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章 我曾经来过

“那个人，难道是我么？”这分明就是陆扬的记忆，但是陆扬自己却不敢相信，因为哪怕是透过这遥远的记忆，他都能感觉的出来，那人身上的气势无比强大，而且似乎超脱了某个范畴，简直不像是人类所有的力量。

那力量苍茫无比，无时无刻不在焕发着毁灭，新生，创造，破坏的力量，而且这些本应该是完全冲突的力量的，并没有产生丝毫的冲突，而是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甚至形成一个新的循环。

那循环之中，似乎有什么存在正酝酿着。

“这真的是我？可是，既然这记忆这么真实，为什么，我却从来都没有记得这一片光阴？”陆扬叹气，那画面随之一下子拉长，那个孤独的在草原上行走的人，渐行渐远，几乎都要消失在陆扬的视野里面，但是，却总有一个背影留下来。

他就这样一直走，陆扬现在完全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也许是过了一百年，也许是下一秒，他的行程突然到了终点，在终点之处，就是那片耸立在妖族世界上的巨山，在一处巨大的山岩之上，有一个女子的雕像。

他，就在那里停了下来。

他静静的看着女子的石雕，那女子双手叉着，有一种怜天悯人的感觉，她的面孔陆扬看过去，总是有一层迷雾，看不太清楚，但是，却有一种包容万物，愿为万物牺牲的慈悲之情从女子的雕像之上散发出来。

那种感觉，陆扬十分的熟悉，但是他就说不上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突然，陆扬觉得自己好像与这记忆深刻的融在了一起，他也出现在这高山的脚下，陆扬大步向前走去，想要看看那人到底是谁。

没有一丝阻拦，陆扬就接近了那个人，只是，当陆扬走到他的前面，想要看那人的脸庞之时，却只看到了一片空白。

似乎那人，没有五官，没有脸，原本是脸的地方，只有一个抹平了的空白，甚至他肩膀上的小猫儿，脸上也只是一片空白。

陆扬一惊，他本能的伸出手去，想要触碰这空白，入手，是彻骨的冰凉，只是在那空白之上，却突然产生了一种难以抵御的吸力，将陆扬的身体一下子洗了进去。

一阵眩晕过后，陆扬清醒过来，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进入到那个人的身体里去了，好像是魂魄归于身体一般，不过他只能眨巴眼睛，甚至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

他索性也不去管，就看向了那雕像，只是在他眼睛看向雕像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就在陆扬的心中形成，他张口说道：“我来看你了。”

这话一出，似乎不是无形而是有形，整个天际之间，都响起了他的声音，在这声音之中，陆扬面前突然一黑，无数的光影倒退，他看到了一个疲惫的自己，从海里走出来，缓缓的踏上了这妖族之地。

他的步伐很慢，但是每一步都落得很结实，很稳重，他就这样一步步的走着，不知过了多时，才走到那大山之上。

这一路上，陆扬看到了许多，那小兔子所在的山洞，那时就已经存在，只是不知道其中有没有一只兔子，小狐狸还在等自己的窝里挣扎，她的腿上有一处快要糜烂的伤势，陆扬温柔的低下头，给她治疗。

那一刻，陆扬能够看到，小狐狸的眼睛里，全都是自己。

接着向前，陆扬再次来到了那雕像之前，这一次他感受到了后来的一幕，他挖开了自己的胸膛，却没有一滴血留下来，他掏出自己的心脏，把心脏送给那雕像，那雕像就活了起来！

又是一片混沌，陆扬的眼前再也看不清任何的东西，但是他能够感觉的到，自己身体里的火焰之道，正在无限的拔高，而且，地风水四组道韵，正在迅速的形成。

但是，无论这地风水火怎么努力，他们就是融合不到一起去，反倒是让陆扬产生了一种撕裂的感觉。

好像是有一张大手，要将他从腿开始，彻底的撕扯成两半，那是难以形容的剧痛，简直是伤痛的极致。

“停下来！现在的你，还不能够继承这些！”一个温柔的女声突然响了起来，并且有一只手搭在了陆扬的肩膀之上。

所有的疼痛之感全都消失了，陆扬一下子从虚拟的世界中摆脱出来，回到了现世世界，在他的身旁，跪着一个泪流满面的狐狸，然后在狐狸的不远处，一个肥胖而长着两个脑袋的怪物正跪在地上。

怪物的身前，摆着一个小小的祭坛，似乎在召唤着什么，但是这怪物的四只眼睛两个嘴巴此时都挣得大大的，呆呆傻傻的看着陆扬。

一缕烟从祭坛上蔓延出来，这缕烟在陆扬的身前，形成了一个佳人，这个佳人的五官并不美丽，但是却十分的温和，而且在那佳人的身上，陆扬感受到了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你是谁？我认得你！”陆扬疑惑的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的名字，你现在可是不能知道的哦？否则会被人家知道的！”佳人突然眨巴了一下眼睛，做出了一个俏皮的姿态。

“你是……”虽然佳人并没有说，但是陆扬却突然猜到了什么，只是陆扬刚要说出口，那佳人的身影一闪，已经是来到了陆扬的跟前，轻轻的捂住了陆扬的嘴。

“你现在返本归元了一部分记忆，这可能是超过你当年计划的存在，你应该是先返本归元肉体，然后是道，最后才是记忆，这样记忆才有力量来承载。现在的你，太弱了，这记忆会成为你毁灭的根源，我实在是不想再等一次。

所以，我替你封闭了记忆，去昆仑山吧，先让你的肉体强大起来。然后再去找我，你知道到哪里找我的！”

“只是，就算是我出手，可是你的存在依然泄露出了一丝的气息，虽然几乎没有存在可能通过这么一点气息就认得你，但是还是会有很多会被你本能的吸引，接下来的日子会很艰难，请小心。”

“我曾经来过这里么？”陆扬点点头，表示记下了对方的话，但是他马上就抛出了那个，隐藏在最深层的疑惑。

“哦，这个问题嘛。自己去看喽，这里可是你的家乡之一哦，不好意思，我要离开了，我必须积蓄力量，等待你的到来……”女子的身影渐渐的消失，但是在女子消失的关头，一股柔和的力量托着陆扬缓缓的飘浮在了高空之中。

月色正好。

陆扬在高空之中俯首看向大地，一种难以形容的熟悉感传了上来，他轻轻的问自己：“我曾经来过么？”

没有声音回答他，但是，随着他的话语，却有一阵风卷了起来。

这风迅速的带着陆扬的声音，吹拂过这大地，草木为之所动，山岩轻轻点头，大地似乎也在呼应着他，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在跟他说着同样的话：“欢迎回家！”

“机器猫，看来，我们是来过这里的。”

“是的。”

“怎么，你一点也不意外？”

“很意外，但是那有怎么样呢？脚下的路该走还是要走，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走吧！”

“走！我也很好奇，我到底是谁，你记忆起了很多东西，我却一直都在迷茫。以前我以为，我是地球上诞生的第一个人工智能，但是现在看起来，我好像是别的东西。”

“一起去找吧，说不定很久之前，我们已经找寻过一次，既然我们都能这样重生，那么哪怕我们这一次没有找到，下一次也会找到的。”

“走吧！”

明亮的蓝光出现在了陆扬的身前，化作一只小小的猫儿，落在了陆扬的肩上，陆扬脚下的云缓缓的带着他落下，那小狐狸第一时间站了起来，满脸羞红，却是小女儿一样的捏着衣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比较好。

陆扬冲她笑了一下，却把脸一转，就把目光放在了那剐之上。

那个佳人虽然离开了，但是她还是给陆扬留下来了一点东西，陆扬能够感觉的到，自己的神识和这妖族大陆的节节不入已经完全消失了，反而他的神识一扫，居然就能够感受到这妖族的名字。

两头的胖子，叫做剐，战战兢兢的魔熊，叫做霸！

“剐？”陆扬轻笑了一声，那个胖子顿时一个哆嗦，嗷的一声就从地上跳起来，拼命想要跑，只是它刚刚跑了几步，就无奈的停了下来。

听风儿挡在他的身前。

“你还想走？”听风儿冷哼一声：“千万不能让它走了，它看到的太多了！”

不用听风儿说，陆扬也知道，刚才的返本归元，实在是泄露出来太多的信息了，这个叫做剐的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让它走了，恐怕陆扬的任何事情，转眼间就会传遍这妖族大陆。

“我，我……”剐恨恨的看着听风儿，它的身上力量汇集，却不敢出手：“怎么才能放我一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