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吓大的,虽然社会阅历不多,心思简单。但却跟常人不同,我能看见那些徘徊在人世间饱受痛苦煎熬的鬼病人,按照父亲的指点,多晒太阳,跟人多接触,再刻意忽略掉自己是鬼医传人,尽可能的不在人面前提到给鬼看病的事实。
我做到了父亲所期待的那样,没有去搞在他口里所谓的歪门邪道,甚至于把那部书都藏起来,不去想,不去看,可是这心里怎么就空落落的好像缺失了什么似的。
看JK貌似离线去忙别的事,我也专心的想明天出行的经费问题。
出行经费还没有着落,手枕头久了感觉手腕麻木,抬起头把手抽出来带出了藏在枕头下的记事薄。
笔记簿是我大学时赛跑得来的奖品之一。
我没有写日记的习惯,除了第二页有奖品两字外,其他都是空白页。最近发生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偶尔想起随便记在上面。现在看见记事簿,蓦然想到曾经在陈叔叔诊所发生的事,这上面好像记载了鬼病人承诺给我的诊费地址。
想到要只身一人去那黑漆漆,阴森森,冷冰冰的墓碑下去摸,去那破庙去探看,心里就发憷。又是一阵犯愁,起来去把存钱罐里的硬币全部倒腾出来,“哗啦啦”层层叠叠散落在眼前亮瞎了我的眼睛,这么一大堆钢镚,我怎么数?
下午看新闻,说一位老太太用一大箱子钢镚去买彩电,我不能跟老太太那样,把一大把钢镚送到柜台前买车票吧!
俩美女,一大男人,一起出去。我要的就是豪气,仗义,虽然不能做到大佬们那般出手阔绰,却也不能让她们俩感觉我太寒碜。
看时间也是太迟了,黑咕隆咚的去那种地方实在是脑残。无奈之下,叹口气,收拾一番把钢镚一个个重新拾起来,用一个结实的塑料口袋装起来,放在电脑桌子上想明天实在是没辙的情况下以期备用。
要是在以往,我可以理直气壮的冲父母伸手要钱。可如今,我已经是21岁的大男人,不能还做伸手党吧!
看JK已经下线,我也关了电脑,平定心神好好的休息一下。要不然明天出去会没有精神,让她们俩取笑可不好。
刚刚睡下,关了灯,闭眼我可以肯定的说是刚刚闭眼,一道刺目的白光惊得我立马睁开眼一看。屋里还是黑漆漆的,那道白光就像从没有出现过似的。
就在我再次合上眼睛想休息时,那道来历不明的白光再次出现,这一次我的眼睛飞快睁开。一刹,我惊呆了,一道白光就像一股不可抵御的强大力量,在大力挤开卧室门。
我的身子也在那一刻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白光慢慢地,一点点挤开门;门无声的开了一道缝,接着从那道缝隙中走出来一个人。
随着此人的进入,一股森冷的寒意侵袭我的全身,能感觉浑身每一根神经绷紧,每一立方米的细胞都停止了活动;血管血液凝固,我的头发根都竖起来了,想张口呐喊,喊不出
从门缝中挤入来的人慢吞吞朝我摇动而来,与其说他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件带帽兜的衣服还贴切。因为我没有看见此人的脸,那张脸好像是隐藏在帽兜里,随便我怎么努力的看,只能看见帽兜里一眼的黑,而且从衣服下没有看清楚他有没有腿的。
我紧张极了,一个劲的想往后面退。却能真实的感觉到,身上好似压了千斤之力,一丁点都移动不了。
进入来的“人”慢慢慢地抬一只手臂,机械的冲我招手,示意我起来跟他走。
我这是死了吗?他是招魂使者!心里这么想,整个人不受控制就像一具木偶,身子变得僵直,有些黯然神伤,离开床,跟在帽兜先生的身后一步步走出房间进入那道白色的光中。
我很想回头看看自己是不是离魂了,帽兜先生沙哑的声音提醒道:“别回头看,看了你会后悔的。”
我的妈呀,帽兜里面没有脸,他怎么会说话?心里有疑问,神智也是清醒的,只是举止完全不是我自己在操作。在进入白光瞬间,再次努力瞪大眼睛看
在下地走进白光我还在想,要是出了门就大喊,看看能不能喊醒父母。只要喊醒他们,就知道我出事了,他们的儿子死了。
可是眼前出现的根本就不是我卧室门口的景象,而是一块巨大的石壁。石壁上有几个血红色的字体:地府州立医院。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想问帽兜先生,可无论怎么张口说话,都发不出声音来。
帽兜先生就像一个影子,悄无声息的带着我走到石壁前“朝前走,别回头,否则会碰壁。”沙哑的声音带着诡秘的味道,让我感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没有应声,只能跟随在他身后一起扑向石壁进入石壁瞬间,一股刺骨的冷意扑来,再次睁开眼,眼前的景象把我搞蒙了。
这里完全就是一座大医院,有护士,有医生,还有病人。各种各样的病人,有打石膏坐在推车上的病人,有悬吊一只腿,在走廊上蹦跶的病人,还有满脸是血,大声喊叫救命的病人。
看走廊上一排排医生的诊室,挂的牌匾,有枪伤科,衔接科,补脾科,心脏修复科,历史遗留科等等。看似医院,却不是人世间的那种医院,我满眼困惑,张口“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出声那一刻我惊讶,自始至终这会儿才能说出话来,真他娘的邪门。
帽兜先生没有回头,依旧是那冷冰冰,阴森森,沙哑的口吻道:“你没有看见外面的招牌?”
对啊,我看见石壁上写有地府州立医院。
“这,这里是地府?”
“嗯。”
“我,我,我是不是死了?”
“死,生,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帽兜先生说着话,停住脚步,突然回头看我。
我咕嘟一口吞下唾沫,真后悔跟他说这些无聊的话,不说这些无聊的话,他也就不会回头看我。看我,我也看见他,帽兜里除了黑,什么都没有……
“还有疑问?”
“没,没有了。”看见那无底的黑,我哪还敢自找麻烦,我怀疑,如果久盯着帽兜,说不定自己就会被吸进去。因为那一抹黑就像一个无底的漩涡,看久了,让人眼花。
帽兜先生带着我从走廊走过去,拐弯,进入另一条走廊。我看见有穿军装,拄拐杖的军人,他们不是中国军人,而是japan人。
帽兜先生背上就像是有眼睛,看我对这些japan国军人老看,就提示道:“他们是历史遗留病人,也是一群野心勃勃豺狼们的牺牲品,地府州立医院仁至义尽,给他们医好枪伤,然后再完整的送到地府军事法庭,让他们得到应得的惩罚。”
说真的,在大学,我们曾经因为japan国人侵犯咱大中华的问题,做了激烈的争辩。我们不是恨japan人,而是恨死了挑起战争的japan极端分子们。
这些遗留在异国他乡的japan人,他们何尝不是一群可怜虫?有家不能回,就是变成了鬼,也没有办法回去。还得接受地府军事法庭的审判,他们在咱大中华所犯下的烧杀抢掠罪孽所欠下的命案,不知道得判死多少次。
我很想知道他们变成鬼了还能怎么接受惩罚!
但凡我心里一有新的疑问,帽兜先生都是第一时间知道,他沙哑的声音,就像毛毛虫在我身上爬,抓不到,特难受。
“一个人死了,不算死,魂魄还得再死一次,然后就变成一杯尘土,永远留置在异国他乡。”
好惨!不能回去,变成一杯尘土!我不是同情他们,而是替他们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