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抢在姚娜前面回家,姚娜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好几圈,跳到宁北辰面前,双手捧住他的脸:“说,两个人在家干嘛了孤男寡女,**”
“做饭,吃饭,睡觉。”宁北辰说道。
睡觉姚娜撇撇嘴:“在哪里睡”
“沙发上。”宁北辰没好气地坐在餐桌边上,左手搁在上面借借力。
姚娜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好几圈,咂舌道:“你们俩年纪不大,挺会玩呵。”
宁北辰翻了一个白眼:“只是睡觉而已,我在下,她在上,趴在我胸口睡着了,当然,是我把她扯过来的,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给我换了药,去厨房做饭。”
“切,还以为你们情难自禁。”姚娜居然有些失望:“好好加油,宁北辰,撤了。”
宁北辰无可奈何地收拾自己,等到第二天,便监督苏雪开车去了旧别墅区,车子刚挣扎着停下,两人就看到了沈大林像黑棺材一样的座驾。
走到沈大林车边,车里是空的,他的汽车是上世纪的产物,方方正正,额外像个盒子,“不吉利,跟个棺材似的,天天坐在棺材里跑。”
“你晓得个屁。”沈大林从别墅后面跑出来,鞋上沾着水和泥:“这是庇护,我成天吐露天机,干些缺德事儿,藏在棺材里才安全。”
“哟,你还知道自己总干缺德事儿。”宁北辰见沈大林颇有兴致的样子,便知道这家伙识货,玉带环腰,这地方可不是什么凶宅,而是吉宅
“钥匙带了进去瞅瞅。”沈大林兴奋地站在别墅门口,此时,二楼阳台上的玻璃后面,那个影子紧紧贴着玻璃,就像粘在上面一般,他张开双手,死死地吸附在上面,虽然他没有五官,没通七窍,但已然感觉到“指名”之人的到来。
“妈呀”宁北辰正在开门,沈大林惨叫一声,突然跑向墙边,身子紧贴在墙上,脖子以下全在抖:“鬼,宁北辰,楼上有鬼”
苏雪和宁北辰哭笑不得,堂堂的大师看到屋灵居然这幅德性,苏雪将他扯出来,说道:“这不是鬼,是灵。”
“没个人形,比鬼还可怕。”沈大林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们说我被屋灵指认,可没说屋灵已经有形状了,不行,我走”
沈大林自己顿住了,宁北辰冷冷地看着他,他身为一个房屋风水师父,早就看出这房子的价值,怎么可能舍得走果然,沈大林一转身,藏在苏雪身后:“丫头,我就在你后面,你带着我进去,那东西不会伤害人吧”
“你来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苏雪说道:“一会儿我给你开了慧眼,你就能看到它的本体,和你一样,也会往人形进化。”
沈大林战战兢兢地进了屋子,空荡荡的客厅,还有一股子霉味扑鼻而来,他皱起眉头:“这房子已经没人气了,那业主疯了吧,还想收我那么多钱”
话语中,他已经将这房子当成自己的,宁北辰走在楼梯上,暗自好笑,等来到阳台,宁北辰侧开身子,见到沈大林,那屋灵马上化作一缕片状,飘悠在空中,绕着沈大林转了一圈
“喂,喂,喂,喂,喂”沈大林吓得身子僵硬,两条腿抖得跟筛糠似的,两只眼不敢抬起来看,只有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面,不妨那东西可以自由变化,马上飘到沈大林眼睛下方,那张没有五官的脸死死地看着沈大林
“妈呀,”无眼但有灼热的目光,沈大林惊得心肝都在抖:“宁北辰,我已经同意买房子了,让这个东西闪到一边去。”
宁北辰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我要验他的血。”
宁北辰点点头,掏出随身的瑞士刀,刀锋一现,沈大林的脸都绿了:“你干嘛”
宁北辰行动仍不方便,一个眼色抛过去,苏雪会意,猛然抓住沈大林的手腕,固定住食指,刀刃划过,沈大林像杀猪似地嚎叫一声,可手指头只是划了一道小小的口子罢了,血在伤口处滑了一圈,终于汇成一滴落下。
那滴血落在屋灵身上,一触到便化成好几颗细小的血珠子,滚得到处都是,最终渗进屋灵的身子里,原本薄如纸片的身子慢慢饱满,黑漆漆的外观化为黑衣黑裤,居然与沈大林的一致,而五官慢慢分化,终于成了浓眉大眼的堂堂面貌,正是宁北辰曾经看过的脸。
屋灵和沈大林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屋灵微微欠身,拱手道:“果然是。”
沈大林倒抽了一口气,将划破的手指放进嘴里吮着,苦着脸说道:“你真不是鬼”
“在下是灵,不是鬼。”屋灵说道:“墙外的绿色藤蔓是我的外衣,而这屋子是我的身形,屋后的玉带环腰,那些循环的活水是我的血,在下是虚像不假,可惜缺少你的一滴血才能化形,如今,我化形了,当初这地方是船屋,身后同样是玉带环腰,你还不是如今的样子。”
沈大林的脸抽搐了一下,说道:“你说的是上辈子的事”
“也难免你不记得,”屋灵说道:“你替兄弟杀了不守妇道的妻子,却要被处于三刀六洞之刑,就在这里血溅当场,我当时还未通灵,多亏了你的血才得以通灵,可惜,不能化成完整的人形,斗转星移,我今天终于如愿,这房子有我的灵气庇佑,生机盎然,必然利你。”
所谓的三刀六洞,来源已久,其实正确的说法是三刀六眼,出自于明清时期朱仙镇一个名叫占敖的人,他误与朋友之妻戏言,之后听说是朋友之妻,后悔不已。
便请一众江湖朋友十八日汇聚于朱仙镇,他在镇外挖了一个一丈二尺的大坑,名为十二时辰。
长七尺二寸,名七十二重地狱,宽三尺六寸,名三十六天罡,里面放了三把刀,三刀六个眼,上用黄沙树天,下用红毡铺地,同众英雄痛饮一场,跳坑而死,从此江湖上留下了“三刀六眼”的惩罚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