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任家后,我和海滴早已将之前在戏园子里发生的事情抛诸脑后,我们俩在客厅玩了一会儿手机便各自回房睡觉了。
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住在别人家,翻来覆去总觉得无法入眠,窗外的风声有些大,“呜呜”地吹得我有些心神不宁,树枝影影绰绰地投射在单薄的窗帘上像极了张牙舞爪随时入侵的鬼怪。
我的脑海中不时浮现白天见到的那些诡异的小土丘,一座座重叠在一起,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就在我将要入眠之际,一阵响亮的叫声突然从隔壁任海滴的房间传来!
我赶忙穿好衣服打开房门,此时客厅的灯已经被点亮,任妈妈正披头散发地从房间里跑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她担忧地冲进任海滴房间。
“做噩梦了!”任海滴的脸色显得十分苍白,估计真让那梦给吓着了。
我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她床头的那只血红的绣花鞋,当下便不安地皱起了眉,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敢把这种鬼东西放在床头!
任妈妈显然也注意到了,青着一张脸指着那只鞋,冷声问道:“这东西你哪来的?”
我注意到她的嘴唇有些发白,正微微颤抖着。
“戏园子捡的啊!”
“你个小兔崽子,什么东西都敢捡!”任妈妈气急败坏地一巴掌拍向任海滴的后脑勺,“戏园子是你能捡东西的地方吗?”
“海滴,你能说说刚才梦到什么了吗?”我死死地盯着那只绣花鞋,总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任海滴原本逐渐平静的脸色在那瞬间又白了几分,“我梦见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女鬼不停地追着我,说我拿了她的鞋,让我下去陪她……”
“让你乱捡东西!你个臭丫头真是吃饱了撑的!”
还没等任海滴说完,任妈妈便开始破口大骂,她这边正骂着,那屋任爸爸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干啥呢这是,大晚上的骂孩子!”
“孩子他爸你自己来看,这丫头我不揍她是不行了!”
饶是任爸爸这等高大个子一看到这只绣花鞋也是当场吓得脸色骤变,“这哪儿弄来的你?”
看得出来他们都十分避讳这东西,只是拿手指着谁也不敢上前去捡。
我在听到海滴说出红嫁衣这三个字也是瞬间白了脸,难怪刚才在戏台子上没看到,原来那东西根本就不是人!
“孩子他妈,赶紧给她表舅打电话接她姨婆来一趟,这事恐怕夜长梦多啊!”
任爸爸和任妈妈两人边商量边走出了房间,我和任海滴望了一眼床头的那只绣花鞋也赶忙跟了出去。
姨婆很快就赶到了任家,三更半夜的任家父母估计也觉得不好意思,一个劲儿地在那说客套话。
老太太并没有开口询问任何事,反而直接朝站在一旁的我走来,此时她就站在我面前仔细地端详着我,她的左眼看上去格外精明,只是右眼珠子上却好像蒙着一层灰蒙蒙的翳一般,看上去叫人浑身不自在,我能非常清楚地感觉到她身上那种强烈的阴气,仿佛来自坟墓一般叫人不敢直视。
这个老太太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