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还并没有知道,也因为这里没有镜子之类的,所以一直没有注意过。
我,这只狐狸所化的皮囊,在这个世界里,是一个多么引人注意,多么令人嫉妒的出色样貌。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样貌,才使得双儿与千千对我嫉恨深重,也使得阿三来到这里的短短时间里,却是百般的斯凌于我,为的就是接近我。想到这个,不由得感叹,无论在哪个年代,十三四岁的男孩就是喜欢这么接近女孩的。
我的眼睛里含着腾腾的火焰怒瞪了过去,这一眼,直直的对上了漫不经心扫过我的苏常的双眸。
从他突然一怔的眼神中,我看到一闪而过的惊艳。
邱灏然很意外听到这样的要求,他淡淡的,却又充满了威严的扫了一眼跪坐在苏常身后的阿三。
“凭何?”
凭何。
他说的是凭什么而不是为什么。
苏常的眼中惊艳未退,脸上闪过一抹急怒:“凭何?邱灏然,她不过是区区一个侍女,难道你也不允吗?”
苏常许是从阿三的口中听到什么,他的语气中,觉得我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蝼蚁,实在不值得劳烦他过来登门,现下他已经亲自登门了,那还是给了我大大的面子。也算是他向邱灏然稍微示好的一点表示,若是邱灏然不买帐,就又是我们的不识抬举,甚至是故意为难了。
因此,他的怒意来得急也来得凶,一下子便全身的气场都打开了来,黑色的袍角在空气里簌簌的抖动,咧咧的风声不断的响起。
在天门里对同门人动法术,那可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是违反了天门守规的。
邱灏然做为代表天门的大徒,此刻虽然离十日才习满法术,比苏常晚上一些,但也由不得苏常在他面前得寸进尺。
只见邱灏然唰一下站起来,我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得邱灏然充满迫力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苏常,你累了,回去吧。”
说完,面前忽然爆发了一道强烈刺眼的光芒。
在这光芒的刺激下,我视力一花,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得阿三慌慌的叫了声:“苏府大人……”
苏常的声音则是不敢置信的惊愕:“邱灏然你”
嘭的一声。
烟花瞬间绚丽绽放。
烟花散后,迷烟退尽。
坐在邱灏然面前几案后的那几人全都不见了。
苏常,阿三,几个随行的男侍,被邱灏然用法术丢出了院子之外。
不知道他们会在何处落在,运气好的话邱灏然是丢回他们自己的院中,运气不好,则有可能丢出天门之外,或是哪个山沟沟里。
邱灏然代表的是天门,苏府虽然说是从生门来的同门师弟,却也不可有冒犯到邱灏然的资格。加之他习得的法术虽然是生门里难得一见的高深了,但也邱灏然一比,他还差了一截。
有些东西苏常他不知道,我也是到后面才知道的。光凭习来的祈文法术的话,两人或许不分高低,但是邱灏然生来便昌与众不同的异术者,他注定了拥有别人所无法达到的法力高度,苏常不服而百般刁难,最后只能落得一个自己狼狈的结果罢了。
双儿看到苏常等人被邱灏然施术丢了出去,吓得头一伏紧紧的缩在地上。
双儿与阿三一直暗地有些往来,她为了取代我位子经常与阿三暗通,告诉阿三我将做事的时间地点,甚至配合阿三将我调离出天门之外提水干活。为的就是让阿三欺负我,污我名声。
同时,阿三是自来到这里以后,便暗自对我打起了主意,两人一拍即合,做了不少背着我的事情。
这些事情,她自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其实邱灏然一直是看在眼中,只是将这些做为临离开天门前对我的一点点试炼,而没有加以阻挠罢了。
而“我”呢,不知出干什么原因,对这样的欺负一直不言不语,忍气吞声。
是以才让这两人胆子越来越大,双儿甚至向阿三进言,扇动他借用苏常的力道将我夺到身边去,今后爱干嘛干嘛。
阿三也是,听了这些话蠢蠢欲动,结果竟然真的照做了。
阿三同苏常都被邱灏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扔了出去,按两人的脾性,丢脸丢得如此彻底,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迁怒的话,双儿是首当其冲。
双儿伏地,脸上转过的全是对苏常的担忧,她就没想到自己在邱灏然这一方会有什么结果。
邱灏然在将苏常等人丢出去的同时,自己也消失了。身影一遁,不知到哪去了。
这个房间里,此时只剩下我与双儿两个。
我看她的额头冒出了冷汗,想必是害怕了。
我抿了抿唇,本想做点什么,但想了一会儿,终是作罢。
一声不吭的从她面前走过,径自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萌萌……萌?”
身后是双儿怯怯的叫声,我听而未闻。
夜晚,又到深夜。
我听说苏常等人不是被邱灏然丢回院子的,而是被丢到了山脚下的村民口。村民口这个地方,是山下一个大的部族集体放养生畜的地方,那里多的是畜生排放出来的废物。
邱灏然将他们往那里一扔,回来的时候据说他们黑色的衣服上都沾满了白白花花的臭物。
这一下可是炸了锅了。
事情都闹到了蔡老那里去了。
可是蔡老长年封闭在自己的屋子里,不是邱灏然谁也进去不得。
任苏常在外面闹了多久,蔡老也没有一点动静。
入夜的时候苏常闹累了,欧阳辰才终于劝服他暂先回到自己院中休息。
阿三想要我做他女伴的事情,也在天门中传得沸沸扬扬。
整个天门从下午时起,到现在都还处在激情澎湃中,每个人嘴里都离不开“萌萌、阿三”这两个名字,仿佛在他们口中我就成了某一对偷情的人了。
如果不是这夜晚太深太浓重,我想这些人的嘴还要聊到天亮的。
天门的夜就像是被施了咒一样,一到后半夜的时分,就会特别的沉重,压得每一个人的眼皮都睁不开来,不得不按时爬上床榻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