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再遇诗茹等人

正值晌午时分，初秋的天气顶着烈日也是燥热难耐，如今以苍的功力还不足以抵消自然界的影响。只是道路上依就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这是要去赶会啊？这么热闹？”见到如此热闹的场景，苍不由微微愣神。

距离他离开藏沙城已经三天了，期间也躲避了几次骑兵的搜捕，然后就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了。渐渐他心情也就舒展开了。

第一次看到许多如他般年纪的少男少女结伴嬉闹，男孩大多虎背熊腰。女孩则高挑性感。终于感慨再也没有人喊他“小弟弟”了。路人多数匆匆一眼闪过。苍见没人在意自己，便更加安心。低头缓步走入人群。

走了许久苍才发现，自己的个头的确无法引起旁人注意。今年十五岁的苍也有正常成人的身高了，算得上强壮威武了。却发现和相比女孩还算勉强相当。

苍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不禁呐喊：“你们都是拿精血和魔兽肉当饭吃吗？”

好在还有大部分是跟他一样的正常身材，否则以他的性格，铁定躲得远远的，再也不会走大路了。

就在苍正暗自神伤时，眼前突然暗下来，“嘣~”一声撞在一睹墙上。苍暗骂道：“谁在路中间修一堵墙啊！真讨厌！”却猛然惊醒，刚才的感觉可不像撞到墙上的了。抬头望去，果然，一壮汉正低头看着他，小山般的身躯遮住了半边天空。苍暗惊道：“这这一顿饭一头牛也不够吃得把？”

“咦…这小山般的身影，如此熟悉啊！”

一旁走出一高挑美女，道：“凯普斯！你看弟弟都被你吓到了！”。

“你好，我叫文琪，很高兴再次见到你！”高挑女子非常自然的伸出手，轻轻握住还处在惊讶的苍。

苍吞咽了口水，看向一旁的女子，咔擦~心再次碎裂了！心中怒吼道：“我要回森林去！太伤自尊了！”那天在云阁宵，因为混乱，也没有在意她到底有多高，今天一看，比自己恰好高出一个头。最可气的是，如此身高却丝毫没有笨重感，身着兽皮外套黑色轻铠的文琪。双腿笔直修长，小麦色的皮肤更具野性美感。女子笑吟吟的拍了拍苍的头，叫凯普斯的男子憨笑的向一旁挪了挪，不知是否是幻觉，苍感觉大地都震动了几下。

女子笑吟吟的对苍道：“你叫什么？弟弟！”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他感觉有些喘不上气！不留痕迹的后退几步，终于可以平视女子了。

“苍…单字一个苍”魂力环绕两人，使得只有两人可以清楚听到他的传音。

文琪和凯普斯看到他如此说话，也很知趣的没有多问。文琪哈哈的把苍裹紧怀里，那对不算傲人的酥胸却夹的苍一阵气短。道：“那天是姐姐的不是，姐姐在这里跟你道歉了！不要往心里去啊！”

“呜呜…你们道歉都愿意闷人是吗？”苍挣脱出来，脸再次羞红一片。

“呵呵…小苍，你在云阁宵待了一个月，怎么连这点诱惑都承受不住啊？”凯普斯在一旁呵呵笑着。

“你…好…意…思…说…他…吗？”文琪再次一脸阴霾，凌冽的杀意使得凯普斯尴尬的连退好几步。

“凯普斯…你好！小苍，我们在城内观察你好久了！”凯普斯连忙抓住苍的手，热情的摇晃，以摆脱文琪凌冽的杀意。

文琪道：“苍，我们也观察你好几天了，要不要一起组队啊？”

苍疑惑的四处扫了一下，果然，四周除了偶尔一些路人、商人。都处在三四个一组的队伍中，甚至还看到几组有十多人的队伍。苍没有多想，既然都在组队，他太孤立了也不好，就点点头。文琪兴奋的拉着苍向前跑去，那修长的腿奔跑起来十足的性感。奈何苍的心思不在这里，如今他还处在被通缉中，如果有队友的掩护，也比较安全。至于他们会不会出卖自己，对于一直贯彻杀伐分明的他，似乎也不会造成影响。

正思考着，文琪停在一处山石旁，看向巨石上坐着的少女，少女穿了一身淡蓝色束腰短裙，透着清秀。光洁白皙的脸庞，有着些许的冷艳，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让人愈发不可捉摸。

文琪正色道：“小苍，这是我们队长，她对你可是赞赏有佳呦！”，话语间隐隐有种崇敬之心。

苍听罢冲着山石上的女子点头微笑。

“苍，你们可以喊我小苍，一个月前我们在云阁宵有过些许误会。”苍指着一旁的文琪道。

巨石上的女子淡然笑道：“我叫诗茹！暂为领队，你就是那个青楼干了一个月苦力，每天冲着整座小城喊话的小苍？”诗茹极为认真的看着他。

“额…领队，您如此诚实您父母知道不？”苍有些气结看着她。

诗茹也在认真的看着苍，突然觉得此人有种莫名吸引力，深入探究却又令人胆寒。她轻轻跳下，理了理衣襟。以掩盖心中的惊讶与好奇。随口道：“你先休息一下，一个时辰后我们开会！”。便匆匆离去。苍冲着她露出一副十足的y笑，以为可以吓住诗茹。

“你不用刻意表现，你在城内的一个月我们都仔细了解过，你是何种人我心里最加清楚！”说罢，诗茹卷起飘然秀发，转身离去。

“你们就整天看我在云阁宵里干活？难道你们没有看别的？”说着斜眼看着一旁的凯普斯。露出邪恶的笑容。

凯普斯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我就去过那一次，还让文琪抓了现行！”一个小山般的壮汉竟然像小孩子一样羞愧难当，十分认真的看着苍解释道。

“呵…那你们是谁去监视的我？”苍继续露出邪恶的笑容环顾四周，指了指凯普斯身后的两个长相极为相似的人。

“难道…是你们俩？不要否定，你们俩那天晚上就跟在凯普斯身后！我都看到了！”

“额…我叫冰川，这是我弟弟冰河！误会，都是误会！呵呵…”被苍点到的两人也是一脸羞愧，匆忙介绍自己。

“额…我们…我们也是为了寻找几个更加靠谱的伙伴一起组队，才找到那个地方的！”凯普斯摸着大脑袋解释道。

“恩？是吗？没看到你们找伙伴，倒是找了几个姑娘啊！”文琪双手环胸，将两个硕大的凶器挤的呼之欲出。

“这不…这不找到了小苍嘛…”凯普斯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求救似的看向苍。而一旁的冰川冰河非常明智的选择缄默。

“不要把我扯进去啊！你们在小城也听到了，我不止一次的解释过，我是去吃饭的！吃饭懂不懂啊！”说完他便昂首挺胸找到一块巨石靠着休息。完全不顾几人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

文琪靠了过去，轻声道：“小苍，你用什么武器？那天我没见你的武器啊！不过…你的脑袋真的很结实啊！那么粗的柱子都被你撞断了…”

听着文琪巴拉巴拉说了好久，苍满头黑线，叫苦不迭。

“什么叫我脑袋硬？你以为我想啊？还不都是被害的！”苍心中疯狂怒吼，但却没有说出来，其实仔细追究起来，主要责任还是在他呢。

“我暂时还没有武器，现在就靠这一双拳头和这石头般的脑袋！”苍举起双拳挥动一番，笑着对文琪说道。

不多时，凯普斯和冰川冰河也加入了讨论。出门在外的人们，皆暂时抛弃家族和背景，每个人只能代表他自己，与之相对的也只有他的朋友给予支持和帮助。年纪相仿，又都怀揣这梦想的几位少年，很快就打的火0热。

一行六人，苍终于在一周后有了初步印象，诗茹身为队长兼领队。文琪身负一柄阔剑，足有苍胸口高低。凯普斯身负一面巨盾，苍的记忆凯普斯曾单手挥动砸碎一块一人高的山石。另外两兄弟冰川和冰山沉默寡言，却魁梧异常，称为凯普斯第二。苍终于明白自己进了一只什么样的队伍，六个人，武器一个比一个重，除了自己和诗茹，其余人都是用喜欢武器把人砸死的主。

想到以后会常见敌人被这几人砸的崩裂，血肉模糊得样子，苍就不住恶寒。他似乎有些后悔进入这支队伍。

这一日，一行人路过一处村庄，因为此地已经处在山河盟北部，土地虽然肥沃，但平原较少，加上北方战事频发。所以大部分村庄都偏向战备性质。战火燃起，村庄中一半以上的男丁都会转为披甲兵士。所以此时眼前的村庄更像是一处屯兵大营。不仅有妇女带着孩童在田间嬉戏，还有一批批赤0裸上身，肌肉盘虬纠缠的将士在操练军阵。

苍有些愣神，似乎回到记忆中那金戈铁马的厮杀战场。看着这些年轻气盛的青年，正一丝不苟的按照领队的命令操练，而那些从眉宇间表现出似有似无的杀意与厌倦，是只有经历战火洗礼的精锐老兵才有的气质。

诗蓝沿着绕着村子观察了一周，自顾自说道：“此地叫北宿镇，屯兵至少在三千人以上。因为我们是参加比赛的，尽量避免与军队接触引起不必要麻烦。”

“时候不早了…今天我们便在此地歇息！”诗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缓坡，距离村子比较远，更是远离大路，但视野开阔，无论是撤离还是防止偷袭都是个绝佳的位置。

几人默默点头，十分默契的提起行囊朝着那个缓坡走去。经过一周的相处，苍发现诗茹在队伍中一般不多说话，但所有人都习惯询问她的建议。而且每次发出的建议和命令都令众人基本信服，包括他也是。这令他感到十分惊讶，不由的对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孩兴趣浓厚。

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苍又将视线移向军阵。

“按照此村庄规模，至少能屯兵五千，加上后勤以及家属，绝对超过两万。更值得深思的是有大半都是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苍深吸几口气，理顺些思绪，继续自语道。

”看来…藏沙小城远不止交通枢纽这么简单啊…”

“不过…似乎也跟我没关系吧？”他提起背囊挂在身上，摸了下怀里的芥子袋。因为没在其他人身上发现此物，所以他是万不敢拿出来的。

随即紧跟几步赶上诗茹他们。

就在苍离开后不久，一队百人的黑甲骑兵卷起土龙似的烟尘奔向屯兵村庄。如果他能看到，或许就可以认出这正是三少主云尺麾下骑兵。

众人刚扎好营帐，便有稀稀落落雨滴落下，因为初秋的天气喜怒无常，加之山间雨水频繁，几人便收拾一番躲进帐篷。凯普斯一人便占了一个帐篷，而且只是勉强缩在里面。冰川冰河两人急火火占据一个帐篷，看样子也是拥挤不堪。苍盯着剩下的两个帐篷反复推敲，终究还是叹息一声，拿起一块遮雨斗篷靠在树下当起了哨兵。

这一周没有经历雨水，晚上轮流值班，加上行李也不用放在帐篷中防雨，几人倒也没有出现帐篷不够用的情况，如今仅剩的两个帐篷，一个需要堆放行李，另一个挤进诗茹和文琪同样也是捉襟见肘。

“哎谁让咱命苦来，自己不带帐篷，怨谁呢！”苍坐在树下自怨自艾的看着黄豆大的雨滴打落大片树叶。

“额小苍啊，一个时辰后你喊我，我替你值守。”凯普斯艰难的从帐篷中探出一个脑袋，帐篷被他顶的咯吱作响。苍实在担心他一个不小心直接从棚顶钻出一个洞来。

苍笑笑没有作声，继续呆呆望着雨幕中还在继续操练的兵士。他还清晰的记得开始他会被将领一句激情的呐喊煽动的热血沸腾，双目赤红的上阵厮杀。渐渐的，他也由一个愣头青成长为了一个上阵前默默磨刀擦枪的老兵油子。一个无论劈砍多少敌人，无论面对怎样的险境，眼神都不会起波澜的老兵。

一丝似有似无的杀意将他从思绪中扯回来，他对这种杀意再清楚不过，果然不出所料，苍透过已经小了许多的雨幕，大片金属光泽在雨中折射映照。那种盔甲间的碰撞，摩擦是如今唯一可以挑动他最为敏感神经的一种声音。几支千人队看似在操练军阵，但仔细观察，便会看到实则在向苍这个方向缓慢移动。

“呵刚才还显露肌肉呢，现在都重甲加身了！你们骗鬼呢？”苍低声嗤笑。

不过看着五支千人队从三个方向向自己渐渐逼近，他知道，在自己后方，也至少还有一个千人队在埋伏，而且是最为精锐的一支，甚至可能是一支轻骑兵。

山间的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多时，便又回来开始时的淅淅沥沥，伴着清凉的空气，苍甩开遮雨篷瞬间向村子方向冲了出去。他虽然对自己身手有信心，但面对五千人的精锐，仅仅同时跺跺脚也能把他震倒，不过他知道，他的速度除了骑兵还能勉强追上，只要在合围没有完成前冲进村子，便能利用地形轻松跑掉。

化作一阵风，带起大片水滴，如一支出鞘的利剑劈开水面，几百丈的距离，苍速度全开，只消几十次平稳的呼吸，便已经可以看到阵前统兵被雨水打湿的睫毛。

“五十丈，预备齐放”一名发令兵随着吼声挥舞旗帜。紧接着，便听到“嗡”。

当苍看到前排在缓步前进的兵士突然举盾蹲下，瞳孔瞬间便收缩，汗毛炸立，头发似被人狠命拽了一把，疼麻感传遍全身。眼见一片密密麻麻的箭矢当头砸下。

“我日你姥姥”很少骂人的他终于忍不住宣泄自己的愤怒。不得不在即将进入箭矢覆盖范围前堪堪停下。

“哼想杀你苍大爷，仅凭几支破箭可不够！”奈何自吹自擂刚到嘴边，便狼狈的抱头鼠窜。

第一批箭矢还在地上剧烈颤动，接二连三的攻击已经在半空向下坠落。苍有信心档下一两波箭芒，必经真正射到他身上的也就几十支，但看到那些弓弩手简直把弓箭当扔石头一样向他抛射，他就有些不淡定了。

几番耽搁，苍从距离军阵五十几丈，回到了初始的一百多丈。五支千人队也完成了合围，将他完全围在缓坡上。苍听到身后也有大片哒哒的马蹄声，头都不用回，便知道他开始的猜想是对的。至少也有一支千人骑兵在坡顶等着他。

苍似随意的瞥了眼诗茹等人所在的帐篷，发现经过他一番折腾，包围圈将他们置之不理。没有波及。不由安心不少。便一屁股坐在地上，索性也不跑了。

“你们苍大爷不止一次带领军队冲出几倍敌人的包围，就你们这些虾兵蟹将！”苍说着说着似乎突然没了底气，他掰开手指算了一下，今天的敌人似乎是自己的六七千倍。

“那那又如何！老子一个人跑的更欢！”

几千精锐静默的看着苍一个人在表演，坡上的马蹄声也全部消失，似乎这一切只是海市蜃楼，击之即破。只是无论是厮杀还是对阵，他都必须保持一个绝对冷静的头脑。在幻境中，他身负几万人的性命。在这里，他只有一人，却关乎着骄傲与尊严。

缓缓站起身，这一刻，他与六千精锐的杀意在空中碰撞，无声的较量劈开云层，滚滚乌云被分裂出一道幽深的深谷。阳光透过裂缝得意的照射下来，却被吓得不敢前进一步，只在半空中投下斑驳的的丝丝光芒。轻轻踏出一步，冲着满脸肃容得将士露出一个自认为和蔼的微笑。片刻，再次踏出两步。乌云被搅乱，分裂成杂乱碎片，雨水都惊恐的避开这片区域。当苍再次向前迈出几步后，最前方的盾牌手已经有大批开始颤抖，盾牌碰撞的脆响不绝于耳。

“哼说你们是精锐真的高估你们了！”苍自顾自说道。

一支百人骑兵出现打破了这一局面，领队赫然就是那三少主云尺。苍丝毫没有感到惊讶，通缉令可还贴在城门处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