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马路阴冷笼罩,冷风唰唰的钻脖子,我们四个人默不作声,憋足了劲的狠踩脚踏朝前狂奔。唯恐谁落后,就连辛丽这一刻也紧抿嘴,专注目视前方,好像要把什么东西永远甩在身后。
现在的我们对摩托车声特别敏感,但凡有那么一两个摩托车从前后经过,我们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心也随之紧张得不得了,甚至于连呼吸都停止了般,不敢大口喘气。
路灯灯光映照在马路上,倒映出行道树的阴影,也把我们吓得不轻。当车轮从这些阴影上碾压而过之后,我们各自才稍稍松口气。
有路灯照明,虽说不上能照得多么彻底,但也好比在没有看清楚摩托车来历之前各种胡思乱想的好。
狂奔中记不清把多少颗行道树,多少根路灯杆子甩在身后,现在最担心的是,距离火车隧道不远,那几盏坏掉路灯的路段,也就是摩托车男死亡的地方,还是老顽童看见血迹的那个点。
当我们老远看见那一段儿跟别的地方一样,亮晃亮晃的时候。不由得欢呼大叫,得意忘形的丢开死撑住龙头的手,打了一记响指以示胜利在望的举动。
辛丽冷哼一声:“别高兴的太早。”一句话,把我们刚刚恢复的好心情给压了下去,新的压抑感再次沉甸甸的压在心头。老顽童撇撇嘴,冲寸挤挤眼,做了一个搞怪的动作,两人加足马力狠命狂奔,刻意拉开我跟辛丽的距离朝前弹射而去。
“嗨。”辛丽大叫,拱起背发力猛追。她是担心他们俩,也她在一起,怎么着也好一点吧!脱离了她的视线,谁不知道马路幽灵会不会从天而降来一个突然袭击。
我跟辛丽的想法一致,今晚上太过不寻常,诡异的氛围,死寂的马路。太过安静,安静得让人害怕……由于大力蹬车,我身上早已汗湿,湿漉漉的衣服贴在皮肤上,加上心理因素的原因,一股股的冷意见缝插针的钻进脑海。一个冷颤接着一个冷颤的,我忽然想尿尿。
前面的寸跟老顽童跑的没影了,我还得照顾辛丽,不能奋起直追。加上又特么的想尿尿,就索性对辛丽说休息一会。
我没有习惯在路边随意小便,即便在晚上也是如此,总觉得在光天化日下掏出那玩意尿尿是不雅下作做法。可是眼下怎么办?尿意憋得我快夹不住了,难不成让它直接尿裤裆里?
我去啊!怎么办,着前后左右都没有厕所。
辛丽看我愁眉苦脸东张西望的,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就问道:“你丢了东西了?”也许夏衣上我身的事,还惦记在她心里,她总是有意无意间看我,那眼神说不出来的古怪。
我也奇怪,夏衣上我身,为什么没有感觉。我自己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我还是我,这也就是辛丽困惑之处,按道理,被鬼上身的人,会做出违背意愿的事,可是我没有,一丁点都没有改变。
没有找到厕所,我眼睛不由自主的盯着行道树阴影处,脚也不受控制的朝那棵树下走过去。
辛丽看我这样,警惕的问道:“吴用,你想干嘛?”
她这么一问,尿意更急,我冲她摆摆手,跑的到那棵树阴影中,再看她她也在看我,我心里说:别看我,你看别的地方。
就在我拉开拉链,还没有来得及尿尿的时候,从柳河镇方向轰隆隆驶来一辆摩托车。
我的天,听辛丽一声惊叫,我哪还有时间尿尿,赶紧儿的跑。跑过去,扶住车子,那脚在抖啊抖的,好不容易蹬上车,摩托车已经一极快的速度咆哮中疾驶而来,唰地从我们身边经过,我看见在摩托车尾座上搭了一大片白生生盖了戳的猪肉。
嘘!吓老子一跳,松口气的功夫,我感觉裤腿湿哒哒的,这才低头一看。辛丽也在看,并且迅疾把头别开去,低声道:“真是没用,竟然吓尿了。”
“你妹,才不是吓尿的,是……”越是解释我越是觉得多余,不好说,湿了裤裆的裤子,搞得老子颜面丢尽。
辛丽看我尴尬得不行,急忙安慰道:“没事。这件事权当我不知道,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我没有理睬辛丽,漫无目的的蹬车,在想,刚才那瞬间我没有尿吧!不就是看见摩托车来了,一时慌神,就……就真的吓尿了。
辛丽看我没有吭声,催促道:“寸跟老顽童应该到火车隧道了。”
“嗯。”要是寸跟老顽童真到了火车隧道,那么今晚上我们就安全了。这样一想,有了动力,不由得加快蹬车的频率,就这时,寸跟老顽童不要命的对我们狂奔而来,口里哇哇大叫道:“他,他在火车隧道里。”
怎么可能?我说是寸跟老顽童看花眼了吧!火车隧道有乞丐在那过夜倒是真的,要说有鬼,我还真不相信。
辛丽问:“你们看见什么了?”
寸支吾说他没有看见,是老顽童看见的。
老顽童说看见寸跑,他也跑,只看见隧道黑漆漆的。
我去,老子真的要快被吓屎了。为了掩饰刚才吓尿的事,还有裤子上有尿臭味,我刻意拉开跟他们三的距离,让老顽童跟寸一边一个出一只手,扶住辛丽继续前进,独自一人朝火车隧道奔去,假意说是去探探路看看动静,实际上是不想让他们来知道刚才的事。
说实话,我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被吓尿。我不是辩解,从小到大无论老爸怎么吓唬,怎么罚跪,我都没有吓尿过。糗大了,待会回去还得面对女煞星,但愿她已经睡死过去不会过问我的任何事。
火车隧道遥遥在望,黑漆漆的,果然没有路灯。真是日了狗了,想那段路的路灯已经修复,怎么着也不可能出现路灯坏掉的破事吧!临了临了,火车隧道路灯坏掉,这是什么节奏!
就在我胡思乱想,凝视火车隧道时,嗨嗨一声冷笑,唰地一下,一道刺目的光芒来自火车隧道直笔笔的影射在我脸上,随即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摩托车马达轰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