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刘家人马灰溜溜的离开后,周遭围观之人还处于呆滞状态,似乎有些不相信这戏剧化的结果。
刘家这般气势汹汹的来袭,还牵扯到邺城王牌军队夜郎军前来围剿,甚至还惊动了休假的猛人张铁军,最后竟是吃瘪这般灰溜溜的离去。
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小小佣兵流凡。
一众围观的修行者,心上俱是疑惑,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小佣兵,到底是牵扯到什么惊人秘密,竟是引得这般大的动荡!有思维灵敏之辈,已是隐隐推测出一些端倪,面色更是隐隐有些古怪起来。
“开拔收军!”就在这时,面色微微苍白的小队长在张铁军的示意下,一晃黑甲军装,目中精光一蹦,沉声喝道。
一众黑甲士,闻声尽皆沉声喝了一声,面无表情的收起利刃,黑甲涌动,闪电般组成矩形阵型,在尘埃微微扬起下,踏着铿锵的钢铁步伐,簇拥着流凡与张铁军,轰轰作响的快步离开。
这时,周遭人群才是反应过来,尽皆面色微微一变,面上涌出一丝红光,瞬间哗然了起来。声调渐渐高涨,甚至都是隐隐把那渐行渐远的黑色洪流的轰鸣声压制下去。
“流凡!”佣兵工会大门处,一道火热身影一闪而出,红唇一启,带着一丝焦急之色的惊呼出声,正是苏研瞳。
但是这道呼声丝毫效果没有,黑色洪流没有丝毫凝滞,向着远处继续前行,转眼间,便是消失在宽大街道拐角处。苏研瞳见此,白皙面庞上更显焦急,原地跺了跺脚后,也只能是微微一咬唇,转身向着佣兵工会内掠去。
“竟然被要挟进入了夜郎军,里面万般酷刑,很是歹毒,这流凡是要倒大霉了。”
“我倒不这么看,你没看那张二熊虽然粗鲁,但无不在袒护那小子嘛,说不定那小子还有一番机缘。”
“嘿嘿,先不管那小子在夜郎军如何。想想刘家吧,以刘家睚眦必报的性子来看,今日他们遭受这般羞辱,定不会轻易放下这事!”
一众修炼者,无不面红耳赤的争论不休,对流凡的命运多是不看好的样子。
而混迹于修行者内的各势力眼线,也各是施展出手段,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些情报都是传回去,并继续跟进,搜索情报而去。
这其内,倒是包括了当初在密林拦截流凡一众人的厉鼬帮和风暴佣兵团。风暴佣兵团尚且无须多说,定是生死仇敌。
厉鼬帮在那一行中,虽然死伤颇为惨重,但是也是颇有底蕴,倒是在短短几天内,趁机收拢了不少人马,恢复了一些元气。
本正是惊怒不知道流凡一行人的具体身份,现在流凡倒是自个出来了,这倒好,有了流凡这个信息,其他人的信息也是可以搜集出来的。因此,厉鼬帮一众人,目中精光闪烁不已,也是暗中策划复仇之事了。
不怀好意之辈,或是有心帮忙之人,流凡此刻倒是毫不知情,他此刻像是一只小鸡般,被张铁军死死箍在掌中,动弹不得。
大街上路过之人,俱是带着一抹惊色的暗自打量一众夜郎军,而被禁制住的流凡,更是一众人的焦点,俱是面色好奇的指点不已。
“都尉大人,我说你把我放下行吗?这么多人守着,我也跑不掉不是?”流凡见此,面庞也是不由得微微一抖,苦笑一声,冲着张铁军眨了眨眼睛道。
“还不行,得做做样子!”张铁军昂首挺胸,铜铃般的大眼飞快冲着流凡一眨,颇有些活宝的意味。
“做样子?”流凡闻声,面上的苦涩更甚了。
“嘿嘿,若不如此,打发刘家那些家伙还要多费一些手脚的。”张铁军嘿嘿一笑,嗡声回道。
流凡闻声,也似乎是略有些了然扫视周遭,隐约发现周遭还鬼鬼祟祟的跟着一些刘家眼线,俱是不怀好意的样子。而除了刘家人马外,仍有不少眼线在紧紧跟随不已。
连过几个街道拐角后,都是不断分出两批夜郎军,堵住后路,渐渐地,跟着周遭的眼线已经被尽数堵在后面,而夜郎军仍是稳稳前行,向着邺城中心方向稳步前行。
砰的一下,张铁军忽然把流凡放下。
“都尉大人,现在我可以走了?”流凡揉了揉手臂,眨了眨眼睛,试探性的问道。
“走?想得美,城主要见你!”张铁军闻声挠了挠毛茸茸胸膛,嘿嘿一笑,嗡声道。
“城主?”流凡揉手臂的动作一滞,面上带着一丝疑惑之色。
说来也是,城主是邺城高高在上的存在,哪里会轻易见到,此刻流凡听闻城主召见,心上如何不疑惑。
“别问了,等等你便知道。”张铁军嘿嘿一笑,带着一丝神秘道。
流凡闻声,到嘴边的话,又是不由得咽了下去,面上带着一丝疑惑之色,目光微微闪动不已。
夜郎军铿锵的轰鸣声,在大街上远远传递开去,看他们的方向,正是向着邺城中心的皇室居所,夜郎军的驻扎地,整个邺城里,堪称守卫最为森严之地!
怀着忐忑的心情,流凡被迫跟随着夜郎军,快步向着皇城行去。
在路上,流凡也是不断梳理着心上的烦乱思路。
首先是刘家为何这般大动作,发动这般大的力量,用以围剿自己。
这点其实流凡心上已经有数,刘家像疯狗般出动的唯一原因,只能是为了某样重要之物,而那重要之物,自然是流凡自魔手、魔护两人身上夺来的,荒龙所称所谓的脏血!
荒龙属于什么级别的灵兽,他的同族血脉有多强大,流凡一概无知,但是根据刘家对自己追逐这般疯狂的举动来看,那所谓的脏血对他们的重要程度,或许还要超乎他的想象的。
而根据流凡之前得到的信息来看,恐怕猛龙山寨背后势力,才是最为麻烦的。
流凡心上还有一个疑惑:他们是如何知道自己身藏“脏血”的?
从魔手、魔护两人手中取来的灵戒中潜藏的任何印记,都是被荒龙以霸道手段抹除掉,除了流凡与荒龙,没有人能够知道“脏血”便是在流凡身上。
“难道他们并不知道‘脏血’在自己手中,他们追寻自己还是另有念头?”流凡面色连变数下,心上确实是微微一惊,他隐约感到似乎有着更大的漩涡在环绕着他,导致呼吸都是隐隐有些急促起来。
在流凡面色阴晴不定下,一行人也是终于来到庞大的皇室居所,夜郎军的驻地!
皇室居所是城中城,是邺城外围攻破后的最后一道防线,防御森严程度,丝毫不亚于邺城外围城墙!
流凡看着眼前这庞大暗金色城墙,也是暂时把心上的惑色压抑下去,面上渐渐涌上一抹赞叹之色。
之前在邺城内,行人往往是在远处便是被制止下来,不能接近此处分毫,因此流凡倒是没有多少机会这般近距离一观夜郎军驻地。
近观下,流凡也是发现,这城墙上也是符文缭绕,铭刻了不少防御性强硬的符文,其上淡淡金光弥漫,更添坚硬质感,而城墙周遭,每隔十数丈,都是稳稳立在一名黑甲军士,皆是夜郎军!
与普通军士相比,以一抵三的夜郎军,在此处,也只能是做个值守的普通军士罢了!
在张铁军的带路下,一路畅通无阻,穿过巨大的城门后,流凡也是看到了内城。
内城的高级程度,也是隐隐超乎流凡想象。
明亮的琉璃瓦铺天盖地,雕龙戏凤,金色柱子支撑着高达十数丈的高大皇殿。粉墙高院,遍布皇室居所,簇拥不已。奇花异草,在内城内也是随处可见,异香扑鼻。
但与繁荣高贵的皇宫不一样的是,在另一侧,却是扎起清一色的白色营帐,遥遥看去,铺天盖地,连成一大片。营帐虽是遍地撑起,却是井井有条,丝毫不乱,隐约还能看到有黑甲军士穿梭其内。
而在另一边,却是庞大的青石广场,其上有着一队队黑甲军士或是身着重甲,手持铁戟加重训练,或是赤着上身,白气升腾,大肆训练。
而更有远处,砂石飞扬,马嘶人喊,训练战骑之术。
整个夜郎军训练场,紧张不已,没有丝毫懈怠,与平静高贵的皇室居所形成鲜明对比。
而皇宫周遭,都是有着各种常绿大树,呈数排生长,阻挡着周遭噪音传入皇宫,再加上皇宫高墙深院,纵横不知多少,噪音更是难以传入其内,皇宫内部完全世外桃源的模样。
“奶奶的,皇室这些好吃懒做的家伙,建这么大的屋子,却是没有人愿意来住,空置这么多屋子,又不让兄弟们入驻!”张铁军把夜郎军遣退,扫了一眼流凡,忽然指了指皇宫,调侃道。
“也是,真是浪费资源。”流凡把目光从高贵皇宫收了回来,看向远处练成一片的白色营帐,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有权有势的人就可以任性,哪里像我们这些苦命的家伙,空有蛮勇之力,却只能为庸人挡驾护航,实在无趣!”张铁军挠了挠毛茸茸胸膛,边走边颇有些不忿道。
流凡闻声,嘿嘿一笑,不置可否。但心上微微一惊,心上想:这张铁军难道是在试探自己?
毕竟两人身份不一样,张铁军在皇宫禁地内,这般不注意言语,恐怕会招来一些麻烦,张铁军位高权重还好说,自己一个小小佣兵,若是乱说话就麻烦了。
“还是自由自在好,老子真是闷得腻歪了!”张铁军重重拍了怕流凡,嗡声大笑道。
巨力涌来,流凡龇牙咧嘴,勉强一笑,心上暗骂张铁军粗人,力量比铁牛那大棒槌还要大。
但张铁军说罢这番话,却是缓缓垂下猿臂,静静望向湛蓝天空,铜铃般的大眼,散发出柔顺光芒,澄澈惊人。
那一刻,似乎所有的喧嚣都是远离而去,剩下的只是自由奔放的气息。那一刻,张铁军不再是粗鲁汉子,他似乎已变作个嘻嘻傻笑,追逐蝴蝶,向外蓝天的三岁孩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