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打破这个对视的,是凯尔带着蛊惑般的声音。
我喉头一紧,感觉到手上的派克笔颇发微热。派克笔想提醒我,但是如果被人发现我身上的所谓魔力是来自于一支笔,恐怕会被人强行夺去。因为此,派克笔也不敢提醒得太过明显。我捏紧了拳,再度将派克笔握于掌心。
“我叫汤贝。”我淡淡的说。从大海的漩涡中爬出来不容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被抓进城堡的人进来后都对他臣服得五体投地。
这个人的眼睛,有魔力
就如同我曾经认识的凯尔一样,可以使人的心智迷糊。
但是凯尔用的是香气,而这个他用的是眼睛。
他们是同一个人吗?是同一个人吗?
我的心,渐渐的紧了起来。
“过来这边坐吧。”
凯尔像是漫不经心一样的宣布,用手指着他旁边的一个空位。
凯尔坐在长方形桌子的主位上,但他的左右两旁的两三个位子上都没有安排坐人。这是为了保持他与我们间的距离,这个我懂。但他突然叫我坐他旁边是为什么?
蕊芙和艾丽娜等魔女都腰一挺,向我投来了嫉妒的眼光。
“领主,在我族里,也有这些易保存的食物,味道鲜美,我可以??”其中一个黑皮肤黑密卷发如非洲人的魔女开口道。
凯尔手指一收,敲了一下桌面。
非洲魔女立刻收了声。
“还不来?”凯尔向我一瞥,深蓝色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异色。
我只有换位子。
坐下来之后,凯尔命雷蒙把我的东西都收了下去。
“这些东西,以后可能用得着。”
用餐的时候,凯尔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打转,我拿着精致的银餐具,一边感受着如芒刺在背的目光,一边努力的与面前的烤肉作战。
这烤肉的烧烤技术很不错,表面香脆,内里嫩滑,切下去还有吱吱的油响,实在是太美味了。我吃了一口就迫不及待的再切第二口。可是因为我饿过时,胃部有些抽搐,再加上餐具使不惯,一直切了好久也没切上第二口肉。
就在我埋首焦急的时候,忽然从旁递过来一个叉子。叉子上叉着一块大小正合适一口吞掉的肉块,香味扑鼻,我条件反射阿呜一口就咬了上去。
咬下肉块在嘴里的时候,我顺着叉子看到修长白皙的手,又看到手的主人。
周围忽然安静得像是没有任何人的存在。
我僵硬了。觉得自己这伸长着脖出去咬东西吃的举动好像小狗。
面具后的眼睛深蓝似海,其中仿佛蕴藏着浩瀚无边的力量,隔着面具,看不清他的任何情绪,令人无法捉摸。
时间的定格太久了,让人窒息。含在口中的烤肉失去了味道,吞不是吐也不是,大家都看着我,目光惊异,凯尔也在静静的望着我,没有情绪。
一切都太过诡异,谁也没有料到居然会看到伟大的领主给女人喂食的画面,因此全都石化了。纵有人反应过来嫉妒得恨不能抢走我嘴巴里的东西,这时候意识到凯尔对我的特别,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双双眼睛注视着我,包括坐在我旁边戴着面具的凯尔,我就在这么诡异的,尴尬的,震撼的气氛下,稍稍的,轻轻的,动了一下嘴巴,咀嚼了一下,又咀嚼了一下。
“嗯,真好吃。”
我说,说完赶紧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切我盘子中的肉块,手抖得连刀叉都差点握不稳了。
“嘶”
餐桌上传来众人抽气的声音,似乎皆不敢相信我居然心安理得的享受了领主大人的亲手服务。
“嗯呵。”
凯尔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笑。
事情诡异的开始,便这样诡异的结束了。
其他人自不敢多言什么,除了不动声色的暗地瞪我外,一句话也不敢多提。凯尔的气势全场性的压迫,他不出声,别人绝不敢主动挑起话题。
而这个貌似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的凯尔领主,在那一声听不出情绪的闷笑后,便什么动作也没有了。
整个过程中,我都很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这位奇怪的领主这一举动到底包含了什么意思。
晚餐结束后,雷蒙过来领我们回房。
这一次,因为我们已经成为了城堡的女骑士队员,身份与之前不同,他说为我们另外准备了房间,不必七个人挤一间房了。
但是还是得两人住一间,待到以后立了功,才可以独享一室。
不知是她们有意排挤我还是怎的,当雷蒙说可以两人随意组合入室的时候,六个人齐齐有默契的牵起手来,或是站到一块,两个两个的组合成对,唯独我一个最后落了单,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雷蒙说了句:“其中有一间房比较宽,可以再摆一张床??”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艾丽娜带头说:“雷蒙管家,不行,两个人住一间房已经很挤了,我们不能容忍再多加一个”
声音清楚而响亮,带着一股对我愤恨和不屑,高高的仰起头,仿佛多加我一个进去,就会玷污了她的身份一般。
其他魔女们也纷纷附和。
雷蒙沉默了一会,道:“那好吧,你们先给我来吧。”
雷蒙带头,领着众人走,过了一会儿发现我没有跟上,停下脚步说:“汤贝小姐,您请稍等一会,等我安排好她们的房间,再带您到您的房间去。”
雷蒙突然把你换成了您,我稍稍愣了愣。
“喂!雷蒙怎么回事,难道她可以有自己的房间?”艾丽娜抓住那句“您的房间”不放,大叫的道。
雷蒙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汤贝小姐没有伴,自然只能自己住一间房了。”
这话说的,好像我自己住是一件很委屈的事情。
“我??”艾丽娜跳起来,刚要说什么,感觉到袖子被人扯了扯,回头望了一眼,是蕊芙。立刻改了语气:“我??我和她一间”她指了指蕊芙:“蕊芙是怒风之语的大魔女,论身份论能力,都应该是她自己一间。”接着她又指向我:“而这个女人??她只不过是一个偷师学艺的小偷,她没有资格自己住一间房,我和她一起,已经是她的荣幸了”
这句话,立时激起了派克笔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