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闷的“吱呀”声骤然响起,回荡在整个空荡荡的的地下室内,那么的苍老那么的残破,骇得人从耳膜到太阳穴都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随即而来的是一股子呛人的粉尘味儿,以及弥漫在空气那挥之不去的消毒药水的刺鼻气息。
屋子里有光!
这是一件四四方方的实验室,正中是一张陈旧的老式解剖台。两道身着老式白大褂的高大身影正背对着我们提着手术刀在一具白花花的年轻尸体上划拉,贴着白色方块瓷砖的水池里还沾有不少刺眼的鲜红的血迹。而池子里的水龙头此时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水。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站着的两人头上所带的帽子正是抗战期间日本军人戴的那种大盖帽,那种黄绿黄绿的颜色跟电视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它们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存在,只是聚精会神地在手术灯下进行着自己手中的工作。
我不敢乱动,虽然并不十确定,不过心底却已经开始怀疑起眼前这番景象的真实性,又或者说,这两人恐怕不是人吧!
随着一个手起刀落,锋利的手术刀在手术灯的强光下反射出明晃晃的光亮瞬间划过我脸颊,整个人顿时随着剧烈的心跳“咯噔”了一下。
面前那具尸体被两个人影挡去了大半个身体,只露出一个白惨惨的脑袋,我看不到那两个高大的身躯背后到底在进行这什么样精密的手术,只是手术刀划过皮肤的声音却随着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儿深深地刺激着我的感官。
尸体的头忽然向外一歪,一双怨毒的死人眼正好恶狠狠地对上我。阴森的嘴角蓦地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我当场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因为失控而发出任何动静。
“啊~”一阵尖锐的惊叫声毫无预兆地响起,我这才意识到这回不单单只有我一个人看到眼前这番景象。
被解剖的尸体那惊魂一瞥成了压垮他们因为恐惧而绷紧的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
身旁的同伴中已经有几人跌跌撞撞地往来时的路上跑去,我甚至来不及思考到底为什么没有阴阳眼的他们也能看到,面前的两道身影已经开始缓缓朝我们转过身来。
明晃晃的沾满血迹的手术刀在它们戴着白手套的手里显得格外醒目,它们的脸仿佛被冻坏了一般透着一股子冰凉的灰,阴沉沉的没有丝毫生气,嘴角依旧沾有大量的血迹。一眼望去,竟好像才刚用过一场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的饕殄大餐。
我们剩余几人对恐惧设的防线终于彻底崩溃,一起尖叫起来,凭着本能已经开始掉头追着之前的同伴身后跑去。
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列整?的身着黄绿色军装的士兵。帽子两侧长长垂下的披帘显示了它们的国籍,这是抗战期间的日本兵,不过显然都已经不是人了!
跑在前面的几个同学已经开始战战兢兢地往后退,眼前着就要撞上我们,而后面,我刻意回头望了一眼,那俩穿白大褂的日本军官已经晃晃悠悠地出了实验室的门。
我不想坐以待毙,可是对于就拿着几张从淘宝上买来的黄符的我们来说,逃出生天简直比白日做梦还要天方夜谭。
“长安,咱们擦着墙往前面冲,也就两三米就是楼梯口,只要在那两三米内不被它们察觉咱们就能出去!”任海滴凑到我耳旁小声商量道。
我在想,是用跑还是用爬。
日本兵其?刷刷地走在过道正中,若是用跑恐怕动静太大。用爬吧,虽然动静小但是耗费时间比较长,我这才想起身后还有俩紧追不舍的。
我捏起拳头朝任海滴做了个冲的手势,她几乎和我同时起步,却又在将将与日本士兵檫肩而过之际退到了我的身后,我心里知道她只是想把先跑出去的机会留给我。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眼瞧着就要拐上楼梯之际我却好端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狠狠地扑在楼梯上,下巴当场磕在台阶上,鲜血直流,疼得我两眼直冒金星。
“林乐儿你给我等着!”任海滴当时就在我身后,把林乐儿伸脚绊倒我的情况看得是一清二楚,只是眼下情况危急也顾不得算账,一把将我从楼梯上拽了起来,连拖带拉往楼上扯。
因为那一下大动静,原本只是机械式往前走的那队日本兵一下子全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我身上。一列人??地调转方向开始朝楼梯上追来。
我这会儿正头昏脑涨双耳直鸣,眼瞧着所有人都已经跑上了拐角马上就能托身,忙冲着因为不愿丢下我而一直被我拖后腿的任海滴大声喊道:“你快走啊!别管我了!”
然而任海滴就是死活不撒手,这丫头果然一到关键时刻就犯轴!
眼瞧着这些日本兵就要涌上来了,我只能狠狠地掐了一把她的手背,任海滴吃痛,猛地抬眸警告了我一眼,却任是死死地抓着我的手,就好像粘在一起了似的。
忽然,我的右脚脚腕一凉,惊恐间回头,已有一名日本兵牢牢地握住了我的脚腕,刺骨的凉意顿时不受控制般渗入我的肌肤,一直从脚踝凉到手心。
任海滴一看也是当场吓得面色苍白,紧拽着我拼命地往上扯,因为用力过大,她整个人都开始往后仰,纤细的指关节已经微微有些泛白。
“放手啊!”我又冲她喊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阵整?划一的脚步声自底下楼道传来,没一会儿大批身着古代士兵服的“人”便犹如天降般出现在楼道口,将那一众日本兵团团包围起来,连带着抓住我脚腕的那个也被他们拉了下去。
“诛!冒犯吾妻,打入铁围山永世不得超生!”冰冷的男声自空气中传来,尊贵中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霸气,仿佛是这世上至高无上的主宰!
我的心蓦地一颤,那种熟悉的感觉在我心间产生一种莫名的异样。
然,只闻其声并不见其人。
别说我,就连任海滴也当场怔在了原地,眼前这种景象,比单纯的见鬼更加震撼人心,那是种视觉与心灵上的双重刺激。
在强大气场的震慑下,叫我整个人兴奋得连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我得救了!
那声音熟悉得就好像从我灵魂中脱离出来一般。
他,究竟是谁?
会是顾瑾吗?
那群古代士兵在制服那些日本鬼后,?刷刷地面朝我们跪下行礼,我和任海滴惊在原地不敢动弹。片刻后,古代士兵们再次起身押解着那些个日本士兵缓缓地走向了过道深处,我心里却知道那绝不是尽头。
“走吧,你看你这血一直就没停下来过,得赶紧去医院看看,搞不好得缝针。”任海滴先我一步回过神来,看着我一直淌血的下巴脸色晦暗不明。
我们相互搀扶着出了老宿舍,此时灵异社那帮人早就已经没了踪影,任海滴狠狠地啐了一口,当下决定跟他们断绝来往。
灵异社解散已经势在必行,这样也来,起码任海滴就不会再有以身犯险的机会,我总也是希望她一直平平安安的。
“长安,你说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任海滴轻轻地扶着我的胳膊,刚才的事情就仿佛做梦一般,那道清贵的男声至今还在她耳畔回荡。
我纵使心里有想法可也不好说出来,只能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任由着她一个人喃喃自语地在那儿琢磨。
任海滴将我送到教职工公寓楼门口才回去的,她先前一直虎着脸要求我去医院,这会儿三更半夜的我自然是怕闹出太大动静,推说亲戚家有医疗箱便匆匆上楼了。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求证,方才那男声到底是不是顾瑾。
家里门根本没锁,隐隐透出些许光亮来,我推门进去的时候顾瑾就端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只医疗箱和一大盆清水。
果然料事如神!
话到嘴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
“过来。”他冷着脸,看上去有些不大高兴。
我锁了门,垂着脑袋站到他面前,却被他一把按到了沙发上,他先用清水替我清洗了伤口,又拿碘酒细细地擦拭了几遍,然后从一只小瓷罐里弄了些软膏轻轻地在患处抹匀。
“幸好伤口不深。”说话时,他正拿着一只敷料贴往我伤口上贴,嘴里虽这样说着,脸色却始终不大好,有着几分嗔怪的意思。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到处乱跑,一个女孩子家家成天上蹿下跳像话吗?”
“我不是猴儿!”我立马撅嘴反驳,本就伤口泛疼,不安慰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嘲笑我,没爱了!
“好了好了,没说你是猴儿。”他眼瞧着我眼眶微微泛红,知道我是委屈了,这才软了语气,宠溺地摸了摸我的脑袋,“长安乖,下回不许到处瞎跑了。”
他的这声“长安”莫名激起我心里那埋藏已久的情愫,脑海中蓦地再次浮现十八岁生日那晚那冰冷的银面男子,他说他是我的夫君。
我想起方才在地下室那尊贵得一塌糊涂的男声曾说我是他的妻子。
那么顾瑾。
“刚才是你吗?”我直直地对上他的双眼。
“嗯?”他似乎没听清楚。
“你是谁?”
顾瑾蓦地便笑了,精致的薄唇微微上扬有那么些个满面春风的意思,意味深长地盯着我,说了句,“我是你的丈夫。”
我忽然就懵了。
到底是我好端端冒出了三个丈夫?还是那三个丈夫本就是一人?
“好了,快去洗个澡睡吧,很晚了。”他牵了我的手,使我从沉思中回味过来。
夜渐深,不就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雨滴溅落在窗台上敲击出清脆的声响,下巴处上的也不知是什么药此时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疼意。
我转了个身,却整个人落入了顾瑾精壮的怀抱中。
“嗯?”我抬眸正好对上他幽深的双瞳。
“不抱着你睡不着。”他低沉的嗓子明显压抑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情愫,温柔的长眸似乎要将我吞没。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暧昧,空气中氤氲着一股子淡淡的粉红色,随着清浅的呼吸进入人的血液,只觉得浑身发甜。
我不好意思地将脑袋往他怀里钻了钻,生怕读懂隐藏在他眸中的深意,他只是爱怜地轻抚着我的背脊,仿佛我只是个孩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
“长安,记得来看我,长安……”耳畔忽然传来一阵嘤嘤的哭声,等我奋力睁开眼一瞧,外面天已经大亮。
又做梦了。
我这才想起在白沙岛对“李晓迪”的承诺,倒是我不好,一时半会儿反倒忘了。
拿起床头柜上的一看,此时已经七点一刻,收件箱内躺着一条未读短信。
轻轻点开,竟是李晓迪家的地址,发件人是个陌生号码。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瞧了半天,直到身旁之人忽然一把将我揽入怀中,“早上没课,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忙将搁回远处,“跟海滴约好了一块儿去逛街,心里惦记着所以醒得早了些。”
“傻丫头。”他孩子气地用脸贴了贴我的脸颊。
一股子男性清冽的气息顿时侵占了我所有知觉,等再次回神,已是许久。
“你再睡会儿。”我起身换好衣服又替他掖了被角。
他对我好,我总觉得要对他更好方能报答。
在家准备好了早餐我才出的门,本来不想带上任海滴总觉得这事儿不喜庆,可又担心方才无心撒的谎话穿帮,索性便拉上她一块儿去了。
屋外仍在滴滴答答地下着小雨,一夜下来地面上积水不少,天际一直灰蒙蒙的,绵绵雾雨交织,连视线都不甚太好。
心里总觉得有些微微发闷,也不知是因为这天气,因为李晓迪。
任海滴一见到我先是盯着我的下巴猛一通打量,然后便开始念叨昨晚上的事,气势汹汹地扬言待会儿回来后非要找那个林乐儿去算账。
“好啦,别气了,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嘛,危难时刻求自保这是人之常情。”我只能笑着安慰。
说真的,昨晚上捡回一条命那都是上天保佑,这会儿一想起难免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她就是要自保也不能把你推出去做挡箭牌啊,若是真发生了不幸怎么办?简直是人渣!”
“笑一笑啦,我的任大小姐。”我嬉皮笑脸地将她拉进一家早餐店,方才在家里没吃就是特意为着陪她一起。
“噗!”任海滴忍俊不禁,“遵命!我的东方教主。”
上的地址显示李晓迪家住的离我们并不远,逛过去也就粗粗二十分钟,在一处老式的居民楼内,此时正敲锣打?不绝于耳。
七栋四楼八号。
我们到那儿的时候,屋内正坐了不少人,有请来悼念的道士也有上门送别的亲属。
“阿姨,我们是晓迪的朋友,我们来送送她。”屋内除了一位神情悲怆的中年妇女正披麻戴孝其余人都只是胸口别着一朵白花。
这人想必便是李晓迪最亲近的人了。
“好孩子,谢谢。”中年妇女旁一个年级稍大些的婶儿给我们端了水,又去照顾那瘫坐在骨灰坛前哭泣的中年妇女,“我的儿啊,你这就走了,你叫妈一个人可怎么活啊……”
原来李晓迪跟她妈妈是相依为命的,难怪临走之前一直那么放心不下。
“你们怎么来了?”
随着一阵熟悉的男声想起,我们这才注意到原来孙召也在,只不过他一直安静地坐在角落里,难怪之前我们没注意到。
“嗯,送送她。”我朝点了点头,和任海滴寻了个位置坐下。
屋子当间儿摆了俩四方八仙桌,周围围坐了几个穿着黄袍念咒做法的道士和尚,正中央是李晓迪的遗像,年轻的女孩儿笑容依旧甜美,只是早已经没了温度。
我和任海滴又坐了一会儿,见快要中午才起身准备离开。
“阿姨,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我走到晓迪妈面前,将一早就准备好的白信封掏出来递给她,然后指指信封上的号码,“这是我的电话,阿姨以后您有事儿记得给我打电话。”
晓迪妈捏着信封许是觉得有点儿厚,一直哭着推脱,好在还是被周围的大婶给劝下了,只一个劲点头,“好闺女,以后常来家里玩,阿姨看着你们也有个念想。”
“好,我们一定会常来的。”
出了李晓迪家,任海滴才将我扯到一旁低声道:“你丫干嘛呢,之前一个八千这会儿得有一万吧,那信封厚的,你这是散财呢?好人也不能这么当啊!”
我不以为然地笑笑,“都是身外之物,我若是没有也就算了,只是还有些富余便给了,况且晓迪她临走前也是一直放心不下她的妈妈,总希望她能走得踏实一些。”
任海滴倒是听我说起过那么回事,这会儿自然也噤了声。
我知道她是担心我这么乱花钱被家里说,遂安慰道:“傻丫头,你们家长安可是小富婆呢!”
可不就是如今顾瑾将他的全部身家都交到我手上,虽然我一直也没去查看过里边到底有多少,但估计也少不到哪里去。更何况我父母死后还留下一笔丰厚的遗产在我名下,早在十八岁生日那天便让律师亲手交由我打理。
不过这自然也成为了我二叔二婶一家子记恨我的原因,他们觉得我爸爸的遗产本该由他这个亲弟弟来继承,毕竟他抚养了我,然而事实上我却是跟着奶奶长大的。
回到学校后,任海滴第一件事情便是拽着我去了一趟灵异社,义愤填膺地将社徽往张阳面前一拍,“什么破社,一帮子贪生怕死的小人,在你们解散前姑奶奶先退社!”土吗央扛。
张阳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也变得有些不自然,昨晚扔下我们俩女生在地下室自己却跟着其他社员一起跑了,其他人也就算了,偏偏他还是社长。
“海滴,你消消气,我知道昨晚上我做得不对,这不是也吓得六神无主了嘛。”
对于昨晚上我被绊倒的事情其实很多人都看到了,只是或许他们都觉得林乐儿这么做能更为大家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吧,所以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会儿张阳在看我那尚贴着敷料贴的下巴,自然也是做出一脸歉意的模样,“长安你没事吧?”
任海滴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朝他挥挥手,“我们家长安自然是福大命大没事!罪魁祸首林乐儿呢?给我滚出来,居然敢玩阴的,看姑奶奶怎么收拾她!”
一听林乐儿,张阳的脸色立马变了变,“唉,别提了,早上才听林乐儿的室友说她病了,早上连课都没去上。”
“活该!”任海滴当场冷嘲热讽道:“报应来了吧,可真快,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背后阴人!”
“好了海滴,咱们走吧。”我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角,真怕她会因为我而祸从口出得罪人。
她这才作罢,甩了脸子,牵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出了灵异社。
恐怕明天过后b大便再也没有灵异社了。
林乐儿本身也是医学院的学生,大我们一届,宿舍离我们大一女寝相隔不到五米,这会儿正是午休时间,任海滴推门进去的时候,一屋子人都在里面休息。
“林乐儿,出来把话说清楚!”任海滴冷着脸立在当间儿。
我并非不想拦着她,可她的脾性我实在是太了解了,若是这会儿不让她来说清楚了把心里这口气出了,她是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索性倒不如由我跟着,好歹也能稳妥一些。
整个宿舍里的人全都楞了一下,半晌儿才反应过来这是找事儿来了,不过估计平时林乐儿的人品就不咋滴,居然连一个出来帮她说话的人都没有,甚至还有人偷偷地在一旁帮我们指了指某个方向。
我和任海滴顺着她所指点的方向望去,临靠着窗口的上铺正躺着一个将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似的的人。
“林乐儿,别以为病了这事儿就过去了,你给我起来,害得我们家长安几乎破相,你总不能不给个交代吧!”任海滴踩着栏杆,一把便掀了她身上的被子。
床上的人此时正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明明这才十月底却仿佛已经进入了寒冬一般,苍白的皮肤上根本看不到任何血色,不住颤抖的双唇就好像才从冰天雪地里过来一般微微泛着铁青,整个人的气色就好像一个老病秧子一般哪儿还有昨夜的半分活力。
“不会吧,这才过了一晚上,怎么就成这样了?”
别说是我,任海滴也是惊着了,她原先大概只是以为林乐儿怕我找她秋后算账而故意托的借口,哪成想还真就病了,而且病得这么严重。
“要不咱们送她去医务室看看吧。”我轻声道,都病成这样了宿舍里居然没一个人上前关心她一下,这得是个什么样的人品。
“不要。”任海滴顺手将被角往她脸上一盖,跳下床拍了拍手,“你这人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她昨晚上怎么对你的你忘了?更何况你这伤疤都还没好呢!”她不悦地指指我的下巴。
我只得闭了嘴,海滴从头到尾都只是站在我的立场去说话去思考,一切都是为了我,我自然也不能驳了她勉强去当那引起公愤的白金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