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这样还不够恐怖吗?”何晋惊讶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看起来吕小玲的判断没什么错,对于天师来说,这真的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了。
不过这样的事情也确实是匪夷所思,在大夏帝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今天,难以想象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这个城市。
但这应该怪谁呢?
怪老人的子女吗?
古人说家有高堂不远游,但现在这个社会,很多年轻人都到外地,甚至是外国去打拼,将自己年迈或者是即将步入暮年的父母留在家里。
是他们不孝吗?
我没有办法把这样的标签贴在他们身上,面对这个竞争日趋残酷的世界,其实每个人都没有太多的选择。
那怪邻居?
或许应该,如果他们中有某一个人稍稍对两位老人有些关心,多想一下,甚至只是扒着窗户看一眼房子里发生了什么事,这样的惨剧也许就不会发生。
但没有能够把道德的枷锁强行绑架在邻居们身上,对于他们来说,能够在危难之际伸出援手当然难能可贵,但没有人规定了他们有这样的义务。每一个人都已经在一天的工作或者学习之后精疲力竭,他们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与自己没有亲缘关系的陌生人。
这个将每个人渐渐塑造成螺丝钉的社会工厂就是这样的冷酷,但这却是社会发展的趋势,我们都无力抵抗。
“你还住在这儿?”吕小玲问道。
“没了。”何晋摇摇头。“出这个事情之后我就回学校住了,但是房东死活不退房租!周边有条件搬的人家也都搬走了,但还有几家人没地方搬,到处找人想办法。”
我看了看吕小玲。
“你的钥匙给我们,搞定了我们再通知你。”我对他说道。
“那好!”何晋马上把钥匙掏了出来,看起来他在这地方是一分钟也不想多呆。
“喵呜~”
周围又有猫叫声,我于是问道:“这附近猫很多?”
“以前没这么多。”何晋摇了摇头。“这些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多起来了。”
他顿了一下,犹豫着说道:“说起来,以前一楼的老太太最喜欢给这些流浪猫喂食了,会不会是?”
“别瞎想了。”吕小玲推了他一把。“你回学校去吧!”
“那怎么行!好歹我得请你们吃顿饭吧!”何晋说道。
我看了看吕小玲,她烦闷得很,像是因为听到了这样的故事而心情变得很恶劣,不像是有心思和老同学叙旧的样子。
于是我对何晋说:“改天吧,我还得准备点东西。”
何晋终于走了,我们俩站在单元门口,正对的就是一零二的大门。
房门紧闭着,上面还拉着警察所贴的封条。
“要进去看看吗?”吕小玲问道。
没等我回答,她已经拿出工具准备撬锁,但手轻轻地碰到房门,它却自己开了。
门锁是坏的。
我看了看她,抢在前面钻了进去。
现在还是中午,但房间的光线很差,阴森森的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这并非是因为鬼气,而是单纯地因为房屋当时设计不好,采光有问题。
潮湿,阴冷,散发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正在步向死亡的气息。
地上纷乱地丢着些东西,还能看到死去干枯的蛆虫,左边的卫生间里用白垩粉画了一个不规整的圆形,而正面的卧室里,床上则画着另外一个。
何晋所描述的凄惨景象突然就鲜活地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我甚至可以想象躺在床上的老人是以怎样绝望的心情看着自己老伴倒在地上,一点点失去生命的气息。而他自己,又是在怎样的煎熬中慢慢地死去。
这样的死亡太过于残酷,他们的鬼魂变成怨灵一点儿也不让我觉得奇怪。
但房间里却没有太多的鬼气,他们显然并不在这里。
“我们在这儿等,还是上楼?”
吕小玲摇了摇头:“上楼吧,这儿让我不舒服。”
我的想法和她一样,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心理上一种极度的别扭。
何晋的房间未必能够好到那里去,吃完没扔的方便面盒子,满满的再也塞不进去的烟灰缸,满地的脏衣服和用过的卫生纸,房间里的恶臭超过了刚才那个房间,但这里至少能够让人感觉到活着的气息。
“真该让那家伙来打扫一下再走!”我心里轻松了不少,把门窗全都打开了。
实在是没什么能够让人坐下的地方,吕小玲皱着眉头用笤帚把地上的东西一股脑地扫到卫生间里,把床上的东西也全都裹在被子里扔到衣柜里,房间里终于稍稍能够呼吸了。
“人竟然能够邋遢到这种地步。”她忍不住发着牢骚。“你们男生都是这样吗?”
“我的房间就很干净啊!”
“那是你妈帮你打扫的吧?”她不留情面地揭穿道。
唯一让人满意的地方是何晋的电脑能够上网,但收藏夹里几乎全是好孩子不能看的网址,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吕小玲,她一脸的淡然,好像不明白那些是什么东西。
“嗯~”我不自然地清了一下嗓子。“晚上怎么办?”
“你自己看着办啊。”吕小玲说道。“本来就是让你来锻炼的。”
这话说得她好像已经很厉害了一样,虽然与我相比她确实算是过得去,但看过吕大师和曹大师施法,她在我眼睛里也不过是个小学生而已。
现在吕小玲的态度就像是一个小学生很骄傲地站在幼儿园里说:“你们真是废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这种感觉让我非常不爽。
“不用做点什么准备?”我于是问道。“曹大师不是说过了,不打无准备之战。”
“你真麻烦!”吕小玲说道。
但话虽如此,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检查着自己包里的那些符咒,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法器,而我也把自己准备的袶魂符拿出来反复地检查。
就在这时候,楼下去传来了一个让我们有些熟悉的声音。
“就是这里?”
“大师,就是这里了。你快帮我们想想办法吧!”一个陌生的声音答道。
我急忙跑到门口,却看到马斌穿着便服,背着一个怪模怪样的背包,正站在单元门口,被几个人围在里面说着什么。
这唱得是哪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