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女子面容姣好温和,柔柔弱弱,温柔地如同一朵白莲花,在暗淡的灯光下摇曳生姿,只是她的一双眼睛却偶尔闪过光芒,显得有几分锐利。
七洛想起那日大牛义诊,在门口遇见的那个温柔女子,两张脸瞬间重合,不由脱口而出:“白玥?”
女子仿佛有些惊讶,忘记挣扎,抬头道:“你认识我?”
七洛挑眉,道:“你不记得了?那日大牛义诊我被你的人……”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白玥使劲的挣扎无果,瞪着七洛打断道:“我只是路过一下,就凭空出来一个女的拿鞭子抽我,你还这样拽着我,我胳膊都要断了,还有没有道理?”
“只是路过?”北堂深雪从黑暗中走出来,收起鞭子冷眼道:“在西麟源房前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还能几步便躲开我的攻击,你还不老实交代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没有!”白玥梗着脖子喊道:“你自己准头不够,怪我跑得快了?”
七洛心里奇怪,这个女子似乎哪儿不一样,之前的白玥大家闺秀,温柔娇弱,可眼前的这个除了一张脸,还有哪儿能和原来的白玥相比。
突然从女子身上传来的黑暗气息让他一阵心烦,猛地便将她一扯,丢在地上,厉声问道:“你不是白玥,说!你是谁?”
白玥一下摔在地上,刚要叫唤,便听到七洛严厉的质问,一下收了委屈的小表情,有点心虚的低下头,道:“我是谁?我能是谁?我就是白玥啊。”
“不可能!”
从房间那边传来樱的声音,“吱呀”一声,白翼的房间门打开了。
只见樱神色憔悴,脸色发白,却依旧难掩艳丽姿色,她垂眸看着地上的白玥,道:“这么重的妖魔气,还敢在我面前扮成人?”
白玥一见樱,脸色瞬间变了,遮着脸直往后躲。
七洛一把拽住她的衣领,问道:“这回可以好好说了吧?”
白玥使劲挣扎了几下无果,转头瞪了七洛一眼,忽的身子一晃,背后探出两条滕曼,“啪啪”打在七洛的手背。
“啊!”
七洛吃痛,瞬间收回手。
白玥便一个转身,化成一抹闪着亮光的彩色光芒从窗口冲了出去。
几人均吓了一跳,没能拦得住那女子,眼睁睁看着她从窗口逃走。
北堂深雪几步跨过来,举起七洛的手看,手背上长长的两道红痕,并不算严重,甚至连皮肤都没破,长呼一口气道:“还好,没有毒。”
七洛点点头,看向那遮掩的严严实实的房间,低头想了一下,一脚踹开了房间门。
“哐当”
一声巨响。
里面大牛正坐在床前,仔细地给躺在床上的人扎针,一下被身后的巨响吓到,“刺啦”划破那人的皮肤,豆大的鲜血便渗了出来。
弯弯拿着干净的毛巾立马按住。
“你们在做什么?!”
难得大牛如此严肃生气,七洛一愣,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一时不知该这么解释,目光慢慢转到床上躺着的人身上。
那人穿着白色的里衣,此时衣袖,裤腿,衣摆均被掀开,露出强壮有力的手臂,大腿和腹部,刚刚被大牛划破的地方从弯弯手中的毛巾中渗出鲜血来,竟然是紫色的。
而那人的脸色也是青紫,唇色却显出白色,显然已经中毒颇深。
七洛看着,只觉得这人十分眼熟。
“我在给病人医治,你们怎么能就这样闯进来?!”大牛往门口看了看,又气道:“还砸坏了我的门?!!”
七洛的思绪被打断,张嘴要解释:“大牛大夫……”
“夫人呢?”
大牛不听,黑着脸问道,七洛一愣,重复了一遍:“夫人?”
“欧阳夫人!”
七洛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他终于想起床上躺着的这个人是谁了,正是在双瞳大婚当日失踪的欧阳北辰将军!
“是他?”
“当然了,难道明城还有第二个欧阳夫人不成?”
显然大牛没有理解七洛的意思,还一个劲儿往外瞅,问着:“你们在外面没见着欧阳夫人吗?她没有阻止你们进来吗?”
“大牛大夫,哪有什么欧阳夫人?”樱款款开口,道:“那不过是两百年修行的蝴蝶妖罢了。”
“胡说!”大牛拉下脸,皱眉道:“欧阳夫人的疫病在我这儿好的。”
“疫病?”
“对,疫病。”大牛看向樱,严肃问道:“你们妖也会感染疫病吗?”
樱自然是微微摇头。
“那不就是了,之前,”大牛看向七洛,道:“就是我义诊那日,你被打伤送进来的时候,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七洛诧异道:“就是欧阳将军?!”
大牛点头,道:“没错,不过那时候欧阳将军已经感染上疫病了,药石无灵,就连一直照顾他的夫人也染上了。”
七洛由衷赞叹道:“大牛大夫的医术可以啊,连疫病都能这么快治好。”
大牛却摇头:“不不不,我说的是在我这儿好的。”
“那不就是你治好的吗?”
“在我这儿好的,和我治好的是两码事。”大牛耐心解释道:“我熬得那些药顶多控制住病情发展,并不会根治,可是将军和夫人二人确实是在我这儿隔离的时候痊愈的。”
樱不由道:“那可真奇了。”
弯弯止住了出血,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插嘴道:“可不是,我想是老天不忍心看这么好的人病死,救了他们二人一命呢。”
见惯了各种奇异事件的樱勾了勾嘴角,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
“可惜啊可惜。”大牛叹气惋惜道:“欧阳将军躲过了疫病,终是躲不过这毒。”
七洛走近,问道:“是什么毒?”
“不知。”
“是何人下的?”
“不知。”
“中毒多久了?”
“不知。”
七洛瞪眼道:“你怎么什么一问三不知啊?”
大牛也着急,回瞪着七洛,道:“我要知道,我不就治好了吗?!”
七洛语塞。
樱捋着散落的头发,道:“可是,不管怎么说,刚刚看到的那个白玥确实不是人。”
大牛看向樱,惊道:“怎么能如此出口伤人?”
樱笑道:“这样说吧,之前送欧阳将军来治病的白玥确确实实是个人,可是也许从二人病愈走出这间茅草房的时候便已经不是了,最起码,如今的白玥夫人已经不是个人了。”
大牛听得一脸崩溃,挠着头道:“什么是人不是人的,都把我绕糊涂了。”
樱叹口气,问道:“大牛大夫,我问你,从欧阳将军住进来到他离开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吗?”
北堂深雪一愣,脱口问道:“你是怀疑…?”
她立马住了嘴,一直以来都有谣传,一千年前第一百二十五届魔道老祖鬼手千颜并没有死,而是用了一种阴毒的咒法,以夺取别人的灵魂和身体来让自己永生,便是夺舍。
这种咒术被归为魔道,早在一千年前便消失了。
消失的原因并不是被禁,而是一旦有人使用,便会被正道人士联合讨伐。
那个谣传并没有几分可信度,可也许是被千颜吓怕了,那些名门正派打着所谓正义的旗号,对一切有可能被千颜夺舍的人赶尽杀绝,而那些人大多数都只是无辜的修仙者。
总之那段时间人心惶惶,无人敢提献舍夺舍之类的话。
这种咒术也就逐渐消失了。
唯一可能还知道的便是十老会的二长老,他出身于百鬼门,甚至还是第一百二十五届千颜的师弟,可惜他们关系却算不上好,当年围剿千颜,他便是头一个。
如果白玥被夺舍,那么她很有可能会是与十老会关系密切的人,甚至有可能是在神魔大战之中战死的其他长老!
北堂深雪脸色一下苍白。
大牛却不管那许多,摸着脑袋,摇头道:“没有啊。”
“没有吗?”北堂深雪上前一步,拽住大牛的手,问道:“你再仔细想想。”
“那,那,那,个,我,那个,”大牛瞪着眼睛看北堂深雪抓住他的手,顿时结巴了,道:“我,我想想,我再想,想想。”
他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弯弯小心将针取下,又看了看欧阳北辰的脸色,摸了他的脉搏,一脸的失望。
看来并没有找到解决办法。
“想起来了!”大牛眼神一亮,道:“在欧阳将军与夫人病好前一晚,我家后院着了一次火,好像是因为有个孩子在那儿烧东西玩,结果连着我的院子也给烧了。”
“就这样?”
大牛拼命点头,道:“就这样!”
北堂深雪垂下眼,往后退了一步,
樱沉吟道:“一只两百年修行的蝴蝶妖妖魔之气如此之重,并不正常,虽然不一定是夺舍,但是这种气息,和十老会脱不开干系。”
大牛听到这里,看几人的脸色都严肃非常,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闭着嘴不再开口。
七洛扶住快要后退撞上墙的北堂深雪,道:“怎么猜也没用,把她骗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怎么骗?”
大牛脱口而出,七洛的眼神便落在了他身上,那带着笑意却阴测测的目光直把他瞅得浑身发麻,就好像,好像屠夫在看自己的粘板上的鱼肉一般。
他无比后悔自己接下这句话。
“那就得看大牛大夫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