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心百倍,反观其他人,则愁眉不展。
不过再烦再累,也得先填饱肚子再开战,这似铁的人离开了似饭的钢,一顿落下可就会饿的慌呢。
因我容貌太过怪异。不方便下去吃饭,谭晓曦把车停在一个饭店门口,说她陪我,让他们进去吃,吃好后打包带出来给我们就行了。
他们走后,谭晓曦去后备箱把她的行旅包拿上来。
她打开包,几秒之后惊讶的叫了一声,“哇!这玉佩好独特好漂亮!”她说着,就往头上套下去。
我抬眼一看,是一块被红线拴着的黑色玉佩。我起初没在意,等想起来曾见过它后想制止谭晓曦时,已经来不及了。
“你别”
而谭晓曦,已经戴上了,还臭美的凑到后视镜面前照了一番。“好看吧?这黑玉佩还挺衬皮肤的,把本就白皙的我显得更白了。”
看她喜欢到不行的模样,我忍不住问。“这玉佩是你的?”
她愣了下,“我也是第一见,这包我在寺庙里就收拾好了,收拾好后直接塞进后备箱,这是我第一次拿出来,估计我收拾时我师父趁我不注意放进去的!”
“哦”我越看那玉佩,越觉得心里别扭得很,就好像恨不得把它抢过来似的。我想别过头,不去注意它,可它却似乎有股魔力,硬生生的吸住了我的目光。
“这玉佩肯定有特殊功能。不然我师父不会给我的,何况,它还是黑色的。”
谭晓曦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玉佩身上,并未注意到我痴缠的眼神,我看着玉佩竟然像馋美食似的,嘴巴里迅速分泌出很多口水。“黑色有什么讲究的?”
“这人的阳气对应着红色,而鬼的阴气对应着黑色。人戴的玉佩多为翡翠色,而鬼戴的则是黑色。”谭晓曦爱不释手的摸着玉佩,“这玉佩似乎还有特殊的图案。”
谭晓曦说着。拉起项链凑到后视镜前,我也凑了上去,一眼就看清了玉佩的图形,是一张活灵活现的有着鱼形图案的人脸。
“奇怪,这脸怎么”谭晓曦特别诧异的盯着我,“怎么像你似的?”
她语音刚落,好端端的玉佩红绳突然收紧,明明是那么细的一根红线,却如钢索一样锐利,在我惊异之时已经把她的脖子都勒出血来。
我慌了,下意识的去扯玉佩,几只红纸人也飞速扑上来救她,但它们一碰到玉佩,就迅速化为灰烬了。
那玉佩。火热得很,可我捏在手心里,却不觉得滚烫,反而有些舒服,潜意识里特别的想拥有它。
我猜想,这玉佩可能真是给我的
“你这玉佩休得害人,还不快点放了她,要是她真有什么事,我直接把你丢到窗外去!”我觉得这玉佩应该有灵性,便想吓唬吓唬它,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它果然松开了,然后落进我的手中。
我哪里敢接这邪祟之物,没多想就把它丢到座位上。而谭晓曦,早已没了刚才的得意,眼里满布惊恐之色。
“你没事吧?我给薄泽辰他们打电话,送你去医院。”我把她扶起来,靠在座位上说。
“不用,这伤医院治不了。”谭晓曦惊魂未定的看着我,“许可,你到底是什么怪物,起初我还觉得你是在吹牛,可经过刚才的事情,我觉得这玉佩就是那个面具男说的送你的礼物,你可能真是黑影魅影的主人。”
我觉得我应该说点什么,可事实却是我木愣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见从我这里问不出话,便给她师傅云游大师打了电话。不知道电话那端说了什么,她立马跳脚。
“师傅又走了?我不管,你尽快联系上他,让他速速赶来和我们会和。但如果你们想替我收尸的话,就随便吧。”
谭晓曦挂了电话,可情绪依然很激动。她拉开包,拿出厚厚一沓红纸人,又拿出剪刀裁剪起来。
她动作很快,手法娴熟,不过十分钟就剪了百多个纸人。她施了咒语,让它们去打听一下,太行山一带最近有哪些怪异之事。
等红纸人一走,她的情绪也缓和了些,竟然态度客气的对我说,“这沉静大师和我师父一样,打着云游的口号,其实是在民间捉鬼降妖。虽然这太行山很大,但路长在人的嘴巴上,我派他们去打听打听,有怪异之事发生的地方,可能就有沉静大师了。”
她说着,视线又落在了黑玉佩上,“这东西,你还是收起来吧,在他们回来之前。”
“为什么?”我惊诧的看着她,莫非她也知道些什么?
“其实,”她苦恼的揉了揉头发,表情犹豫的说,“其实在我们出发的前一晚,我偷听到了师傅和薄泽辰的对话,他们提到了黑影魅影的事情。”
果然!果然如我所猜测的那样,薄泽辰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呢?”我急了,屁股一度离开座位,烦躁得坐站不宁,要不是我的模样太吓人,我真想站到外面大叫几声,抒发一下我的情绪。
“那晚你昏迷后身体发生奇异的变化,我已经猜到这是黑影魅影了,但我假装不懂问了薄泽辰,结果他说他也不懂。我便猜到这里面有大文章,便一直忍着不说。陈大脚不是一直想告诉你关于黑影魅影的事情嘛,结果他只要想开口,就会被薄泽辰隔山打牛的捏住舌头。”
我的汗毛竖得更高了,“你确定是薄泽辰做的?”
“我是没亲眼所见,但我的纸人说它们偷偷看到了。”谭晓曦说着拉住我的手,“许可,还记得我第一次给你的纸条吗?”
我点点头,为何她又把话题绕到那上面去了?
她明亮的大眼睛瞪着我,一字一词特别清晰。“不要任何人。”
我吞了一口口水,“包括你?”
“对,包括我,因为连我都不知道,我要跟着你们做什么,或者我会对你们做什么。”谭晓曦的脸上,浮起一丝悲戚和孤独的神色,加上被玉佩吓得寡白的脸色,使她整个人看起来特别孤独。
我的心略沉,身体里的某个地方也抖动了几下,“为什么这样说自己?”
“因为我没有未来,也没有过去,而我的现在,我还不知道如何把握。”她苦笑了一下,庄重而悲戚的样子使她看起来成熟了许多,哪里还有之前活泼乱跳的青春模样。“我们谭家世代养鬼,我自小衣食无忧,无聊时还有小鬼陪我玩。我7岁那年的某个早晨,如往常一样睡醒去妈妈的房间,结果发现他们都不见了,连同我家里的鬼们。”
谭晓曦的眼眶里,有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出来。“几天后,师傅来了,说我罪虐深重,需跟着他渡劫。”
“渡什么劫?”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师傅没说。每次问他,他都神秘而敷衍的来句天机不可泄露。所以虽然是师傅把我养大的,但其实我连他都不信。”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说了句,“你这样会很累。”
“我只不过是假装无知,却活得明白罢了。其实我暗中调查过你,我爸妈消失的日子,和你爸妈死亡的时间,是同一天。”
她的话,让我一个激灵,
“对。”谭晓曦说着凑向我,还压低了音量,“所以我感觉,我和你肯定有某种关联。薄泽辰和我师父交情深厚,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世?可他就是排斥我,很不乐意我和你们在一起,而我师傅和他又瞒着我们私下交流黑影魅影的事情。这说明什么?”余丽坑圾。
我被她的话弄得糊涂了,根本无法思考,只是傻愣愣的摇了摇头。
“说明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我和你,很可能是他们的工具。”
我不知道是不是谭晓曦的内心太过阴暗了,总觉得她把一切都说得很严重的样子。“应该不会吧?”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咱们走着瞧吧,看谁才是对的。”谭晓曦说着,瞄了一眼窗外,“他们来了,赶紧把玉佩收起来。”
我鬼使神差的,真听了她的话,把玉佩捏紧塞进了口袋里。
那玉佩,搁在我手,疼在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