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众期待下,大师兄木止与二师兄木宁凌空而起,跃上大台,只见木宁规矩恭谦的对木止行礼,而木止依旧冷着一张脸,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大师兄,请赐教。”
“铮”
回答木宁的是烈燃出鞘的声音,火红的光芒瞬间燃起,如同烈焰般围绕着那把神剑,在剑的身后立着的木止,英气的五官被红光照的有一丝狰狞。
木宁眉头一紧,心知木止对这场比试非常在意,不敢分神,莫问也应声而出,木宁的神剑莫问呈黑白色,并没有什么艳丽的光芒,只是细了看,它的周围有些烟雾围绕,袅袅腾腾,逐渐加深。
二人祭出神剑后均立于原地按兵不动,最后首先出招的是木止,只见烈燃破空而出,发出撕裂空气般的呼啸声,木宁一个后空翻,躲了过去,可烈燃仿佛能看见一般,转了个弯,重新调整方向,再次冲着木宁呼啸而去。
这回烈燃的力量比上回攻击时更加强大,木宁双臂展开,足尖点地,不断后退,直到台子边缘才停下,身前突然出现了一八卦阵形状的屏障,仔细看,才发现,那竟然是因莫问急速飞行而出现的形状,呼呼生风,挡在木宁身前。
烈燃与莫问猛地撞击在一起,登时天昏地暗,电闪雷鸣,大台边缘刹那倾塌,碎石乱飞,木宁在这一片狼藉之中腾空而起,莫问也随着他的身影飞起,却在半空中改变轨道,冲着烈燃冲去,而木宁依旧不断上升,双手高举过头顶,虽然莫问已离开,身前的八卦阵依旧还存在,是剑气!
只见他双手一推,那八卦阵便朝着木止飞速而去,木止不得不跃起,双手一放,烈焰脱手,急速往下落去,倒是让莫问扑了个空,而八卦阵也从木止耳边险险划过。
此时莫问则忽的转身,疾如闪电,冲着木止而去,木止见状,双叠,急速下降,莫问从头顶划过,而烈燃则稳稳的被他重新握在了手中。
这几下,生死攸关,精彩绝伦,弟子们大气也不敢喘,被石子木屑砸了一身也不知拂拂,只一双眼睛死盯着台上不舍得眨一下眼睛,七洛也咽了下口水,收回艳羡的目光,转头想和木君迁说些什么,却见他一直挂在脸上无所谓的笑容消失了,一副心不在焉无心比试的模样。
同样没有心情看比试的,是木天齐,他并没有受什么伤,但脸色却苍白如纸,站在六师兄木河身后,怀中抱着断为两截的轻阳,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也不知在想什么。
七洛不由得想起之前木君迁在台上时他感受到的黑暗气息,那种气息总是让他非常在意。
“哐”
一声巨响将七洛的思绪再度拉回到大台上,只见此时烈燃与莫问再度碰撞在一起,大台彻底破损,二人均御着剑凌空而立,木止一身红光,光芒万丈,而木宁则轻烟缭绕,飘然若仙。
“够了。”
此时,木长风开口,木宁与木止听言均御剑稳稳地落在地上,木长风看了二人一眼,淡淡宣布道:“已经有结果了。”
木止脸上还是冷冷的,但语气带了尊敬与佩服,对着木宁点头道:“师弟,你赢了。”
木宁还是那春风般和煦,浅笑道:“师兄承让了。”
只见木宁伸出手,手中一块蓝色的碎布,材质看起来是袍服上的,大家仔细看去,那竟然是从木止胸口划下的,因着速度太快,都没人注意到。
大家都惊叹不已,若这不是比试,木止的心脏怕是早就被挖出来了。
这场比试中几家欢喜几家愁,木长风称赞了比试中资质过人的弟子并给了奖赏,唯独对木君迁不提一句,众人还沉浸在木止与木宁那精彩的比试之中,也未在意。
无论如何,十剑会就这样结束了。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木长风狠狠一拍桌子,看着木君迁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指着木君迁道:“将木天齐的轻阳打断,你可知,剑对于修剑之人的意义有多么大?!”
“我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他那么不禁打。”
“你还敢顶嘴!”
木长风瞪着木君迁,不怒自威,木君迁登时不敢再说话。
“木天齐在这群小辈之中算是资质过人,也是因为看中他的才能才让他又跟了老六,我将轻阳赠与他,希望他学成能光大青木门楣,你可知你这样对他以后的修炼务必会产生影响!”
木君迁歪着头,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眼睛滴溜溜转着,盯着木长风身后那把问途,问道:“爹,我今天赢了,可不可以把问途借我几天?”
木长风眉头一皱,怒道:“你把师兄的神剑打断,不知悔改,还敢打问途的主意?!”
木君迁不解的道:“爹,你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气?是您说的,如果此次我在十剑会上能胜出,便会考虑将问途给我,明明我的资质比那木天齐不知高出多少,你却只赠剑给他,虽说此次我断了他的神剑是我不对,可是是他自己技不如人,哪能怪得了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没错!”
“你再说一遍?!”
木君迁梗着脖子,更大声的回了一句:“我,没,错!”
木长风站起来,将桌子拍的巨响,手指猛地指向门口,骂道:“孽障!给我滚!滚!”
从木长风的房间出来,木君迁没回房,坐在长廊上,看着挂在空中的弯月,突然伤春悲秋起来,唉声叹气。
“哟,我们不知愁为何物的木大少爷怎么叹起气来了?”
木君迁抬眼斜了七洛一眼,给了他一个后背,闷闷道:“我被骂的时候你不就在门口吗?明知故问!”
七洛双手抱拳,看着木君迁道:“你真厉害,竟然把师傅那么好脾气的人惹火了,这么多年,就今天师父发的脾气最大。”
“你少在旁边冷言冷语讽刺我,难道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比试嘛,本就是无法控制的,就该写个生死状,我可是用普通的剑胜了他的轻阳,难道不是说明我的本事更大吗?爹不为我骄傲还骂我,这是什么道理?更何况,我也就折断了他的剑,他几乎没受伤,我爹还会再找一把更好的给他,以防他那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
七洛歪着头,沉思道:“也不全是啊,你看二师兄和大师兄那场,不就控制的很好嘛。”
木君迁一下跳起来,急道:“你拿我们和大师兄,二师兄比啊?那当然是不同的了。你看大师兄虽然输给二师兄,但是也不见摆脸色,你再看那木天齐,这一整天抱着轻阳就好像要死了一样,装的可怜兮兮给谁看?害我被爹责骂,切。”
七洛摇头,道:“我觉得那时候你是真的想杀了天齐师兄,我能看出来,师傅肯定也能,我想师傅今日会对你发火,不仅仅是你毁了木天齐师兄的轻阳,他更在意的是你那时候发出的杀气。”
木君迁瞬间泄气,语气里带着疑惑,道:“我也奇怪,看到轻阳剑,就有抑制不住的火气,理智一下就被吞噬,来不及反应剑就刺过去,这不是我本意。”
木君迁扒拉着自己的头发,直把梳的整整齐齐的发髻扒的乱七八糟,他叹了口气,无奈的道:“我就是嫉妒他,明明我资质更好,爹不仅对我不闻不问的,连把剑不愿给我,可他呢?又是换师兄带着,又是赠轻阳的,我看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七洛苦笑了一下,道:“你嫉妒?那我呢?我不是更可怜。”
木君迁一听,突然就笑了,道:“是啊,你比我天赋还高呢,还好你不修剑,否则十剑会我和你打,肯定输,那问途就彻底和我说再见了。”
“好啦。”七洛拍拍木君迁的肩膀,道:“去和师傅道个歉吧,这事儿还是你不对的多。”
木君迁垂着头妥协,二人又一次回到木长风的房间门口,木君迁犹豫了一会,抬手轻轻敲门,唤道:“爹,爹?爹你在吗?爹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打断天齐师兄的神剑,爹,爹?”
木君迁连唤了几声已不见有人回答,转头看七洛,他也是一脸迷惘,这么晚了,木长风会到哪儿去呢?
二人正疑惑,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是木长风,另外一个,是夫子。
“我刚刚下了禁地,那里的结界开始涣散了,而且连念雪都开始问起禁地的事,我看瞒不住多久了。”
“瞒不住也无妨,只是若神官祭司大人不能及时赶来压制那东西,怕是要压不住了。”
“那下面有多少阴灵不得而知,覆灭我们青木一族只需片刻时间,唉,难道,这是宿命吗?”
“走,带我下去看看。”
只听几声摩擦声,房间里又归于寂静。
木君迁侧耳听了半晌,才将门推开,房间里早已空无一人。
“咦?刚刚还听见师父说话?怎么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七洛惊奇的声音在耳边,观察入微的他发现书架的位置有了轻微的改变,他看着那书架的方向,眼神闪烁。
禁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