧紧咬住嘴唇,似乎是在回忆什么不好的东西。
那种东西让她痛苦,畏惧,但也充满恨意。
“那时候,他已经没有了人样,不知道为什么,他变成妖兽的过程失败了,整个人已经失去了理智,在黑暗空间里到处横冲直撞,直到被我的那位哥哥给压制住,这才有了我们见见面的机会。
当时我看到他的时候,他狂暴的眼睛似乎是清明了那么一瞬,可能是感应到了我身体流淌的血液跟他是一起的,不过,这也仅仅只是出现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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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再次进入到了那种狂暴的阶段,没有理智,也没有对我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遵从着本能,想要将眼前的一切给击杀。
我那位哥哥让我用剑把他给杀了,结束他的痛苦,我问他为什么不自己去解决,他告诉我让我亲自动手会更好一点,否则会留下遗憾。
哈哈,如果不是亲自动手将自己父亲给杀死,竟然还会留下遗憾?”
南希笑道,仿佛充满了悲伤。
“总之,我的剑最后还是落在了他的头上,很顺利,直接分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