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里?”我拿着马斌给我的地址,一路寻找到了这个地方。
很难想象远山市会有这样的房子,纯粹的欧式建筑物,周边是大片的草坪和花园,高大的栏杆把这一切和马路隔绝成两个决然不同的世界。
淮山路六号,但就我看来,整条路也不过只有不到十家人罢了。
这是我以前根本不可能接触的阶级。
古典风格的铁艺大门,我刚刚站到门口,便有人从门房里走了出来。
“你找谁?”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大概是看门人。
“啊?我是来找鲁苏和先生的。”
“找老爷?”他用审慎的目光打量着我。“你预约过吗?”
“预约?”站在这样的房子前面让我有点心慌。“没有预约过,不过我……”
“留下你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如果他老人家愿意见你,我们会通知你。”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对每个陌生的拜访者都一样,但换个角度想想,这样的富贵人家,应该不会容许陌生的访客随意进入。
我在他递出来的本子上匆匆写下自己的信息,但在写拜访事由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后写下了几个字:我是一个通灵人。
门房看了看我交回去的本子,脸上露出了鄙夷的表情,他看了看我,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就进去了。
“麻烦你,我是在这儿等着还是?”
“你回去等吧!”他的声音从门房里传来。“今天老爷不会有空见你。”
“你介绍的这到底是什么人啊?”我忍不住打电话给马斌抱怨。
“大概是前几年自称能够通灵而找上门的人太多了吧?”马斌不在意地答道。“反正你在铺子里也没什么生意,过去碰碰运气也好啊。”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
但我回到心斋之后,还是忍不住开始上网查找关于鲁苏和的消息。
他是远山著名的纸业大亨,上世界六十年代开始在远山市郊建设自己的第一家纸厂,并且在奋斗了将近二十年后将自己的品牌“苏和纸”打造成为了彩云省的第一品牌。跨过世纪之交,他把自己的事业传给了长子鲁兴明,而鲁兴明则把苏和纸业发展成了一个跨越多领域的综合性工业集团。
鲁家的总资产超过了二十个亿,算得上是远山有数的富豪。
马斌之前告诉过我的那件事情在网络上也能看到,鲁兴明六岁的小女儿鲁秀瑶离奇地淹死在自家花园不到三十厘米深池塘里,这个事情成为了当年的一个悬案。
人们说起富豪家庭的离奇死亡时,总是难免和财产扯上关系。但鲁兴明当时才刚刚满四十岁,鲁老爷子的身体也很硬朗,而苏和工贸的股权构成也很清晰,早早地就划分清楚,这事情完全没有办法扯到遗产上去。
警方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查,鲁家也进行了高额悬赏,但事情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但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按照网络上的说法,在小女孩死后一年,有仆人在网上经过那个花园时看到了小女孩的身影。
此后闹鬼的事情就一直不断,但奇怪的是,所有看到小女孩的都是佣人。
她就像是故意在躲着自己的家人,从来都不曾在他们面前露面。
鲁苏和很喜欢这个孙女,她是在他把家业交给长子之后,百无聊赖的时候出生的,于是老头子把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了孙女的身上,而她确实也很让鲁苏和骄傲,按照网络上的说法,鲁苏和和她的关系甚至比和自己儿子还要好!
于是鲁家开始寻求通灵人的帮助,鲁苏和甚至不惜花重金到外地请来大师,想要见孙女一面,同时搞清楚她死亡的真相,但奇怪的是,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也有很多骗子声称看到了她,并且与她进行了交流,但他们很快就在鲁兴明的逼问下露出了马脚,最终还被送进了监狱。
该死的马斌,他这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啊?为什么都不把这些来龙去脉说清楚?
早知道是这种情况,我怎么也不会去的!
亲眼看到了他们家的情况,我很清楚这不是我能惹的。
网络上说的最后一次有人去鲁家行骗被送进监狱已经是一年多以前,也就是说,其实鲁家人已经逐渐把这个事情淡忘了。
我现在又去把这个伤口揭开?
如果女孩的鬼魂已经消散了呢?不管是什么原因,如果我没有办法看到她,他们会不会也把我当成是骗子送进监狱?
再退一步说,女孩的死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那本来已经松了气的凶手会不会因此而对付我?
此时此刻,我真的很希望那个门房不要把我的来访记录递上去,但就在我以为这一天就要过去时,一个陌生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请问是孙阳先生吗?”
“你是?”
“我是淮山路鲁公馆的管家,我叫李垚,请问是您今天早上过来拜访过吗?”
“不好意思,你……”
“方便的话,明天早上九点我们到贵宅去接您可以吗?”
“其实我……”
“请您一定抽出时间来,我家老爷非常期盼着能够与您见面。”
电话挂掉了,我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愣了一下之后,我急急忙忙地打给了曹大师,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
“这个事情我也听过。”他沉吟了一下之后说道。“其实当年他们也请过吕楼,但大概是他道行太高,没有见到那个女孩子的鬼魂。”
“道行太高?”
“有些游魂在生成之后,会恢复简单的意识,也会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曹大师说道。“道行太高的人到了附近,它们会本能地感到恐惧从而逃离。”
“那为什么不用搜魂或者是招魂咒?”
“这我就不知道了。”曹大师说道。“没有用过是不可能的,也许是因为某种原因而没有奏效?不过你不要担心,这个事情已经好几年了,一直都没有出什么大的事情,那个女孩子的魂魄很弱,没什么危险。”
“从这种事情开始也好。”他对我说道,让我不忍心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
我就去看一下,鲁家总不可能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送进监狱去吧?
怀着这样的忐忑,我一夜没睡,画了好几章袶魂符。
如果顺利的话,让她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也算是我的功德吧?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地出去给老爸老妈买早饭,回来的时候却看到一大群邻居聚在我家楼下指指点点。
一辆加长豪华轿车停在我家楼下,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目无表情地站在车子两边,对他们的议论充耳不闻。
我靠~要不要这么高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