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解盯着明光子,追随着他的目光一起转头向后观望。辉煌的灯火由明光子头上转射向黑暗之中,灿烂灯火下,哪里还有什么人。杜林丰刚起杀心就觉不对,当时就往后退走,换了一个方位隐藏,这时哪里还能找得到他的人。
“没人,主人。”逍遥子不解明光子为何如此紧张,进行得好好的仪式被这一下意外打断,回头这位主人不知又该如何不满了。
“嗯,没人。”明光子缓缓收回目光,“继续吧。”场中人这才莫名其妙转回脖子,等着明光子发话。明光子却跟忘记了一般,沉默着,没有吭气。
“道兄,我们被发现了吗。”离山头空地远远的地方,葛鲜仁瞅着上面灯火移了回去,忍不住发问了一句。阿罗沉吟难语。照说这样远的距离上面人不应该发现得了才是,可方才那一下为何却将灯光转了过来?
“快走!”阿罗直觉到危险,转身就往回走。
“不是没人过来吗,怎么还要往回?”葛鲜仁这时胆子反倒大了,还有些不愿走。
“你懂什么,他们这是故示平静,说不定马上就有人抄后路来了。”阿罗不愧是老奸巨猾之辈,一点疑点就能推出许多可能危险,比瞻前顾后的老鼠还要警惕。
“啊,真的吗,你说咱们后路会不会也让他们断了,这时退走岂不自投罗网!”葛鲜仁得了提醒,心思立刻灵活,想象力也丰富了许多。两人后路的黑暗之中似乎隐藏了无数伏兵,看着那片黑暗,老道觉得里面处处都是埋伏陷阱,两脚颤抖着再也难以迈开步子。
“呀,是不得不防。”阿罗得了提醒,停下脚步皱皱眉头,转往一边草堆里钻去,刚钻不过两下却又停下,回头怒道:“还不快跟着过来,是不是还要被抓了供老子出来才算甘心!”见葛鲜仁还没反应,阿罗不耐,甩手扔出一个绳套套在老道脖上,拉扯着一起往黑暗里钻走。
黑暗沉甸甸压着,但也成了最好的掩护。杜林丰收敛起那一丝杀心,绕到侧面看着。辉煌的灯火下,明光子看起来无比强大,实际却又渺小不堪。杜林丰掂量二人实力,就算来上五六个明光子,他现在也毫无疑问能一起对付了。如今的杜林丰已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随手就能给人丢入剑魂洞中栽赃的无能小子了。但巴斯老祖就站在明光子的身后,明光子的身前更是跪倒了几乎上百号人。这两股势力合在一起,却是杜林丰所不能敌的。个人力量再大,如何又能敌得过这一群,除非是有仙界人的力量,强大如天帝者流方才能以个人之力行扭转乾坤之事吧。杜林丰想到天帝,心里但觉无名压力,无奈摇了摇头。
不过他这番想法要是让阿罗知道,少不得惹来几声冷笑。天帝如何,魔王如何,倘若真有扭转乾坤的个人之力,何必辛苦下界来如捡芝麻般辛苦传什么教。这话当真阿罗却是不会说的,就算杜林丰如何迷惘困惑,他也只能闷在肚子里烂掉,由得它化作一团浊气排掉。
完成了点校的活,灯火下一帮人列成阵势,开始操演起来。杜林丰看得清楚,也看得分明,这帮人的实力较之从前围剿毕勰那帮人的实力强大出不少,再加上巴斯神这股力量,今后天下谁能抗衡得了明光子?杜林丰不愿再忍下去。他想出手了。
辉煌的灯光下,明光子孤零零坐着,看似只有老祖一人相伴,但身前身后所有空间却都层层叠叠弯曲着,弯曲的空间里,巴斯神严阵以待隐身其中,如同一个厚壳将明光子包裹在内,哪里寻找得到什么破绽。外人虽然无法看得到这些隐在暗处护卫的巴斯军团,但杜林丰透过蒙荒气,一开始就发现了隐身在明光子身周的秘密。明光子虽然自大,却没有自大到不将生死放在心上的程度,对于自己性命,还是看得相当相当重的。如果性命都没有了,再伟大的天才,再伟大的辉煌前程又能如何,还不终将与泥土尘垢为伴。
虽然明光子护卫得严实,找不出任何破绽,但杜林丰还是出手了。雾气悄悄弥漫,不知不觉将山头笼罩。山头虽然灯火辉煌一片,但在浓厚的雾气下,光也曲曲折折改了方向,灯火下的人影变得影影绰绰不真实起来。
“主人,雾气太大,今日操演是不是改日进行。”死神在浓雾中跪倒在明光子身下请示。
“不许停,继续进行。”明光子不为所动,冷冷回道,挥手打出一串风诀。呼啸的风在山头卷起将雾气搅动。雾气一时变得斑驳破碎,曲折的光线一下拉得直了,飘渺晃动的人影恍惚间露出真实的一瞬。但这清晰却不过一下,原本清洁的山头不知何时扬起了沙尘。风卷起了雾气也卷起了沙尘。沙尘弥漫着,填补了雾气消散后的空间,重新将光线笼住,山头变得更加模糊一片,就连光也变得尘土一般,在风中飘摇不定。
“小心,有人偷袭。”明光子突然叫了起来。操演的人们听到尖叫,混乱中往一堆挤去。巴斯老祖依然沉默地站着,巴斯军团依然隐在明光子身边戒备着。风帅和云帅一跃跳到明光子身边,为了教主的安全,当然更多的是为了他们自身的安全,忠心耿耿护卫在一旁,将自己置身在巴斯军团的防护圈内。
尘土越来越厚重,渐渐就连风也无法推动。几点绿意在尘土中出现,不过一下就冲破尘土覆盖,从漫漫黄沙中破土而出,无数巨木在沙土中显形,将明光子与外界人隔开。一点火苗在枝叶上蹿起,接着呼的一下跳跃起一片,熊熊火焰在巨木上喷薄而出,飞跃的火舌眨眼变成无数狂躁的火龙冲着明光子吞吐而去。
“巴斯族人何在!”应着召唤,金光从明光子身周射出迎向汹涌扑来的火龙,将火龙挡在外面。火龙被挡在外面,愤怒着,游动着,咆哮着,冲撞着。被堵住去路的火龙在金色的光墙下越堆越高,光墙却丝毫不让,随着火龙的爬升跟着向上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