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姑娘出嫁了。
太子迎娶太子妃,乃是京城一大盛事,早在事情传出的那天,就开始准备了。
“姑娘,您穿这件粉色的真好看,哎,现在都四月了,再有两个月您也要出嫁了。过的可真快啊……”酥柔给她梳了个漂亮的发型,总觉得姑娘这一年来,越发漂亮了。
“真是怪了,姑娘按理来说早就长开了啊。要是早两年你有这容貌,就没大姑娘什么事了。”酥柔眉飞色舞道。
池锦龄挑了挑眉,说起来,这张脸跟她前世有六七分像了。
“嫁人是第二次投胎,定亲也是一样的。你要是不信,你可定个亲试试,说不定越来越好看。”池锦龄笑着道,羞的酥柔直跺脚,转头就跑出去了。
池锦龄轻笑一声,这才收拾妥当出了门。
最近桃草好像长高了,这家伙非要闹着回山上开花,没法子,池锦龄只能准了她。
也是,这开了春,可不得长桃花了呢。
京城内四处都挂上了喜庆的红绸,陛下对这唯一的嫡子很是重视。
“裴家最近喜事可真多,裴姑娘成了太子妃,裴公子又尚了公主。裴家满门都是皇亲国戚啦。”酥柔满是惊叹。
去年公主还和姑娘不合呢,谁知道后来就因为犯了错被皇后娘娘关禁闭了,姑娘这才好过了。
“哎呀,突然发现姑娘自从脱离池家后,运气越来越好了。怎么感觉老宅那边越来越倒霉了……”酥柔碎碎念了一句,池锦龄却是笑弯了眉毛。
她其实猜的没错。
在自己穿过来之前,原身和池明扬身上都是有一道气运的。她猜,应该是林氏做了什么大善事,结果自己早死,上天将那道气运给了她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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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太子府外,池锦龄下了马车。
这会府外车水马龙,四处都是达官贵人。
“听说今儿陛下也要来呢,皇后娘娘许久不出宫,估计也会来。”陈姑娘远远的一路跑了过来,池锦龄朝后一看,似乎鲁怀玉那个大块头闪身到了一边躲着去了。
陈姑娘一蹦一跳的,头上两个发髻也蹦蹦跳跳的,看起来格外欢快。
订了亲后,她倒是过的越发滋润了。
小脸红扑扑的,一看就极其康健。
“还好你今儿穿的略有几分艳,不然今儿可不好过呢。”陈姑娘捂着嘴小声道。
太子这个月又晕了一次,今儿太子大喜,自然见不得素色。
池锦龄抬头看了眼府门上空,笼罩着一层雾蒙蒙的气息,将一切气运都隔离在外。结合这次太子突然成婚,只怕是太子身子不容小觑了。
饶是池锦龄也觉池娉婷胆大妄为,陛下严令禁止不许太子近女色,皇家按理来说十来岁便懂人事的。能引得帝后二人如此重视,只怕是真不能同房。
她们两姐妹可倒好,各个都盯上了太子。
姐妹二人一起进了门,池家老宅那边却是一个没来。
一是池娉婷如今身份的原因,到底是个还未过门便有了首尾的侧妃,二是池老爷得了陛下厌弃。
“还好你运气好,从池家族谱除名了。不然啊……”陈姑娘叹了口气,自从太子昏倒那次后,她爹一直忧心忡忡,嘴角都起了泡。
整日关注着东宫的状况,深怕出了意外。
池锦龄拍了拍她的手,进了大门便不许她再说。
她能瞧出众人都只是猜测,但只有她明白,太子这身子当真是再撑不过半年。如今只能越谨慎越好。
大概是想着冲喜,钦天监将这喜事办的极其盛大。
两个月不见太子,池锦龄再次看到他时,太子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身上还带着几分药味儿,不过被香味掩盖了。
池锦龄正要过去见礼,乔姑娘突然上前拉住了她。
池锦龄浑身一僵。
“池姑娘,许久不见我可想死你了。我命人守在你家门前,那小厮竟是都没守住!这不长眼的家伙!”乔姑娘气得不行,看着池锦龄双眼都在冒星星。
池锦龄干笑着,她不好意思说,自己这俩月都穿着男装从下人采买的门偷跑出去的。
就怕被她碰见了。
“你是要去见太子吗?”乔姑娘压低声音道,左右看了看,抿了抿唇,似乎掂量了一下,随即又下定了决心道。
“你离他远一些。他,他活不久了。”乔姑娘将她心中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即便是父亲,她都只隐隐提点了一句,其余什么也没说过。
池锦龄心下微动,只微微点了点头便当什么也没听见一般。
心中却有些惊讶,她什么时候竟然比乔尔嘉的命还重要了?
能引得一个重生者说出未来储君即将发生的事,命都豁出去一半了。
池锦龄心下动容,看向她的眼光也柔和了几分。
乔尔嘉心里一喜,立马拉着她的手:“我可以进陆家做姨娘吗?我不做平妻,姨娘姨娘就行,你要是觉得不行,通房都可以啊!!”乔尔嘉眼睛亮晶晶的。
陈姑娘啪的一下打开她的手。
“你这心思龌龊的女人,接近龄龄竟然是为了抢她的相公!”说完,拉着池锦龄便走。连同太子见礼都忘了。
裴世宁站在太子身侧,眼神不由自主的朝着池锦龄看过去。
见她瞧着乔姑娘防备的模样,深怕乔姑娘冲上去将她吃了一般,不由莞尔一笑。
“世宁哥哥,呐,这是我送你的。”公主朝他怀里塞了个东西,便急匆匆跑开了,脸红的快要烧起来。
裴世宁脸上的笑容一顿,低头一看,歪歪扭扭,一看便是少女自己做的荷包。
太子转头看向他:“她啊现在可是如愿了,小时候就说要做你和老陆的媳妇。老陆那个不开窍的,要不是在池二姑娘面前突然中了邪一样开窍,恐怕都是要一辈子不娶的。”太子说笑道,说着说着便剧烈咳嗽起来,吓得几个内侍眼神一紧。
好在太子缓过来了,气氛才随之松了些许。
裴世宁笑了笑,随手将荷包收了起来。
乔尔嘉却是满脸哀怨,她总不能说,我不抢你相公,我只是想跟你相公抢你吧?
可这话说出来,她怕自己被打的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