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4 你不是人

“客官，大堂有人找你。”第二天清晨，莫惜念刚刚醒转，仍旧睡眼朦胧，便有小二过来敲门道。

他微微一愣，问道：“谁找我，什么样的？”

小二道：“不认识，不过来人长得非常高大，带着个面具。他说昨晚刚与客官见过面。”

“好的，你先过去告诉他，我洗漱好了就过去。”莫惜念听到小二的描述，知道来人是昨晚的丑陋男子，当即答应了下来。

等莫惜念走出房间门口，李汉润已经在院里等他了，看到他到来，嘴角含笑：“我跟你一块过去吧。”

莫惜念点了点头，没有拒绝，李汉润便伸手将他手上沉睡着的小松鼠抱了过来。说来也奇怪，小东西自从啃了大门之后，一直都没有能醒转，但是经莫惜念仔细观察，发现它只是进入了一种奇怪的休眠状态，并无大碍。所以也不是很担心。只是怕它醒来看不着自己会在客栈到处捣乱，便将它随身带走。

经过长生教一役，莫惜念隐约之间感受到自己的修为进入了一个瓶颈，仿佛一身玄气已经到了极限，或许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开始迈出合星的第一步，将一身玄气液化成玄力。想到这里，他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迈开步伐，与李汉润有说有笑的走向了客栈的大堂。

“莫公子。”看到他到来，丑陋男子急忙迎了上来，虽然带着面具，但是他眼中幽幽的绿光不改，仍旧是那么骇人，“主上说他手上有补充生命本源的宝物，并且可以无偿送给您……只是……只是……”他有些吞吐起来。

莫惜念看他迟迟不说原因，半天都只是反复的“只是”，不由面色露出一丝愠色：“只是什么？”

丑陋男子咬了咬牙，道：“虽然主上同意将宝物无偿送给公子，但是其余诸多长老皆是反对，所以后来主上就和长老们商量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只要莫公子能够战胜族中几位年轻后辈，长老们便同意主上的做法，将补充生命本源的宝物无偿交给您。”

莫惜念闻言一愣，这个条件好像也不算难事啊，怎么丑陋男子说的如此吞吐，好像会让自己很为难一样。

丑陋男子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解释道：“长老们规定莫公子只能自己一人应战，不许带上别人。”他的目光看向李汉润，“还有，它也不行，咦，它怎么了？”丑陋男子的手指向的赫然是小松鼠，语气有些古怪，恭敬而畏惧，好稍稍有点着急。

“它没事，只是吃撑了，所以睡着了忙着消化。”莫惜念皱了皱眉头，还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我自己应战很正常啊，怎么你看起来似乎很为难的样子，难道我的胜算不大？”

“真的不大。”丑陋男子苦笑道，“莫公子，您不知道。虽然那几位年轻人年纪不大，但是因为血脉的原因，自小被几位长老悉心，修为与你一样，但是就算三四个你们人类的一二阶玄星士一起上，也不一定是他们中某人的对手。”

莫惜念闻言一怔，看起来好像有些棘手。只是他身旁的李汉润听到丑陋男子的话，秀眉微蹙，似乎想到了什么。

“既然我打算要去，上刀山下火海也是要去的，我们边走边说吧。”莫惜念沉吟了一下，对丑陋男子道，“你在前面带路吧。”

“好。”丑陋男子闻言也是大喜，“我家主上一直盼着公子早点过去，公子，这边请。”他迈着步子，却是向海边码头走去。

莫惜念虽然有点惊讶，但是为了莫莉，倒真是刀山火海也得去了，当即跟在他身后走去。只是与他一起的李汉润仍旧眉头紧皱，似乎有什么事没想明白。

到了码头，丑陋男子来到一艘豪华的小舫前，背脊微弓，恭敬的道：“莫公子，还这位小姐，请。”

“贵客上船，出发了。”丑陋男子等二人上船，自己也走了上来，一声吆喝，船便缓缓的动了起来。

莫惜念神念扫过船舱以及甲板，发现都是空无一人，不由有些奇怪，待看到船忽然动了，这才发现船首前方纤绳套着两头模样甚是狰狞的虎鲨，正是它们在拉动船只，心中更是惊讶。看到对方如此大手笔，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莫公子，你不用担心。”丑陋男子似乎很不看好莫惜念，“主上发过话，切磋点到为止，若是谁敢伤你，必诛其九族。只是，那几个人心高气傲，怕是免不了羞辱你一顿。如果那样的话，主上也不好说什么的。”

莫惜念闻言眉头不由皱成了一团，沉声道：“我看起来那么差劲吗？”

“啊，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知错了，请莫公子责罚。”丑陋男子听到莫惜念话中的怒意，诚惶诚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莫惜念脸色有点阴沉，张张口刚想说什么，李汉润指着丑陋男子，突然道：“你不是人。”莫惜念闻言大惊，急忙看向丑陋男子，发现朝阳之下，对方的影子拉得很长，不像是鬼呀。

丑陋男子倒是没有什么震惊，只是面露苦笑，低声道：“小姐，被你看出来了。”随即转过头，恭敬的对莫惜念道：“莫公子，当日在河底，我不知道你的身份，贸然对你出手，实在罪该万死。还有那晚追敌被你阻拦，我又以下犯上，也是罪不可赦。”言罢，他开始在那里自个掌起嘴来。

莫惜念见状眉头皱的更紧了，终于认出了面前此人的气息：“你……你是那只水下巨兽？”

“是，就是小的。”丑陋男子停下手上的动作，惶恐道，脸颊肿起了老高。莫惜念尚未发话，李汉润倒是面现不忍，柔声道：“你先起来说话吧。”

男子闻言有些意动，但是却不敢擅自起来，只是目光却是看向莫惜念。

莫惜念叹了口，道：“你先起来吧，不知者无罪，这事就这么算了。”男子大喜，急忙躬身道谢，这才站起身来，毕恭毕敬的束手而立，站在他的旁边。

“当初追击我的那几只狼也是你们的人？”莫惜念皱着眉头道。

“是，它们是我的手下，主上已经责罚过它们了，罚它们吃素十年。”丑陋男子道。

“吃素？”莫惜念闻言，脸色古怪，和李汉润对视了一样，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吃素的狼，谁想出来的。”

丑陋男子面上一片尴尬，迟疑的道：“这个责罚……是主上亲自想出来的。”

“额。”莫惜念一时间被噎着了，笑声戛然而止，倒是李汉润面上仍是带着浅浅的笑意，也不知道是在笑他还是在笑丑陋男子口中的主上。

“你们主上……你们主上真是个妙人。”莫惜念沉吟了半响，才想出这个词。

丑陋男子仍旧面色尴尬，讪讪不语。

一时间船上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只有虎鲨拉动画舫哗哗的水流声。莫惜念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们长老安排与我比试的那几位年轻人，真的很强吗？”

“很强。”丑陋男子没有迟疑，马上达到，“尽管是因为与你比试的原因，被主上勒令不得下狠手，但是仍旧不可小视。他们虽然只是刚刚化形，但是之中最强的已经可以秒杀三阶人类玄星士了，虽然因为化为人形的缘故，实力稍稍减弱，但是仍旧非同小可，同阶之内人类玄士罕有敌手。”丑陋男子郑重的道。

“主上要我瞧瞧告诉你。”男子突然压低了嗓音，“即使你全都输了，他也会找机会偷偷将补充生命本源的宝物交给你。不过他也说，如果你能赢就最好了，漂亮的赢上几场，让他有机会狠狠的扇那几个老家伙一巴掌。”末了，他低低的道：“这是主上的原话。”

莫惜念一愣，有点哭笑不得，别人的内部矛盾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仿佛为了让他宽心，男子接着道：“其实长老们都很好相处的，只是有点不乐意为一个外人动用那么珍贵的宝物，所以只要莫公子漂漂亮亮的赢上几场，他们就不会有意见了。只是，那几人，真的很强。”他显然还是不怎么看好莫惜念。

“好。”莫惜念点点头，“我会尽力的。尚未交手，现在便谈胜败有些言之过早了。即使他们真的这般厉害，我也并非没有胜算。史上以弱胜强的事例不胜枚举，甚至有人以孱弱之身在战斗突破，进而一举击垮敌手。”他悠悠的道：“尽管我尚未合星，而那几人已经踏入了与合星相等的化形阶段，我也不会觉得他们是不可战胜。若是我连战胜的自信都没有，又有何胆魄和颜面去与你家主上讨要宝物？”

丑陋男子听得目瞪口呆，面露愧色：“不错，莫公子所言极是，是胜是负终究是要比过了才知道，难怪主上会如此看重公子。”

话音落下，前方传来了悠悠的鸣笛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