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喊得震天动地,有意将智勇健三个字叫得响亮。几个一元宗弟子听说,微觉不对,重又上前道:“师姑,这人口口声声说是上界佛尊使者,这事要不要通报师父一声?”薛紫雾脸颊涨得绯红回道:“师兄那里用不到你们啰嗦,我自会去与他说,这个人交给我处置了。”说罢,甩出一条绳索,拖着阿罗往山下走。那些弟子见势不妙,急忙跑上山去了。
一路惊天动地惨叫被薛紫雾拖着在地磕磕绊绊前行,眼看所过之处已无山径,到处都是杂生野草,阿罗心道不妙,这看样是要来这里谋杀亲夫了,急忙转口对薛紫雾道:“阿弥陀佛,姑娘为何如此与我过不去,要知我是佛尊使者,肩负天下正道气运,你若误了事情,天下苍生都受连累,这番罪过你可担待得起!”
“呸,恶贼,少花言巧语,你什么心思当我不知道。你害得我没脸见人,让我今后怎么办才好,我,我杀了你就没事了。”薛紫雾说着,语气里带上几分哭腔。
“果然是要谋杀亲夫,这好生薄凉,完了,老子怎么瞎了眼看上这等贱人。”阿罗闻言心里一紧,薛紫雾果真是为了那日拜堂成亲之事记恨于他,想到悲哀处,阿罗又忍不住大怒,心道:“嫁给老子又怎么了,那是你烧了八辈子高香祖上积德才让你撞上这等好运,否则,象你这等烂货,老子正眼都不愿多瞧一下。”想虽然如此想,但阿罗可不敢当真这么说,听得薛紫雾杀字出口,急忙脱口道:
“姑娘此话差矣,那日拜堂之事又不是我所为,姑娘看得清楚,咱们都是受制于人,受人摆布,我与这事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阿罗嘴里着急解释,可心里却想的是另一回事:“呸,管他什么受制于人,拜了就是拜了,人证物证俱在,你这贱人想抵赖也不成,老子认定了这门婚事,你又能怎样。”
“事情不过衣云那丫头胡闹而已,怎么算得了数。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见薛紫雾不吭气,阿罗急忙补充一句。
“哼,可堂都拜了,说出去让我如何见人!”薛紫雾却是没有绕过这个弯。
“对啊,既然你认账我认账,那老子就是你亲亲好老公,你若着急就赶紧把老子放了,咱们马上把洞房圆了就是。”阿罗心里想着一回事,嘴上说的却是另一回事:“反正都是当不得真的游戏,咱们谁都不说出去又有什么关系,姑娘何必纠结不放。”
“谁相信,你说不说出去,谁知背过身会不会乱嚼舌头,倘若那样让我如何自处,不如趁早杀了你才是。”薛紫雾说着,杀意又起。
阿罗听得大慌,急忙道:“杀不得。那日之事又不是只我一人,姑娘杀了我却有何用,他们不是照样会说出去。”
“那就把他们全都杀了。”
“师妹要杀何人?师妹难道忘了师父教训!”话声传来,薛紫雾不情愿闭嘴,阿罗听得救星来到,喜得心花怒放。齐非远从枝叶掩映间匆匆走来。
“这人是什么人,师妹为何要杀他?”
“误会,都是误会。师兄别来无恙。在下是上界智勇健佛尊使者,有事前来见贵掌门。”阿罗急忙插嘴进来。
“哦,你是佛尊使者?”齐非远疑惑看着阿罗那身装束,心里不太相信。
“正是。师兄难道忘了,那日佛尊专门将我从正气盟下点名要走。”阿罗生怕齐非远记忆不行,特意提醒道。
“哦,是有这么回事。快快请起。”齐非远恍然大悟道,一把将阿罗身上束缚扯掉,然后狠狠瞪眼薛紫雾。薛紫雾不服地哼上一声,撅着嘴自行去了。
“大师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罪过,罪过。在下这个师妹就爱胡闹,不懂待客之道,大师还请多海涵。”齐非远连声道歉。
“海涵,啊,没关系。”阿罗恋恋不舍盯着薛紫雾远去,这才回过神。
“佛尊遣大师前来,不知何事见教?”齐非远急忙追问。
“啊,这事关系重大,我只能对陶盟主说,你快领我去见盟主。”阿罗这才将心思转回正事上。
“哎呀,这事可不巧,师父闭门思过,如今回山去了。大师有什么事,要不先告诉我,由我转告家师可好。”
“这如何能行,事情重大,我一定要对陶盟主说。”阿罗有些失望,费了许多周折,还差点让害了性命,这陶师正却躲起来当缩头乌龟。
“要不大师你看这样可好,在下派人将你送到师尊处,有什么事直接跟师尊说。”齐非远听阿罗说得严重,不敢怠慢,建议道。
“好好,就这样。”阿罗立时想到作陪的是薛紫雾,这一路温香相伴岂不妙哉,但又一想到薛紫雾表现,心里止不住打鼓:“这会不会在路上趁机将老子谋害了?”正要反对之时,却见齐非远招来个弟子,那弟子浓眉大眼粗手大脚,却是个堂堂须眉。阿罗放下心,随即又失望起来——倘若是薛紫雾那丫头相送,春色洒满一路,那样旅途岂不愉快。
“大师,请上路吧。”
还在满脑子胡思乱想之时,那弟子恭敬立在一边相邀,阿罗啊啊两声清醒,偷偷回眼看看山上,这才失望跟着走了。
到底是位于各大门派的中心地带,从聚缘星出来,一路快捷顺当到了七脉星。平静的七脉星隐隐透着一丝紧张气氛,阿罗忽觉不安,巨大的护山法阵缓缓流动,整个七脉星都在严密警戒之下。随着一元宗弟子来到山下,阿罗心里的不安益发强烈,忽然停下脚步不敢继续向前。
“大师,怎么了,再走一会就能见到门主了。”那弟子停下,殷勤问道。
阿罗充耳不闻,只顾四面打量,心里的不安变成极度的紧张。“这是要对老子下手了,老子如何才能逃得出去。完了,这大阵早将七脉星罩上,老子哪里还逃得出去,老子这是自投罗网来了。”阿罗紧张得连话都没听到,浑身止不住微微颤抖。
“大师。”那弟子又催一声。
“啊!”阿罗听到动静,乍然惊叫一声,只当一元宗对他下手,待清醒过来,只见一旁弟子毕恭毕敬站在一边候着,这才微微平静一些。
“原来还不曾动手,那要何时动手?难道上了山,进了他们老窝方才对老子下手?”阿罗看着进山的传送阵一时犹豫下来。“不对,他们为何要对老子动手,对付老子哪里需要这么大阵仗,要拿老子的话,只须齐非远那小子出手既可,用不到等到这个时候。可一元宗到底玩的什么把戏,怎么上上下下如临大敌,难道他们不是对着老子来的?”自惊自吓一阵,阿罗渐渐清醒安静,带着满腹狐疑与不安,如同上法场一般,咬牙艰难地一步踏进传送阵而去。
其实也不能怪阿罗多疑,他成长起来的环境就是如此险恶,倘若不是靠着比别人多两个心眼,阿伽罗也混不到魔王的地位。
直到陶师正呵呵笑着出来热情打着招呼,阿罗一颗忐忑的心方才算是放下。
“佛尊不知有何示下?唉,实在想不到咱们这茫茫尘世中还有佛尊这等人物在,想来都是佛心慈悲为了众生这才辛苦羁留在人世苦旅之中吧。”陶师正寒暄一阵,忍不住感叹。
“那是。不度尽众生,焉知我佛慈悲。”阿罗嘴里赞着,心里却在骂着:“不过是个骗子,骗不尽众生就不得回。这个蠢货来到这红尘之中,倒也让他快活了。”心里骂过一阵,再不耐烦兜圈子,阿罗直接道:“正气盟成立是普天之下正道拍手大快的一件好事,佛尊也为此事赞赏不已,咱们都只道从今往后天底下多了这股匡扶正道的力量,正气就得弘扬该大行其道才是。可叹可恨的是,偏偏有人,而且还是正气盟里的人却要干些恶毒勾当遗祸世间,佛尊看到,大为不满,就遣我前来问问陶盟主,这事到底该怎么处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