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见到漂亮少女上山喊吃饭,脸上的笑容绽放得跟山头上的野菊花似得,甚是灿烂,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至于被她唤作灵秀丫头的少女听到他的问候,抿了抿唇,灵动的眉目间露出一丝隐忧:“我奶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今早更是连床都下不了,让我过来喊您吃早饭。”
说完,灵秀俏丽的眸子微微一动,眸光落在我身上,好奇道:“这位小哥看着有点面生,是张老先生的亲戚?”
师父捻着胡须,摇摇头道:“是我徒弟。”
灵秀掩唇一笑,说:“那就是说,您又新收了个徒弟咯?!”
她细细看了我两眼,有些羡慕的说:“小哥真是幸运,想当初,我二哥跪在老先生门前求了一天一夜,都没能如愿以偿的拜进师门呢。”
闻言,师父翻了翻眼,直白的说道:“你二哥生得一副屠夫命,跟我道门格格不入,还是在村里杀猪卖肉来得实在些。若是灵秀想拜师的话,倒是可以考虑。”
灵秀笑笑说:“灵秀倒是想,就怕爹妈不让。好啦,都日上三竿了,老先生和小哥肯定都饿了,跟我回家吃早饭吧。”
“好,这就去。”师父笑着点头。
修道之人讲究吃百家饭,师父家穷得叮当响,不吃百家饭,只能喝西北风。
听灵秀说,师父年轻的时候名重一时,在十里八乡都很有威望,乡亲们都乐意让他白吃白喝,今天顺便也带着我沾沾光。
灵秀家住在三道湾公墓正对面的一个村里,村名有些古怪,叫王灵,以前也叫王陵村,建国以后才改的村名。
村子不大,四面环山,前后也就十几户人家,挨家挨户如棋子般散落在一条河道上,全村男女老幼几乎同姓朱。
据说跟五六百年前的明朝皇族有些关联。
唯独灵秀家比较特殊,她家是村里唯一的外姓,姓吴。
灵秀领着师父和我进村的时候,凡有村民遇见我们一行三人,都会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张老先生”,兜里揣着烟的,还会上来派烟。
别看老爷子年纪大,抽起烟来可不含糊,一路上喷云吐雾,像个老烟鬼。
我和灵秀都不喜欢跟在师父后头闻烟味,便远远的走在他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闲侃。
灵秀性情随和,笑起来格外甜美,给人一种小家碧玉,清纯可人的感觉。
和她走在一块,随便几个搞笑的小段子,逗得她咯咯直乐,看见她单纯的笑颜,我这几日来一直阴霾的心情也变得开朗。
心情大好,自然要做点应景的事儿装装逼,唱歌……咱五音不全,显然拿不出手,姑且淫一两句诗吧。
我瞄一眼村头的大槐树,灵感顿来:“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灵秀浅浅一笑,轻声回应。
“古道西风瘦马。”我继续往下接。
“夕阳西下。”灵秀含笑道。
我顿了顿,眼下既没有夕阳,也没有断肠人,最后一句实在没有意境,瞅瞅跟前的灵秀,笑眯眯的调侃道:“姑娘胸大。”
灵秀俏脸一红,低着头嗔了一句:“吴用哥好坏!”
说完就远远跑开了。
我眯着眼看她跑得老远,心里暗想,灵秀这丫头还挺羞涩……
沿着一条不算宽敞的田埂路,往前走了十多分钟,这才到了灵秀家。
她家住的是几十年前的老屋,结构类似于北方的四合院,但却保留了南方建筑的棱角,门槛很高,跨进去后,约莫能看出这座房屋的框架。
房屋分前厅,天井,堂屋,后院。堂屋的两侧是家里成员的房间。
灵秀领着我和师父进门的时候,她的一家子正围在八仙桌前吃早饭。
看到我们进来,桌首的吴老爷子站起身来,笑呵呵的把我和师父迎上桌,又吩咐灵秀去厨房给我们准备碗筷。
坐下来后,我忍不住皱了皱眉,总觉得他们一家人吃饭的氛围有点不对劲。
看起来,除了吴老爷子跟我师父在谈笑风生外,其余的一位中年大叔和两个壮小伙小都低头耷脑的埋头喝粥,脸上挂着事儿,神色阴沉。
举目朝房子四周瞄了几眼,我发现这座年代有些久的老房子,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我坐的位置,恰好对着一间略显阴森的偏房,总有一种背后凉飕飕的感觉。
扯了扯师父的衣袖,我凑在他耳边,低声说:“师父,灵秀家好像阴气挺重的。”
闻言,师父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随后指了指我头顶上的悬梁。
我抬头往悬梁上一瞅,上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但我总感觉不大对劲,我这人对阴魂之类的东西极为敏感,稍有不对劲就能察觉。
当然,也跟我本身的命格有关,但凡有我在的地方,总会出那么点让人不爽快的灵异事件,也难怪梁淑娴那丫头喜欢粘着我,我可是她撰写稿子的好素材。
这时候,一位穿着麻布衣衫,眼圈深陷,形容枯槁的老太太从我身后的偏房走出来。
看到老太太出门,吴老爷子忽然收敛笑容,皱着眉头道:“老婆子,你身体不适,就在床上多躺会,想吃点啥,叫儿媳妇给你端进去就行了。”
然而吴老太像是压根没听见这番话,脚尖一颠一颠,颤巍巍的来到师父跟前,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干瘪的唇角抽动几下,吴老太显得有些气短,声音发抖:“张老先生啊,最近我总……总是看见我们家玉芬在我房门前晃悠,说是要带我走。”
吴老太话音刚落,坐我对面的那位大叔放下筷子,抬起头道:“妈,玉芬都死五年了,您有事没事的,总提她做什么?您最近精神不好,要记得按时吃药,多休息,少走动。”
“你懂个屁。”吴老太瞪了他儿子一眼,又絮絮叨叨的跟师父说道:“张老先生,玉芬说她在下面过得不好。”
“玉芬还说,她在底下养了孩子,却吃不饱,穿不暖,还遭男鬼欺负,昨晚她来看我的时候,蓬头垢面的,脸上全是血,我看了好心疼,还有那孩子……”
“奶,你不提这档子破事会死啊!”
吴老太这句话还没说完,一位满脸横肉,人高马大的年轻小伙腾身而起,啪的一声把筷子摔在桌上,给老太甩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起初我不认识这小伙,后来才知道,他是灵秀的二哥,村里唯一的屠户吴小山。他的身上,有着不少骇人的故事,而且与我有着密不可分的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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