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丰想起一事,急忙道:“我怎么回去?”
“往下就是。”燕霞客声音飘渺传来,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往下?”杜林丰念了一句,看看河水流动方向,微一迟疑,顺着河水往前飞去。
蓝黑的天空不起眼挂着一朵乌云,杜林丰只顾张望前方并不在意,擦着乌云就想飞过。迎面一股劲风吹来,将他吹得不住后退,一直退到乌云前方才停下。乌云如窗帘般当中掀开,黑狼蹲在里面正用一条后腿惬意地挠着脖子上的痒痒。燕霞客那个酒壶倒在一边。杜林丰见到黑狼,心里一紧,不知这狼又要怎样对他。看它的样,这狼竟似一直跟踪在后,等到燕霞客离开,便现身找麻烦来了。
“狼兄,在下着急赶路,请让我回去,改日有空再来拜访。”杜林丰知黑狼道行高深,没办法跟他硬来,只得说着客套话,希望这狼善心发作,将他放开。黑狼却不屑抬头看天,对着天空摇了摇头,像是知道杜林丰这话不过是在骗人而已。
“那就对不住了。”杜林丰将话说完,风云雷电火五诀齐出,一起朝着黑狼袭去,他则转身就走。不料一条巨大狼尾拦腰伸来将他缠住往回拉,杜林丰方才挣扎一下就被狼尾闭住脉门,再动弹不得。一只狼爪从火光雷电中伸出轻轻拨拉一下,集聚了杜林丰十分功力的攻击眨眼消失无踪。乌云依然纹丝不动在空中挂着,黑狼仍然蹲坐在云上。杜林丰震惊地看着黑狼,不知这捉摸不透的家伙要如何处置他。
黑狼缩回尾巴,将杜林丰拉回,然后又竖起尾巴到身上,用杜林丰的脑袋在脖子上挠了挠,这才四肢伸直站起,再一甩尾巴将酒壶卷起,丢下乌云,卷着杜林丰和酒壶一起往天边扬长而去。
走了好一会,天边远远一块地方水汽蒸腾将水天相接,黑狼飞近方才落下,扬起四脚在地上往前跑。杜林丰浑身僵硬困在狼尾上,只能靠着狼的不时起伏才能断断续续看到周围景象。黑狼带着他跑到一处大湖边上来了。湖水深黑不见底,恶臭从水中冒出引得一群逐臭的苍蝇嗡嗡飞舞。不时有苍蝇朝黑狼飞来。到底是魔界中的生物,就连苍蝇都能从嘴中喷出臭水。黑狼不耐地挥舞尾巴驱赶,几只苍蝇撞到杜林丰头上,坚硬的外壳竟撞得杜林丰头皮隐隐作痛。
忽然,黑狼竖起耳朵不再向前。前方湖水哗哗响动,似乎有东西从水下出来。黑狼急忙退了出去,将身在草丛里藏好,尾巴不时扫动一下,将追逐来的苍蝇赶走。水面波动越来越大,哗啦一声轻微水响,一人从水中跳出。黑狼看到那人,艰难咽下喉咙,尾巴不安扫动一下。借着这下动作,湖上情景进入眼中,杜林丰看到湖上那人,心里乱跳,千万思绪上了心头,所有思绪最后化成一个疑问,为何她到这来了?
湖上那人是浣星。浣星站在空中,失望看着下面湖水,换个地方又往水中扎进。过了一会,水波轻轻翻动,浣星方从湖中飞起,脸上失望之色愈浓。她不知在湖里找什么,反复下水多次一无所获,这才不舍去了。黑狼目送浣星走了,从草丛中钻出。杜林丰着急看着,但黑狼耷拉着尾巴不动,他哪里看得到湖面上情形。直到黑狼摇着尾巴往湖面上飞时,杜林丰方才有机会在湖上寻找,但浣星早就离开,哪里还能找到她的身影。
黑狼飞过一阵停下,蹲在湖面之上,小心看着湖水。杜林丰只觉臭味扑鼻而来,中人欲呕,黑狼却跟没事一样。苍蝇追逐一阵黑狼无法沾边,转往杜林丰身上聚来。杜林丰真气受阻不能动弹,哪里拒绝得了这些不速之客,苍蝇叮在头上,一口就咬出一个包,不过一会,就让苍蝇咬得满头满脸疙瘩。黑狼回头看到,咧嘴像是在笑。杜林丰心里气闷,这个坏家伙竟用这样办法折磨人。
不过,那些咬了杜林丰的苍蝇也没捞到什么好。不过一会,一群苍蝇烂嘴烂脚掉入湖水之中。知道了厉害的苍蝇再不敢飞近身,杜林丰身上这才得到清爽。杜林丰虽然不能动弹,但他一身馋嘴真气可不会放掉这些主动送上门的食物,和前面那些猎食的大雕乌龙一样,这些小东西也在杜林丰身上领教到了馋嘴真气的厉害。
这一幕两败俱伤好戏黑狼没有看到,倘若看到,它一定又要咧嘴露出一嘴獠牙好笑。黑狼专心盯着湖水,将周围事都丢到一边。忽然,黑狼紧张起来,将尾巴一转丢到水里。尾巴带着杜林丰直往下沉。
四面黑乎乎的。杜林丰真气被封,只能靠双眼视物,但这墨黑的湖水里眼睛又能看到什么。周围水波动了,杜林丰感觉到有东西游来。在这墨黑的水里,眼睛还不如身上的皮肤管用。水波剧烈晃动,什么东西游到了近前。杜林丰忽然觉得身上一痛,有东西一口将他咬住。黑狼尾巴向上急提,带着杜林丰一下提到空中。
这时杜林丰方才看清,原来是一条凶猛大鱼咬到了自己腰间。那鱼跟着拖出水面,却不着急松口反发力咬住杜林丰不放,尾巴不住甩动,要将他撕断。鲜血哗哗从腰间流到湖水之中。黑狼前爪倏地伸出,一把抓向大鱼。大鱼也甚是了得,身上电光闪成一片要将黑狼挡开。但黑狼却哪里是它挡得住的。黑狼前爪直穿过电光,爪子一刺穿入鱼的皮肉里。大鱼这时方才想到要逃,张嘴放开杜林丰,却哪里还来得及。黑狼紧紧抓住大鱼,嘴里不知何时吐出一枝长长枝条,将鱼往枝条上一串,枝条穿过腮帮,将鱼挂了起来。黑狼重新将尾巴甩入水中。大鱼不甘地挂在枝条上甩动尾巴,却已无济于事了。
忙乎这么一阵,黑狼原来是拿杜林丰做饵钓鱼来了。大鱼挂在黑狼嘴上,一群苍蝇闻到鱼腥追逐而来。黑狼一只眼盯着湖水,一只眼盯着嘴边大鱼,嘴巴斜着,不住吐出阵阵寒风将苍蝇赶走。不知是杜林丰皮肉新鲜还是湖里的鱼嘴太馋,黑狼一会就将嘴上枝条满满挂上了鱼,这才心满意足伸个懒腰往湖边飞去。
一群苍蝇追着黑狼脑袋不放,黑狼那条大尾巴不停驱赶。每当杜林丰身体扫过,苍蝇嗡的一下四散而逃。这异象引起黑狼注意,它好奇地将杜林丰往鱼嘴上放去。那些大鱼一个就有杜林丰那么大,这时张着嘴巴挂在枝条上,正是一排上好架子,杜林丰架在上面稳稳当当的。杜林丰睡到鱼嘴上,苍蝇果然少了许多。黑狼点点头,尾巴夹着酒葫芦一路离开黑湖跑走。
跑到一处隐僻所在,黑狼方才甩掉嘴上的一串鱼。杜林丰一个翻身滚到地上,翻了两圈,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正想着怎么逃跑时,只觉背上寒气森森,犹如两把利刃架在上面,转过头,只见黑狼两只血红眼珠凶狠盯着,只好悄悄放弃逃跑的念头。黑狼恶狠狠盯着杜林丰看了一阵,尾巴晃动一下,指指地上的鱼,又指指旁边地上一堆柴火,然后一屁股靠在一团干草上。
“你要我烧鱼?”杜林丰试探道。黑狼不耐点头。杜林丰只得燃起柴火,将鱼架在火上。火舌贪婪舔着鱼,不一会香味从火上传出,黑狼再坐不住,一跃跳到杜林丰身边,两眼一眨不眨盯着火苗上变得金黄的鱼肉,不时吞下一口口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