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药师是想问这句话吧?只是说到后面没有声音了。
也许是他也被我的举动给打断了,正在看我做什么。
我转过身,手里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风扇头,就是平时在外面小店吃饭的时候,人家用来猛吹油烟的那种。
立式的,移动方便。也有人摆在大厨房里,一边吹着满头大汗的大厨,一边发出嗡嗡嗡的巨响。
这个货真价实的就是在天池便利店里的东西。
上面依附着一个在火场里殉命的员工,有关她的事情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就是,这个电风扇当时将她砸倒压伤了腿,以至于她无法及时逃生。于是她附身在了电风扇上面,电扇虽然被烧毁了,可在事后她又发现自己的男友为自己如何的悲痛欲绝,几乎要跟着她去了。而在这之前,她对他竟然还有误会,于是她感动愧疚之余,为了让男友重获新生,才到天池便利店寻求帮助,以灵魂交换,祝他此生幸福。
这是一个甜美的故事。简而言之这个风扇上面是没有怨念的,但其风力的强度可是毫不逊色。在天池便利店漫长日子的恢复下,它已经可以称之为焕然一新了。
药师的脸,虽然我看不见,但他此时应该是满脸垂下的黑线。
因为当我转过身,亮出身后的大家伙时,我发现药师似乎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你很臭。”
语毕,我做出胜利者的姿态,轻轻松松的摁下了电风扇的开关。“亲爱的,开工了”
“是的,主人。”
电风扇里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当然,电扇的电源早就接上了天池便利店的无穷能量。
“嗡”的一声震响。电力强劲,电扇猛吹。
巨大的风力直吹向了堪堪站在思思边上的药师,嗡嗡声的扇页巨响中,只听到他传来的模糊语句:“你记住”
然后,它就如同千年风化的古尸,在巨风的吹袭下,一点点,一寸寸的分崩碎裂,渐渐的散在黑暗中,连影儿都没了。
药师被我吹走了。也许是消失,也许是回去了。
谁知道呢,不过既然他能弄出一个废气人来,再弄一个,想来也不是难事。
我是无法阻止他来到这里的,但我可以将思思的肉身带走。
我走向了半身尚埋在泥土中的思思,低头俯视她。
我的心又是一颤,总觉得是小双躺在那。她俩长得如此相像,就像双胞胎一样……
我接近了晕倒的娟娟,轻轻将她推醒。
我嘱咐她,如果想要回到生活中去,就替我把思思的尸体从泥土里挖出来,然后背着他,往回路走去。
做为这件事的代价,天池便利店可以解除与她签订的协议,让她的灵魂回归自由。
至于她想要摧毁的教会,药师已经被我吹走了,思思的尸体也不复存在于这个世界。想来背后的人物一定会放弃那一群人组建的团体。那位教主夫人用来迷惑众人的声音,没有了药师的力量支撑,定然会失去。
其余的人,自然也会清醒,教会的事将就此结束了。
终于尘埃落定了……
呼……
宋娟娟虽是灵魂,而思思的尸体却是肉身,但在这个死亡的世界中,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此刻,对于娟娟来说,只要她不认为自己死了,失去了求生的意志,她便不会觉得自己只是一抹魂。
朝宋娟娟说了这番话,她便爬起来,继续将思思从地里刨出来,背上她,一路顺利的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教会举办仪式的地方原来是一处郊外人工修建的地下洞穴,药师控制了那么多的财力权力,特意的修建出这个环境并不难,且周围也被人隔离着,外人无法窥见。
宋娟娟灵魂出窍,醒来还需一段时间。待她醒来时,会发现以教主为首,其余教徒已多被警方控制,自己也是在医院的病床上作为最后一名受害幸存者醒来的。
但是当她为警方录口供,并查看教会名单时,发现上面多是一些如同自己的家庭一样的普通民众,包括那名害得她家破人亡的阿姨。那些在大楼教徒的聚会中看到的有名人士,则一个也没有发现。
至于她背回来的那一具少年的尸体,警方的回答是:“少女的尸体?没有,现场除了教会里的人,只有你一个受害者,并没有发现什么尸体。你说的是另一个受害者吗?具体情况是怎样的?”
从那里回来已经一段时间了,思思的肉身被我接回,安置在了天池便利店。
思思体内的蛊毒被它自己排除了出来,但是它似乎是习惯了自己的猫身,许久许久的凝视着自己的肉身,却没有选择再回到自己的肉身中去。
我想我能体会到它的心情。在天池便利店里待着久了,看着那么多个来来往往的世界与人事,曾经的往事就像是被封尘了许久的记忆,如今心态已变,那具属于人类的,却永远不会腐烂的肉身,就是那场往事的一个鲜明印记。
思思,是不会再回到过去的身份了。
电视里播放财经新闻,一个听说酒店业巨头,打算在本市投资一笔庞大的数字。这一新闻刺激到了很多人,大家争相转告,该企业的股票一路飚升。
在宿舍的走道里听到别人寝室里传来收音机里主持人兴奋的声音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新闻对我会产生什么影响。直到我在学校的餐厅里就餐,看到餐厅的墙上挂着的巨大液晶屏幕里放出了那个巨头之子,也就是该企业项目的负责人召开的新闻发布会时,我手上的筷子啪嗒一声落在了桌子上。
万海辉拥有邱灏然一片灵魂在其体内的男人,他寻到这里来了。
在学校的林荫道上走着,忽然感觉一道炽热的目光射来,但仅是一瞬,便消失了,快得让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我循着目光射来的方向寻望,什么也没看见。身后是人来人往的学生,气氛平和,一切正常。
我正还要张望,唐礼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怎么了?刚才在餐厅你就有些不对劲,是遇见了什么人吗?”
“哈?”我刚刚才从餐厅里走出来,唐礼青并未与我一道啊。他突然出现在我头顶已经很惊奇了,竟还知道我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