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睡了?”鱼香咳嗽了两声,脸色还有些红,烧还未退。
自从上次风寒后,她这身子动不动便风寒一回,时不时便烧两日。
门外的丫头摇了摇头:“鱼香姐姐你再去休息两日吧,不如让姑娘找个好大夫帮你看看。你这身子总有些不对。”
“姑娘如今跟朱公子走得近,朱家是大家族,请个好大夫是不费力气的。哪像咱们下人,去请大夫,人家都不耐烦进门。”丫鬟低声道。
鱼香摇了摇头,吃了颗梅子,将喉咙间的咳嗽压了下去。
想起上次,陆世子给池姑娘请了御医。姑娘见府上下人平日里难请大夫,还留了御医给下人看诊,心中便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感觉。
只觉眼前雾腾腾的。
“鱼香,进来吧。”屋内,想起了姑娘的叫声,鱼香便推门而入。
屋内能隐隐闻见一阵药香,鱼香心里有些不大舒服。
伺候着季姑娘用了膳,又准备给她上药。
瞧见季姑娘身上的伤,鱼香心里一紧。
“姑娘,您又何必作践自己。那朱公子,奴婢以前是听过的。娶了一房妻子却又不珍惜,生生将人折磨致死。后院更是好些姨娘争风吃醋,姑娘,你若是嫁过去……”鱼香心里微痛。
季南霜却是脸色唰的一沉。
“怎么?连你也瞧不起我?我竟是沦落到要你同情我的地步了吗?”季南霜沉着脸,鱼香手上一抖,差点将药倒在地上。
鱼香心中涌上无限的委屈:“姑娘您说的什么话?奴婢自然是事事都想着您的,那朱公子本就不是良配。奴婢只愿你此生过的安好,奴婢哪里瞧不起姑娘了。姑娘何必如此折煞奴婢。”
鱼香见她脸色越发怨怒,心中只觉一阵气闷。
“奴婢若是瞧不起姑娘,如何还会离开池姑娘。”鱼香心中委屈,只口不择言的说了一句。
此话一出,那季南霜更是冷笑出了声。
“怎么?现在后悔跟了我?我如今无权无势,嫁个男人都要被你管教了。”季南霜心里全是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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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香眼泪唰的掉下来了,满腔委屈却没地方说。
如今的季姑娘敏感多疑,甚至又极其好面子。
季南霜看了她一眼,微微吐了口气,平息了几分心中的怒意。
“鱼香,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你又哪里知道,男人面对不同的女人是不同面孔的。那死了的朱夫人必定是让他不喜,让他不如意了,这才百般折腾。她若是足够好,朱公子又如何狠得下心?”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季南霜认真的看着她。
鱼香整个人一怔,似乎想不到她竟是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是人能说出的话吗?
鱼香心里止不住发寒,姑娘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她怎会变成如此恶毒的样子了。
“她若是不犯错,朱公子如何会这般对待她?说白了,还不是她自己没那个本事笼络住男人。你瞧瞧,朱公子在我面前何时暴躁过?还不是服服帖帖的。”季南霜看了眼铜镜,那朱公子已经娶过一门妻子。
她也打听过了,那妻子老实本分,面容普通。
自己正直大好年华,如花骨朵一般的面容,不信笼络不住朱公子。
鱼香此刻满脸震惊,微张着唇甚至说不出话来。
姑娘她说出口的话,哪里像是人能说出的话。
“你也莫要替我担心了,方才我也是带了几分脾气,你也知道的,季家流放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娘病死,爹已经只剩半条命,季家族人还有几个坚持到现在的?那朱公子,答应我了。若是我嫁进朱家,他便替季家伸冤。”季南霜脸上带了几分笑意。
鱼香却是笑不出来。
那朱公子花言巧语怕是骗了姑娘。
但自己说多了姑娘每每都极其不乐意,鱼香如今只觉心中无比苦涩。似乎,回到姑娘身边,并不如以往的快乐。
季南霜看了她一眼,将一朵盛开的花朵别在鬓间。
“你也别多想了,你真以为你原来那池姑娘能有什么好造化?你怕是不知,十王已经求了陛下,要将爱女许给陆世子。以乔姑娘的身份如何愿意做妾?怕不是折煞十王了。”季南霜眼中带着几分得意,那面上的笑容几乎止不住。
这让鱼香心里越发堵得难受。
“你那主子也是命好。一个乡下来的丫头,竟是得了世子青睐。便是个姨娘身份,也该感恩戴德了。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如何配得上陆世子?也是了,那般不要脸,整日死缠烂打,也难怪世子没法子了。”季南霜难掩嫉妒。
鱼香浑身不自在,以前姑娘还顾忌着自己跟过池姑娘,如今却是半点不避讳了。
“姑娘,其实池姑娘挺好的。并没有姑娘说的那么,不耻……”而且,她在姑娘跟前时,池姑娘从未对世子有过半点好脸色。
反倒是世子一直缠着池姑娘。
季南霜笑了笑,似乎失了兴致:“罢了,你下去准备吧。朱家缺了好几年的女主人,要求早些过门。那朱公子有些急不可耐了。”
鱼香耳根微红的退了下去,总觉得姑娘如今荤素不忌。
刚出了门,便听到门外丫鬟禀报道。
“鱼香姐姐,朱公子又来了。”丫鬟有些不大高兴,那朱公子看着她的眼神总有些不大舒坦,好似一双眼睛能将她看透了似的。
鱼香面色有些不虞,但姑娘怕得罪朱公子,也不许自己拦着他。
朱公子进了门,上次自从看岔了眼对池娉袅动了心,后来池娉袅成了宠妃,更是吓得他消停了好久。
鱼香已经二十有二,这一年在池二姑娘那里养的好了些,身姿窈窕,比瘦弱的季南霜更有看头。
鱼香微避开了身子,面上有些不悦。
“朱公子,姑娘已经在等着你了。”脸色冷的难看,那朱公子一双眼睛跟长在她身上似的。
朱公子轻笑了一声:“鱼香,这身衣裳倒是极其衬你。你啊,出落得越发精致可人了。”这就是已经熟透了还待采摘的樱桃啊。
可比季姑娘那干瘪的丫头有意思多了。
鱼香几欲作呕,朱公子还未进门便退了下去。
心中,有淡淡的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