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轻轻的挥洒着大地。
晚风微拂,宛若情人的手在轻轻摇曳。
造化堂无名山谷的边缘荷塘边,早已风平浪静,似乎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唯有坑坑洼洼的地面在预示着之前曾经有过一场激烈异常的打斗……
“啊啊啊,抢我烤鱼,你这个混蛋,看我不一掌拍飞你。”不远处的地面,滚动着一个张牙舞爪的肥胖的身影。听声音,他似乎在和什么东西厮打着,但是一眼望去,他面前却是透明如空气一般,空无一物。近了,仔细一看,周新宝的眼睛甚至都没睁开。
半响,他翻了个身,嘴边留着口水,口里嘟囔着“烤鱼,烤鱼,都是我的,哈哈。”声音慢慢的越来越小,紧接着如雷的鼾声如影随形,飘然而至,在月夜中飘荡着,久久不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新宝觉得身上有些许寒意,床板又硬又凉,下意识的要抓被子给自己盖上,却只是摸到自己的一层薄薄的衣衫,不由愣住了,怔了一怔,似是想起了什么,急忙睁开眼睛。
一弯明月斜斜的挂在西方的天边,天色已经微微放明,原先闪亮的点点繁星早已隐没不见了踪迹,山道边的小树林里正有不知名的小鸟欢快的鸣叫着。
此时的他正躺在造化堂无名山谷边缘的小荷塘不远处,身上的衣裳满是尘土和枯草。他晃了晃脑袋,沉吟了半响,终于清醒了过来。
“咦,莫师弟呢?”
周新宝目光扫过四周,发现荷塘边除了他自己,再无他人,原先和自己切磋争斗的莫惜念早已不见了身影。他迟疑了片刻,终于站起身来,却是发现自己毫发无伤。
周新宝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看来莫师弟是手下留情了,不然自己被拍飞那么远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只是,莫师弟人呢?不会是看到我被打晕了,自己就拍拍屁股就偷偷溜走了吧,这样也太不够意思了,太不仗义了。不行,下次见面我一定要抓住他问个清楚。”
正想着,突然“哗啦”一声,只见一尾金色鲤鱼欢快的跃出水面,又轻轻落了下去。周新宝转过头来,看到这一幕,登时两眼放光,口水马上留了下来,要找莫惜念质问的念头直接被抛之脑后。
他兴奋的步小跑冲到荷塘边,嘴里哼哼着“烤鱼烤鱼,我最喜欢吃。”盯着鱼儿落水的位置,刚想出手,却发现鱼儿早已游至荷塘深处,相隔甚远,只得悻悻作罢。他再仔细的沿着荷塘边转了一圈,毫无发现,顿时郁闷的一掌拍在水面上。却见哗啦一声,山风吹过,被他一掌激起的水花倒撞了回来,把他泼了个落汤鸡。
“阿……嚏!”
周新宝紧了紧身上湿透的衣衫,打了个喷嚏,恨恨的看了荷塘一眼,又望了望已经微微亮起的天色,,顿时哭丧着一副苦瓜脸,扭着肥胖的小身子,迈着小步,恋恋不舍的望着荷塘,一步一停,一步一回头,缓缓的向山上走去,渐行渐远,慢慢的消失不见了身影,只是山风中似乎隐隐传来小胖子的牢骚声:“呜呜,我的烤鱼呀,莫师弟,你真是混蛋!”
一轮红日不知何时已经在东面的山顶上露出了笑脸,天,终于亮了。
“砰砰砰”莫惜念的小院里,响起了阵阵敲门声。
“惜念,快起来了,一起去吃早饭了。”王海成和往常一样早早过来来到莫惜念的小院里,准备一块出门。但是,以往每天都很早就准时打开门的小木屋,今天却是一直紧闭着。
王海成敲了半天门,也未见门打开,便把耳朵贴在门上,细细一听,屋里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皱了皱眉眉头,走到一边,看见小木屋的窗户敞开着,便翻身进入屋里。
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床铺上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换洗好的衣衫也在一旁收拾的干干净净。昨天早上他们吃饭回来时他顺手扔在小桌上的那几个果子也丝毫未动。
“奇怪,难道是大早就出去了?真是的,有事也不和我说一声。”王海成轻轻挠了挠头,小脸上尽是疑惑之色。
他又等了一会,还是没见人回来,百无聊赖中,在小桌上留了张写着“海成到此一游”的字条,哈哈一笑,便翻窗原路返回,径直一人吃饭去了。
忙碌的一天,在不知不觉中,匆匆的过去了。
一眨眼,已经是华灯初上,傍晚时分,山谷四处飘来了袅袅的炊烟,不时有一阵阵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
傍晚时分,王海成做完一天的修炼功课,再一次来到莫惜念屋前。
小院里一片寂静,屋门依旧紧闭着,王海成缓缓走到门前,伸出右手,“笃笃”轻轻一敲。等了
良久,屋内不见丝毫动静。
王海成皱了皱眉头,手上微微一用力,“吱呀”一声,门被轻轻的推开了。
小屋里所有的摆设和早上所见一模一样,他留在小桌上的字条仍旧在镇纸下,晚风从窗户缓缓吹入,小纸条在风中轻轻的飘动着。
“还是没有回来吗?”王海成自言自语道。他无奈的坐到小桌边,不多时,等的有些困倦,便趴在桌上打起了瞌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王海成醒来,却见外面天已经完全暗了下了,一弯明月不知何时,已经升上了枝头。冷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早晨写的小纸条上,白的有些刺眼。
王海成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莫惜念仍旧没有回来。他不由的有些担心起来,急忙走出门去,找到居住在附近的外门弟子,一打听,才得知莫惜念昨晚根本没有回来。不由的有些急了,连忙朝传功大殿跑去。
大师兄正在大殿中盘膝而坐,左手轻捧一卷心法,细细研读着,偶有所感时,右手不自觉得就捏着一个又一个的印决。
正入神间,突然大殿外传来“梆梆”几声急促的敲门声,大师兄微微一愣,片刻后回过神来,将书卷置于腿上,长嘘了一口气,缓缓的道:“门没锁,进来吧。”
只听“咣当”一声,大门被用力的推开,王海成一路小跑的冲了进来。
大师兄皱了皱眉,道:“王海成,怎么回事,这么晚了,你这么匆忙,有什么事?”
王海成步跑到大师兄跟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半响才回过气了,急急问道:“大师兄,我今天一天都没看到莫惜念,住他附近的师兄说他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过。”
“有这种事?”大师兄霍然起身,将书卷随手放在一旁的书桌上,接着道:“昨晚我亲自把他送到大殿门口,看着他走的是回去的路,应该没错呀。王海成,你确定他昨晚就没回来过?”
王海成一脸焦急,道:“我确定,我刚才进过了他的小屋,他屋里的摆设还和昨天早上一样,一点都没动过。而且我也问了住在他附近的几位师兄,师兄们都说昨晚就没有看到他回来。”
“众位师弟都说他没有回来?”大师兄怔了怔,瞬即道:“王师弟,你在这里稍等片刻,顺便替我值守传功殿,我去去就来。”
说完,脚步轻移,眨眼间便出了大殿。王海成张张口,刚想说什么,定睛一看,大师兄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得无奈的在大殿中等候着,却是坐立不安,来回不停的踱着步,眉头也越皱越紧,原来古铜色的小脸越发阴暗起来。
大约一盏茶工夫,王海成只觉得一阵微风吹过,殿内便多出一个人,正是大师兄,只是大师兄脸色似乎有些疑惑。他急忙迎了上去,问道:“大师兄,怎么了,找到莫惜念了吗?”
大师兄摇摇头,示意他不要着急,想了想,这才开口道:“莫师弟应该是在月海山上。我问过本堂昨夜值守的师弟,昨夜莫师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独自出了山谷。而下山路上众多哨楼的师弟都说未曾看到有与莫师弟长相相似的弟子下山。”
“所以,”他右手轻轻叩击的书桌,“莫师弟应该还在山上,只是他究竟去了哪儿,暂时还没人知道。”说完,他有些疑惑,接着道:“本堂驻地附近早已扫荡过,并无凶猛野兽,昨夜月光甚明,莫师弟也不该迷路才对。”
大师兄低下头,考虑了许久,终于抬起头来,对王海成缓缓说道:“王师弟,你先回去休息吧。天色太晚,明天一早我再组织人手前去寻找。”
王海成心中焦急,但是见大师兄已经下了逐客令,只得心中戚戚,独自一人走了出来来。
他只觉得心中烦躁异常,抬头看天,只见繁星无数,月冷如霜,晚风夹着些许寒意,迎面袭来,心情缓缓平静起来。他缩了缩脖子,低下头,闷声就要往住处赶。
但闻身后突然有个声音传来:“这位师弟,问个路,请问莫……”
王海成猛一抬头,转过身。
“是你!”
“是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