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骂得真没错,这个男人没救了,“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没出息,靠老婆,没事,反正我都习惯了。”余先生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个,不同的人选择不同的人性,别人没有资格指手画脚,按理说,是这个道理,可是,世俗会打破这个道理,你和余太太的关系,注定成为别人的谈资。”宁北辰淡淡地说道:“以后的日子,我没有资格指导,今天,咱们先到这里吧。”
咖啡刚续好,宁北辰也不客气,一口气喝下大半杯,起来就走,苏雪快步跟上,上车后,宁北辰坐下,骂道:“人渣,简直丢男人的脸,你听到他说什么吗?习惯了。”
“哟,你这回不维护他了?”苏雪不禁失笑了,说道:“问到些什么?”
“余太太可能也是抢轮回出生的。”宁北辰断然道:“只凭一个感觉余先生说,她曾经说过自己好像不应该在这里,也不应该在这个身体里,她不是她自己…她不是她自己,这个重点就是,现在这个躯壳原本就不是她的,她只是一个替身,为什么她有这种感觉?”
苏雪不由自主地捂上了嘴巴,“没错,抢轮回后的孩子都被阴间喂了药,破坏了他们本来的记忆,所以他们隐约记得一些片段,却不记得全部,原来,余太太就是抢轮回出生的!就像现在的无相鬼一样!我的天,所以,余太太和无相鬼有没有可能……有关系?”
“无相鬼清楚有没有。”宁北辰摊摊手:“可他现在成了个婴孩,就躺在余太太怀里。”
“既然如此,再就往前里面推一推,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他们俩其实都是招魂族的后人,清楚知道自己先祖的使命,抢轮回是为了避免自己进入阴间?”苏雪说道:“鬼笛在无相鬼手中的话,琴谱应该也留传下来了。”
宁北辰觉得苏雪现在分析的太靠谱了,“没错,这事儿和招魂一族有脱不了的干系,看来,咱们可以紧盯余太太和那个孩子,万一,捡个便宜呢?”
苏雪噗嗤笑了,鬼笛与琴谱,已得一,不过还差一个罢了,宁北辰一脚油门下去,殊不知,楼上婴儿房的窗帘后面,余太太正死死地盯着他们,见他们走远了,这才折回到婴儿床边:“孩子,我怎么觉得这两个人有些奇怪呢?你喜欢我,是不是?”
婴孩看着余太太,咧开嘴笑了,看着这笑容,余太太头痛欲裂,抱紧头,缓缓地蹲下……
次日一早,宁北辰与苏雪接到了余先生的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就跟上了药一样,模糊不清不说,还带着颤音:“不好了,你们快来吧,医院,佳丽,佳丽要跳楼了。”
宁北辰打了个寒蝉,两人飞速过去,刚进医院,便看到楼下聚集了一群人,正对着楼顶指指点点,消防车已经到了,楼下铺设着汽垫,楼上,能清楚地看到汪佳丽穿着一身大红Se的睡衣,人已经坐在最边缘的位置,又脚悬空,只要她再挪动半分,就要掉下去了!
但是,她一定不想死,否则,不会用坐姿,这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苏雪与宁北辰用眼神确定了这一结论,“汪小姐!”宁北辰抬对,大喝了一声,人群马上骚动起来。
“小伙子,你不要乱讲,小心人一受刺激,跳下来了。”
“就是,上面有警官在谈话呢,你别乱来。”一名女医生训斥道。
因为楼梯口拉了警戒线,任何人不得入内,偏偏欧阳浩不在,没他这张脸,就失去了通行证,还好,楼上的汪佳丽往下望了一眼,马上就有人进来请了。
两人在围观者诧异的眼神中上了楼,来到楼顶,余先生已经在了,他经不起风浪,早已吓得胆颤,那名负责交谈的警官看着也是疲惫,见到两人,无力地说道:“指明见你们。”
“汪小姐,我们来了。”苏雪率先往前走,毕竟大家都是女人,交流起来更方便。
“你来了。”汪佳丽吃吃地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来的,我一直在等你们,苏小姐,我害怕,我想起来一件事情,害怕得不行了,我不要留在这里。”
“汪小姐。”苏雪略一沉吟,一个箭步迈上去,居然也坐在了楼顶边上,楼下的一群人见原来的那个没劝下来,这又上去一个,发出一阵阵惊呼声……
“苏雪!”宁北辰也没料到苏雪会有此举动,惊出一身冷汗,此时,苏雪和汪佳丽就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面对面坐着,苏雪的举动让汪佳丽有些激动:“苏小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站在我这一边的,别人不懂我,但你们懂,你们知道我见鬼了,是不是?”
“是。”苏雪肯定地说道:“那家伙没有脸,看不清楚,是不是?”
汪佳丽连连点头:“是的,他没有脸,我今天记起来了,他和我说了一句话。”
她这句话说得十分低,苏雪不由自主地探头过去,“他说,这个孩子以后就不是我的了,让我走得远远地,他们还可以放我一条生路,”汪佳丽身子打着抖,说道:“他让我走,我要走了,苏小姐,我必须得走,那个孩子不是我的,什么都不是我的,我只有自己了。”
“不,汪小姐。”那名警官说道:“你的母亲正在前来本市的路上,你想想,自己真的只剩下一个人吗?你还有母亲,你死了,她怎么办?”
“我妈?”汪佳丽不禁眼泪涌出来,大家不知道的是,她的母亲是一个特别要面子的人,自从知道女儿成了别人的情人后,大动肝火,甚至放言没有这个女儿,等同于将女儿赶出家门,自己几番三次回去看望,都被拦在屋外,可是,现在最关心自己的仍是母亲!
苏雪借机说道:“真是羡慕,我和母亲分离了近二十年才重新相聚,我每天无时无刻不在想她,现在重聚,恨不得每天都和她呆在一起,这世上,从来没有真正嫌弃儿女的父母。”
汪佳丽看着她,两行清泪落下,喃喃道:“苏小姐,我根本没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