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由略微沉默,道:“一个疯癫的老前辈么?”
“应该是他了……”
袁北斗忍不住问道:“那位老前辈是什么来历?”
女子却是不答,微微笑了笑,说道:“你得到了苍生社稷的天命神符是吗?”
袁北斗微微点头道:“是,不过却是一张残符。”
女子叹了口气,道:“当年那场大战太过激烈,天命神符都被打坏了。”
袁北斗道:“我有苍生社稷的制作方法,而且还有一张符胚,说不定能够让苍生社稷再现光芒。”
“是吗?你将符胚给我看看。”女子说道。
袁北斗取出苍生社稷的符胚,交到女子的手中,
女子看后,又让袁北斗取出残符来。
“我帮你帮苍生社稷做好。”女子道,她左手握住符胚,右手捏住残符,将两者合在了掌心当中,而后,就见她身上散发出耀眼的光,符胚和残符竟然在逐渐融合!
袁北斗不由一惊,没有想到这女子居然有如此厉害的手段,能够让符胚与残符融合!莫非,她真能够让苍生社稷重现世间吗?
女子似乎也耗费了极大的心血,脸色微微发白,这让一旁的甲士不由皱眉。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之后,苍生社稷被彻底融合完成,她分开手掌,天命神符便躺于其掌心之上。
“去吧,你是天命神符,归有德之人。”女子轻轻摩挲神符,似有些不舍,而天命神符也在发出光芒,似是在表达眷恋。
袁北斗敢肯定,这女子与天命神符必然有什么联系,说不定,她便是这张残符的主人。
天命神符飞到了袁北斗的手掌当中,袁北斗不由受宠若惊,道:“前辈这般帮我,我真不知道该为前辈做些什么好!”
女子不由微笑,道:“做你自己应当做的事情就好了。”
天命神符事关五帝镇魔劲的成就,袁北斗也不愿意推辞,直接将天命神符收下,再三道谢。这女子与他根本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却帮了他不少,这让他受宠若惊,内心当中格外感激。
“还请前辈告知姓名。”袁北斗说道。
“我名凤仪。”女子笑道,告知了袁北斗自己的姓名。
袁北斗暗暗记下,道:“我记住了,待我修为有成,一定报答前辈,帮前辈解决困惑。”
“我无有什么好困惑的,只不过是执念难消,故土难离罢了。”凤仪说道,“而今天命神符既入你手,也是天命所归。一切,也都到了尘归尘,土归土的时候了。”
袁北斗不由皱眉,听不懂凤仪在说什么。
凤仪说道:“去吧,这不可知之地当中虽然有许多危险,但凭你本事,也应该能应付得过来。”
袁北斗听她有送客之意,也不好强留,只能起身,拱手道:“前辈若有什么需求,我一定在所不辞。”
凤仪摆了摆手,似乎困倦了。
袁北斗和叶青轩两人齐齐稽首,而后离开了船舱,祭起虚空道钟渡河。
“娘娘,你为何这般帮他?”那甲士不由问道。
“他身上有陛下的气息,与陛下有些关联……而且,他身怀五帝镇魔劲这等功法,想来,来历也是不简单的。”凤仪微微叹息。
甲士不由吃惊,道:“他与陛下有关?”
凤仪微微颔首,道:“我本就一死人,只不过执念不化,所以才停留在这无尽天河之上。而今,也到了该归于平静的时候了。”
“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到了尘归尘,土归土的时候了。”甲士忽然恍惚了起来,若有所思地说道。
凤仪叹道:“百善虽还活着,可是却已变得疯癫了……那东君,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破封而出,实是让我忧心忡忡。大将军,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甲士说道:“这本就是卑职该做的事情。”
凤仪缓缓唱道:“你说可人如玉,与子偕臧;后来长亭远望,夜色微凉。你说暗香浮动,刹那光芒;后来玉殒琼碎,疏影横窗……”
袁北斗若有所思,回头看去,只见那河上大船,渐行渐远。
歌声只见消失,本来富丽堂皇的大船变得破败了起来,上面沾满了鲜血……
船舱之内,更显破旧,到处皆是尘埃,壁上布满了不知道结了多久的蛛丝。
凤仪所坐之地,佳人不再,唯一具枯骨。
那枯骨旁边,有一甲士按刀而立,盔甲之下,也是枯骨。
尘归尘……
土归土……
凤仪似看到了那伟岸男子,正向着自己招手。
大船,缓缓沉入了河心。
袁北斗和叶青轩到达彼岸,收起了虚空道钟。
“也不知道那凤仪前辈究竟是什么人,神通不俗,而且还对我们如此善意。在这不可知之地当中,能有善意的人,可不多。”叶青轩不由如释重负一般说道,心中也有些慨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凤仪前辈。”
“怕是见不到了。”袁北斗不由微微摇头。
这一切,如同一场梦境,不过,绝仙剑上那犀利的锋芒,以及掌心当中这张显得无比厚重的神符都在告诉他,这并非是一场梦。
叶青轩不由问道:“为什么?”
袁北斗若有所思,道:“她刚才说尘归尘,土归土……我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但多半是见不到她了的。不过,她的恩情,我此生难忘。”
叶青轩听到再难见凤仪,心中不由略微伤悲,她生于叶家,而且修炼的乃是九阴无情神功,心性多少有些凉薄。但是,对于凤仪,她却是真心感激,只觉得凤仪如若慈母,让人温暖。
“凤仪前辈是什么人?就算再难见她,我们以后也好做些事情报答她。”叶青轩说道。
“一切或许都藏在前面的宫殿当中了。”袁北斗说道,“凤仪前辈,恐怕是这个皇朝的皇后吧。”
叶青轩惊讶道:“皇后?”
袁北斗嗯了一声,凤仪身上那股母仪天下的气质,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那种气质,甚至强过苏七。苏七,已是袁北斗见过最为高雅雍容的女子,但而今却又有一凤仪,能够压过苏七一头,这让袁北斗很怀疑,这凤仪或许是这崩毁的偌大皇朝的皇后。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说什么故土难离之类的话了……
“天命神符啊!”袁北斗看着掌心当中的苍生社稷,感觉到很是沉重,凤仪虽未让他做什么,但他却承载了如此之重的恩情。
袁北斗看向黑狱方向,喃喃道:“东君,我必杀你,为凤仪报仇。”
此时,东君心有所感,不由冷笑道:“也不知道是哪个蝼蚁发下誓言,居然说要杀我,真是可笑啊!我为神灵,谁能杀我?”
似他这样的强大存在,一些与他有关的事情,他念头一动,就能感知得到。所以,袁北斗心中暗暗立下誓言要杀他,他立刻就感应到了。
“真的见不到凤仪前辈了吗?”叶青轩有些悲伤地问道。
“见不到了。”袁北斗看她难过,不由将她抱住,轻声说道。
叶青轩不由哀叹一声,心情难过,说道:“本来晋升欢喜天我还很高兴的,但是现在……早知道,就该多陪她说说话的,这么多年了,她一定很寂寞。”
袁北斗也不知道凤仪在等什么,帝朝崩坏,她却仍有执念留下。
而他一出现,凤仪送上机缘后,便要离去,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凤仪,真奇女子!”袁北斗不由暗暗一想。
这个时候,老疯子忽然出现了,大步跑到了河边,大哭了起来,大呼道:“姐姐回来……姐姐回来!”
老疯子满头白发,面容苍生,满面都是涕泪,看上去非常的悲伤。
“姐姐?老疯子是在叫凤仪前辈吗?”叶青轩惊讶地问道。
“应该是吧。”袁北斗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老疯子哭过之后,又疯疯癫癫地大笑了起来,道:“死了!死了!都死了,全部都死了!”
说话间,他又开始乱跑。
“都死了,我为什么还活着?我为什么还不死啊?”
叶青轩不忍道:“有时候活着也是一种痛苦……若想报答凤仪前辈,或许,我们应该治好他的疯癫。”
袁北斗苦笑道:“哪里有这么容易!至少,现在我们是办不到的。他的修为强横,我们想要靠近他都难,更别说给他治病了。”
叶青轩微微点头,道:“不过,不管难不难,我们都要做!你说是吗?”
“这是当然。”袁北斗看到叶青轩目光坚定,不由微笑点头回答。
叶青轩轻声道:“你若是不思回报,休要怪我看轻了你!”
“我不负轩儿,亦不负于我有恩之人。”袁北斗说道,伸手帮叶青轩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
叶青轩只觉这“轩儿”两字有些肉麻,但听起来,却又让她舒坦,不由暗想:“他这么称呼我,却是比叫我青轩好听多了!”
袁北斗说道:“咱们先放缓脚步,反正一时半会儿想要离开罪星是不可能的,先入百变宫修行,待我将苍生社稷炼化之后,再继续探索如何?”
“一切都听你的。”叶青轩本是极有主见的女子,但此刻,却温柔似水。
袁北斗哈哈一笑,在她柔唇上狠狠一吻,将她带入百变宫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