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苯教长老为了消灭邪灵,最终牺牲了自我,村民们谨记他的吩咐,将土司王子的骨灰埋葬在了达嘎多玛山山顶,并在埋葬骨灰的地方修建了一座苯教寺庙,便正是现在的多玛寺。与此同时,为了防范剩余的行尸趁夜袭击村民,他们按照苯教长老的吩咐,开始建造一种特别设计的矮门土屋,这样一来,只能直立行走的行尸便无法再进入屋内。
行尸是依靠吸取活物精血来获取力量,因为无法再袭击人类,而牛羊等牲畜又被当地牧民赶到了数十里之外。没过多久,行尸便都自行灭亡了。
自此之后,两百多年来再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人们甚至都已经遗忘了这件事,却没想到,多玛寺因为泥石流发生坍塌,被封印在寺院地底下的邪灵竟然再次出现了。
听了强巴大叔的讲述,文青山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可被邪灵附体的那位土司王子不是已经被烧成灰烬了么,而且还被埋在地底下两百多年,应该早就已经化成尘土了,又怎么可能再出来害人呢?”
强巴大叔说:“出来害人的并不是那位土司王子,多玛寺发生坍塌的时候,寺内刚好摆放了一具尸体,而这具尸体至今都没有找到,极有可能已经发生了起尸。”
“寺里为什么会摆放尸体呢?”我不解地问道。
董教授在一旁说:“这倒不足为奇,多玛寺后面就是天葬台,逝者在进行天葬之前,一般都会在寺里放置两晚,由寺里的僧人为逝者超度亡魂。”
“天葬台是啥玩意?”贱贱好奇地问道,这家伙来西藏之前也不做点功课,几乎是啥都不懂。
董教授解释说:“在藏区,人死之后有三种安葬方式,即;天葬、水葬和土葬。天葬是其中最为普遍的一种葬俗,亦称鸟葬。也就是在人死之后,将尸体拿到指定的地点让鹰或秃鹫之类的飞禽吞食,在藏族人民的心目当中,鹰来自于天堂,是神的使者,信奉佛教或是苯教的藏民相信,采用天葬的方式可以将逝者的灵魂带到天堂。而实施天葬的地点,便是天葬台,一般都建在地势较高的地方。”
贱贱吐了吐舌头:“让鸟儿啄食尸体,可真够残忍的。”
董教授转头问强巴大叔:“那这三具尸体发生起尸之后,有没有袭击过人?”
强巴大叔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
我不禁觉得有些惊讶,因为行尸吸血其实是为了补充灵力,而人血是其补充灵力的最佳选择,畜血相对来说则要次得多。所以一般而言,行尸的主要攻击对象还是人,只有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将牲畜当作袭击目标。
我开口问道:“既然没袭击过人,那您怎么能断定就是行尸呢?”
强巴大叔说:“因为在羊群以及牦牛遭受袭击的现场,有人在地上发现了许多脚印,看起来像是人打着赤脚留下的,而当时摆放在多玛寺的那具尸体,便正是打着赤脚。”
听了强巴大叔所说,贱贱在一旁叹道:“没想到来了西藏居然还会碰到这种邪乎事,早知道这样,我就该把那面天罡照妖镜带上。”
一旁文青山笑着说道:“对付这邪乎玩意儿你俩是行家,如今既然来了,就当是做件善事,为村里人除掉那只邪灵吧。”
强巴大叔一听,立刻转头看着我和贱贱,问道:“你们对付得了邪灵?”
贱贱得意地说道:“那当然,咱七宝斋最擅长的就是对付邪……”
我怕他夸下海口到最后却收不了场,忙打断他说:“毕竟还没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而且我们这次来,也没带什么驱邪的法器,所以我不敢说一定能够对付,但可以试试看。”
我话音刚落,强巴大叔激动地说道:“如果你们真能够对付邪灵,那就等于是救了我们全村人,你们将成为我们达嘎多玛村最为尊贵的客人。”
我刚才那一番话的本意是说我们未必能够对付得了邪灵,但强巴大叔显然是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见他很是激动,便仿佛是找到了救星一般,我不想让他失望,只得无奈地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当晚,强巴大叔安排我们一行人分别在他家和隔壁扎西多吉家里住了下来,扎西多吉虽然不在家,不过他家的房子并没有门锁,只是用一块厚厚的门帘遮挡着而已,其实这一带的房门基本上都是如此,在藏族,同村人亲如兄弟,而且一般也很少有外族人到来,所以大家并不担心发生盗窃事件,真正做到了夜不闭户。
算起来,这是我们自入藏以来第一次在屋里睡觉,尽管屋里并没有床,就是打了个地铺,而且因为被子不够,我们也还是用了自带的睡袋,但感觉上还是要比睡在车上或是睡在帐篷里要好得多,关键是心里踏实。
当晚,我很快便睡着了,睡得很沉,而且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见我们在越过一片被冰雪覆盖的雪域高原之后,竟然在一座山谷之中,发现了一片被浓密的绿色植物覆盖的丛林,这里似乎完全不受高原气候的影响,林间草木极为茂盛,鸟兽成群,甚至还有许多我从未见过的怪异生物。
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做如此奇怪的梦,不过毕竟只是一场梦而已,我倒也并没有多想。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还正处于睡梦之中,便被一阵犬吠声以及人说话的声音给吵醒了,起床后没过多久,强巴大叔跑过来告诉我们,昨晚又有村民家的牲畜遭到了行尸的袭击,这一次,是两头牦牛和一只藏獒,和之前的情况一样,体血都被吸干了。
我们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立刻表示要去现场看看。
强巴大叔二话没说,立刻垮了腰刀,背上猎枪,领着我们前往发生牲畜袭击事件的地点。
那地方离我们这儿并没有多远,在强巴大叔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山腰处一块空地上,在这块空地上,有一大片区域被一堵约摸一米多高、用石块堆砌而成的围墙圈了起来,围墙内养着成群的牦牛,足有二三十头,或许是因为受到惊吓的缘故,牛群已经挤成了一团。
董教授告诉我们,这是西藏牧区最为常见的一种牛圈,在藏区,养殖牦牛一般采用野外放养的形式,并不要求牛群每晚都返回牛圈,但因为最近发生了牲畜遭袭事件,为了以防万一,到了晚上,牧民便将牛群赶回到了牛圈内,却没想到还是发生了这档子事。
在牛圈外面的草地上,躺着两头牦牛和一只体型硕大的藏獒,有两位身上背着猎枪的牧民正站在旁边议论着什么,两人的表情显得气愤而又有些惊恐。
强巴大叔领着我们走到那两头牦牛的尸体旁,我一瞧,这牦牛的块头可不是一般的大,比内陆地区的成年水牛还要大不少,怕是得有四五百斤重。而那只藏獒的体型也不小,虽然比强巴大叔家那只藏獒要稍小一点,但与普通犬类相比,还是要大了许多。
牦牛以及藏獒的尸体脖子上均满是血渍,而且明显可见两个血窟窿,不过早已没有鲜血从血窟窿里流淌出来了。
两个血窟窿的口径不小,差不多得有三指宽,而且两个血窟窿之间隔了约摸有十二三公分的距离。
文青山戴上一副橡胶手套,将手指小心翼翼地插入其中一个血窟窿之中试了试,抬起头来说道:“这应该是袭击牦牛的怪物留下的牙印,足有十公分深,而且直径也得有三公分,石宇,行尸的血牙能长这么粗?”
我摇了摇头,说:“行尸的血牙尖而细长,绝不可能有这么粗,而且你们看,这两个窟窿之间的距离得有一掌来宽,行尸在发生尸变之前终究还是个人,试问哪个人的嘴巴能有这么宽。”
文青山点了点头,道:“没错,所以,袭击畜群的应该并非是行尸,而是其它某种猛兽。”
董教授接过文青山的话说:“在西藏地区,能够对牦牛造成威胁的恐怕也就只有雪豹吧……”
他话音未落,强巴大叔却立刻摆手道:“不可能是雪豹!”
“您为何如此肯定不是雪豹呢?”董教授反问道。
强巴大叔并未回答董教授,而是转头用藏语跟站在一旁的其中一名牧民交谈了几句。也不知他俩究竟说了些啥,那名牧民立刻便领着大家往一旁走去。
海胡子好奇地问巴桑:“兄弟,他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呢?”
巴桑说:“强巴大叔说让他带大家去看看那怪物留下来的脚印。”
那名牧民领着我们来到了离牛圈不远处的一大滩牛粪前,将手往那滩牛粪一指,又用藏语说了一句什么。
我低头瞧了一眼,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在那滩尚未被风干的牛粪上面,竟赫然印着一个硕大的脚掌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