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沁怒目圆睁,瞪着男鬼恼羞成怒道:“你把我困在童淑棠的身体里做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冷风吹得他鬓发飞扬,惨白月光,映白了他没有血色的脸显得清冷,他阴冷道:“从现在开始,小哑巴就是你的主子,以前怎么伺候明王妃的,现在就怎么伺候小哑巴。”
我震惊地望着男鬼,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于小沁龇牙裂齿,双手握成了拳头,战斗力满满的。
男鬼骄傲的眸中闪过冷凝,他淡然道:“你可以选择不听,不过也只是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于小沁面色一白,她敛下眼睫,眼珠转了转,却是抬眸望着我们,她扶着树身站了起来,望着男鬼和我,腆着脸说道:“大人海涵,是奴婢不知轻重了,请大人给奴婢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奴婢一定听信大人的话。”
童淑棠和于小沁都是一丘之貉,望着自己熟悉的容颜,或矫情,或做作,或恶毒,看得我都恶心了起来。
“回去歇着吧,明日照常回将军府。”男鬼对于小沁命令道。
于小沁望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那抹算计却是稍纵即逝,她低垂着头,朝着屋内走去。
不知道她又搞什么花样!
正在这时,我怀内的浮生镜掉落在了地上,心中一阵悸动,我挣脱了男鬼的手,蹲下身去宝贝地将浮生镜给捡了起来。
“那是什么?”
端木肃绣着彼岸花的袍角染上高贵,他的声音透露着一种压迫性的冷意:“谁送的?!”
我抬眸望着他,起了身,双手捧着浮生境视若珍宝
他看着我手中的宝贝,问道:“是定情信物?”
我捏着浮生镜的指腹更紧了,可能这样的动作容易让人误会,但我并没想那么多,男鬼修长的指挑起了我的下巴,扣紧的手势让我不得不仰视着他,可这样的动作给我造成了一种恐慌的感觉,我不明所以紧张地望着他
月色如霜,白了他的头。
血色妖瞳染上霸道之色,那一瞬的他,邪肆张狂,天下仿佛唯他独尊,神明不可侵犯一样,他目光逼仄地望着我:“过去你惦记谁,本王管不着。但以后你心中只能容下我一人,记住,我叫应宿。应宿,但我不应宿命之说”
应宿。
原来他叫应宿。
可为什么是我?
他该不会以为我就是他要找的人吧!
可我内心有一丝窃喜!
我以为高攀的路很难走,可他居然要我心中只能有他,这是否意味着,我可以通过他,去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
他松开了在我下颌上的手,表情也没了先前的细腻和温柔,反而冷冽得让人摸不着头脑:“回去歇息吧!”
我心中一紧,怀揣着浮生镜,望了一眼天上,黑煞爬上了屋檐,小鸟儿却是冲着他各种鬼脸!
黑煞挠得心痒痒,但却只能天蓬元帅望嫦娥一样,眼巴巴地看着,偶尔歪歪脑袋,一鸟,一月,一老鼠。
还真是一副奇怪却温馨的画面,我回头望了一眼应宿,他低头望着自己的手心,表情显得凝重而又严肃。
他手心绽放着一缕金芒,那一抹金芒迅速消失不见,他眉目深沉地望了我一眼,然后转过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看着他朝着屋外走去。
心中虽狐疑他刚才在看什么,但也没资格多问什么,我进了屋,望着浮生镜中的自己,突出的颧骨,细小的眼睛,记得有一次在一本医书上看到“修容术”:以刀削骨,可令五官重整。
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走那一条路?
……
翌日清晨,用过早膳以后,我们上了马车,马车后,小鸟儿呼啦呼啦地飞奔过来,停在我的肩膀上,他是一只高贵骄傲的小鸟儿,站我肩上,高傲地望着于小沁。
于小沁笑着说:“这鸟儿长得不错,就是瘦了点,不然可以炖了吃。”
小鸟儿咕咕叫了两声,直接从她面门飞了过去,双爪几乎要抓瞎她的眼睛,于小沁惊得尖叫连连,端木肃朝她投去阴狠的一瞥:“在童府,若是露出什么马脚,本王绝不姑息!”
于小沁闻言收敛了起来,缩了缩身子。
马车上路了,我心疯狂!
才六天,我却觉得过了六辈子,真的好惦念娘亲!自从娘亲疯癫后,爹爹就很少关注她了。
马车行了半个时辰,停在了大将军府前,我爹带着众位侍妾以及我娘还有家中其他人,在门口迎接明王殿下。
童淑棠和端木肃下马车的时候,我也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太过于仓促差点崴了脚,却是端木肃扶了我一把。
落在童府人的眼中,她们定然想不通我一个哑奴竟能得殿下亲扶。然我无暇顾及这些,在人群中一眼就找着了我娘。
我娘穿着一身素色棉袄,素颜朝天,可她依然倾城,只是目光有些涣散,看起来痴痴傻傻的。
我们上了台阶,我爹童嵩参拜,其他女眷和家丁跟着觐拜,礼仪之中,我娘却是冲着于小沁飞奔了过去:“囡囡,囡囡!”
我娘紧紧地抓住了于小沁的手,痴傻地望着她,然后她直接伸手抚上了于小沁的脸
于小沁脸上的嫌弃藏不住,她无情地拂开了我娘的手,动作野蛮而又充满着嫌弃!我娘被她推得跌跌撞撞几乎要摔倒,我飞快地冲上去扶住了我娘的手,目光殷切而又心疼地望着她:娘!
我娘不认我,她反而将我推开,继续黏上于小沁。
我爹见状,却是气势汹汹地朝我们走了过来:“玲珑,玲珑不得放肆”
我爹让人上前将我娘拉开,我娘疯了一样又哭又叫地踢着双腿:“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囡囡,我的囡囡……”
童嵩朝着于小沁客气说道:“明王妃不要放在心上,是内人失礼了。”
我心如针扎,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娘被他们架进了府中,指甲切入了掌心之中!
端木肃警告性地望了一眼于小沁,于小沁一改自己的态度,态度温和谦卑起来:“爹爹,思思怎么会嫌弃自己的娘呢?只是刚才娘亲抓疼我了,对了,爹爹,思思觉得有些乏了,想回房休息。”
童嵩冲着端木肃客套憨直地笑了笑,便让人带于小沁进府歇息
于小沁在表姐妹们众星捧月下进了将军府,童嵩跟端木肃聊着家常,端木肃边聊边进府,童嵩陪其左右。
我进了将军府,有一瞬间的鼻酸,这是我家,住了十五年的家。
我失魂落魄地望着我娘寝居的方向,眼看着端木肃和童嵩进了花厅,我却还是不停张望我娘的寝居,直到身边无由地窜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