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莫惜念好奇的打量着月海山。
整座山脉连绵数十里,峰峦起伏,其中最高的一峰巍峨高耸,隐约可见白云环绕山腰。
据带路的两位师兄所言,此为月海山主峰,月海宗主堂通神堂便设在那里。
而月海宗一共四堂,分为内门神木堂,主掌内门弟子修炼,新弟子大多在其中,处于神木峰。
外刃堂,立足于外刃峰,主张对外杀伐以及对内主刑罚,一般老弟子都聚集在此堂中,武力最盛。
百草堂,堂口设在百草峰,李长老便是坐镇于此峰。宗内唯一不以武艺划分辈分的堂口,拥有众多医师,主掌整宗门的治病疗伤事宜,堂主孙老素有妙手回春之誉,该堂在整个宗门里名声最好,众人甚是尊敬,所谓常在江湖走,哪有不挨刀,所有,与众医师交好,总有一天可以排上用场的。
通神堂,宗门大部分长老及资深武艺高强弟子大多闭关于此,宗主也坐镇与此,为宗内武力最高的一脉,不到宗门生死存亡,众人一般不会出现。
而最后一堂,便是外门弟子聚集之地——造化堂。
造化堂位于前往内门三堂必经之路的一个无名山谷中。山谷易守难攻,聚集了外门近千弟子,牢牢的扼住上山的咽喉要地,门内有数位长老常年闭关于此,意在当外敌攻入时能够率众抵挡片刻,以期通神堂众高手到来扭转局面。
莫惜念一行人抵达造化谷时,正值黄昏。
山谷占地方圆数里,靠近山下一侧,修建了数片房屋。
户外有不少身影正在走动,远处袅袅炊烟升起,不知名处,有悠悠鸟鸣声传来,夕阳西下,蔚蓝的天空,几朵白云被染成了金色。
莫惜念只觉得仿佛这是一片世外桃源。只是近了,才发现屋外走动的多数人,身上都有一股肃杀之气,而山谷隐蔽处,更是修建了无数哨楼,有人不分昼夜的在那里值守。“毕竟是上山的必经之路,这防守,外松内严。”他心中暗暗道。
“我们到了,大家先休息一下吧。”二位师兄把众人带到一座大殿前,停下脚步,微笑着对众人说。众人已经走了许久,加之年纪尚幼,多数已是气喘吁吁,汗流不止,本已累的不行了,听闻可以休息,自是兴奋不已,马上又来了精神,唧唧喳喳讨论了起来。
这时,殿里有位青年人走了出来,身材高大,双目深邃,一袭白衣,颇为英气,带队的二人急忙行礼,道:“大师兄。”
青年人回了一礼,点了点头,呵呵笑起来,道:“两位师弟一路辛苦了,快些下去休息吧,后面的事情交给我吧。”
带队的二人恭恭敬敬的道:“是,大师兄。”便叮嘱众人接下来要认真听大师兄的话,便转身离去了。
大师兄一直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众人。等带队的二人走远了,才道:“小师弟们一路辛苦了,先进殿吧。”说罢,便转身走进殿里。
众孩童跟在他后面,也走了进去。
大殿内部很宽敞,最里面并排放着五张太师椅,正中一张比其他要大上少许,太师椅正对面并排摆放着三四百张小靠背椅。大师兄看到众人一同进来了,心情似乎很好,轻轻一笑,道:“小师弟们,自己找地方坐吧,大家不要客气。入了月海宗,彼此就是一家人了。”
众孩童面面相觑,最终有些拘束的各自找了凳子做了下来。
大师兄等大家都坐好了,自己也坐到了正中间的太师椅上,一脸和蔼的说:“因为其余四位师弟另有要事,所以今天只有我自己接待众位小师弟了,希望大家不要见怪。”
众孩童惶恐,连道不敢。
大师兄不以为意,摆摆手,依旧笑道:“听说有两位小师弟入了李师叔的法眼,被他收为记名弟子。可否让为兄见识见识?”
大家一听这话,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莫惜念和王海成身上。莫惜念和王海成只好站了起来,拱拱手,莫惜念道:“拜见大师兄。承蒙师傅厚爱,收我二人为记名弟子,我二人未能有出人之处,深感惶恐。我……”
大师兄仔细打量这他们二人,突然展颜,打断了莫惜念的话,道:“呵呵,两位师弟根骨奇特,悟性想必也异于常人,他日必有有成,师弟不必过谦。”说完,冲着他二人微微点了点头。
莫惜念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大师兄却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他和王海成只好又坐回到作为上。大师兄重新回过头了,揉了揉太阳穴,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外门大师兄梁光孟,负责外门新入门弟子各类事宜,包括起居安排,传授武艺等,今天有事缺席的其他四位师兄也是同样的职责。外门弟子并无其他责任,只需要勤加练武,争取考入内门即可。外门练武只能靠大家勤加苦练,进了内门可以每月分得一些提升真气的丹药,相信大家都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大师兄依旧笑呵呵的说,突然话锋一转:“大家唯一要记住的,本门禁止临阵脱逃,也禁止通敌,一经发现,轻则废除武功逐出宗门,重则斩立决,还会殃及家人亲友。所以,希望大家不要有其他的小心思,明白吗?”
说完,大师兄收起笑容,满脸严肃,轻描淡写的扫了大家一眼,眼中却有杀气迸射。
大家连呼不敢,将一心一意对月海宗。
大师兄又恢复了笑容可掬的和蔼模样,又笑嘻嘻起来,道:“呵呵,大家只要一心一意,月海宗永远是你们坚实的靠山。好了,想必大家也饿了累了,我这就将身份铭牌发给大家。大家依靠铭牌去领取食物以及住所,如果丢失要尽快来我这里补办,不然被查哨的发现,会以外敌入侵处理的,我可不想去黑牢把你们领出来。下面我点到谁,谁就上来吧。领到铭牌的人可以按地图去领取食物和搜寻住所,就不需要继续在大殿逗留了。将来有其他事情,包括武学上的疑问,都可以来大殿找我。”
说完,挨个点名发放起身份铭牌来。
领取身份铭牌同时,莫惜念领到一张谷内生活区的小地图还有四套白色长衫。等王海成也领好,两人对了号,发现住处相隔甚远,只好在一同去用过晚饭后,无奈的分开了。
大约是李师叔关照过的缘故,莫惜念分到的是一间独门的小院。院里栽了五六棵观音竹,在晚风中轻轻摇曳,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从院外连到院内小木屋门口,两旁都是草坪,走在小径上,清风拂面,有淡淡的青草幽香传来,很是清净。
莫惜念推开门,走进屋去。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轻轻的洒在屋内的地面上,给它染上了一层霜雪。屋子很朴素,摆设很简单,一套桌椅,一张床铺,一个书架,其它的便没有了。他轻抚桌面,屋子应该有专人常来收拾,桌面一尘不染。
莫惜念关上房门,轻轻的走到窗前。和衣而卧,却是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不由的起身,盘膝而坐,望向窗外。
夜已深,山谷幽然寂静。窗外,繁星点点,一弯明月斜空悬挂,月光皎洁而清幽,映照出整个月海山脉,山脉横卧如同酣睡的庞然大物,偶尔有哨楼换岗传来几句低沉的人语,或是某个角落里传来低低的虫吟。莫惜念有些恍惚,他有些想念张先生,有些想念奶奶,亦或有些想念已经弃他而去的女友。
“他们好吗,更好了还是过着原来的每一天?”
晚风轻拂,星光闪烁,想到后来,莫惜念竟是有些痴了……
良久,他才轻轻叹了口气:“唉……昨日之去不可留,乱我心者多烦忧。”双手一捏印决,便按星辰卷心法,调息起来,人,也慢慢的进入了无我无相的状态中。
窗外的月光,依旧轻轻的触摸着他,星光闪烁,亦是无言。
莫惜念在造化堂的第一夜,便这么过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