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出空间壁障的厚度,杜林丰折身返回,将玉符间隔着放置好。犹豫地望眼黑雾弥漫的深处,杜林丰还是转身向外游走。本该空荡的空间,接受了巴斯神的诅咒,变得如同有了实质,坚实地将空间闭锁。杜林丰混在蒙荒气里,随气浪起伏游动,从壁障里穿了出来。
外面有人。杜林丰刚探头出去又躲回壁障。壁障连黑烟一起禁锢住,变得也是黑沉沉的。洪天师的安排是有道理,光将壁障炸开还不够,还要将埋伏和尾随的追兵挡住才行。杜林丰将地形人员仔细打量,一一记在心里。
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外面。杜林丰心里一凉,认出那是巴斯老祖。如果由老祖在这里坐镇,那这条选定的逃生之路就不好走通了,说不得还得另觅逃脱的路线。还好,老祖只是路过,弯着腰,匆匆离去了。杜林丰暗松了一口气。
“啊,我的心,你怎么还在疼。难道,你也如此忠诚,非要忠诚于那该死的下贱坯子吗?不,自由,我要自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巴斯老祖迈向自由的脚步。你多忍一忍,我再离远点,远远离开这个是非的角落,来到平和的地方。那里,不再有痛苦。”巴斯老祖哼哼着,往远处飞去。
“阿嚏。”阿罗打了一个喷嚏,惊醒过来。“怎么还没动静。”张望一眼,阿罗不满地嘀咕了一句。无聊等了许久,阿罗就和看客一般,总算看到大戏帷幕拉开,正期待好戏开场,然而幕布揭开了,也就是个揭开而已,接下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耐不住无聊的等待,阿罗睡了。一觉醒来,幕布依然张着,舞台上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搞什么名堂!”阿罗坐不住了,跳起身张望一下,什么都看不到,于是又往更高的地方跳去。换个角度,兴许就能看到些东西,至少,台后的花絮也不错,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心啊,怎么样,是不是舒服些了。当然,我知道你还在难受,别着急,再走远些就会彻底放松的。距离,啊对,距离不仅产生美感,也能产生安全。看看那块黑乎乎的地方,多么美妙,这可是你的伟大产物啊,你怎么能疼起来了呢。”巴斯老祖不断远离,远离,但是心里的疼痛就是无法止住。明光子的报复不是容易摆脱的。
“该死,看个戏也有人来抢地方!”阿罗还没安顿下来,人影一晃远处就有人过来了。处身于空荡荡的空中,没有什么藏身之所,阿罗只得向远处退走。
“不行,距离不够,还不能产生安全。”巴斯老祖摇摇头,接着往远处去。
“啊,还跟上我了。老子干掉你!不行,是条大鱼,老子惹不起。嘿嘿,有了,这个玩意正好用上。”阿罗还没安定好,来人就已跟了过来,于是随手甩出一团黑云隐在黑色夜幕里,然后将一枚动天符丢入。“虽然是个好宝贝,可老子不稀罕,只要钓来大鱼就行。”阿罗又往远处退去。
“心啊,你难道不愿看到这样一场美妙好戏吗。距离,我要躲到哪里才能产生安全。有了安全,怎么才能看到好戏?太远了,美感就会消失。”巴斯老祖脚步踉跄,只顾着与心的对话,浑没注意到那朵不和谐的乌云。
“怎么,没有对上。快给我跟上。”
乌云悄悄移动,追随着醉汉般的脚步。
“怎么搞的,老差这么一点。不管那么多,这样也行了,宝贝,发作吧。”
无形的力量突然涌现。巴斯老祖一惊,停下自语,浑身金光大作护住周身。但力量无情涌来将金光吞噬。
“嘿嘿,谁说动天符会引起天劫,这不是好好的吗。”阿罗满意地笑着。
“谁,是谁在暗算神圣的巴斯老祖!”金光一振,炽烈地射出,巴斯老祖须发皆张,双眼圆睁,“不敢见天日的鼠辈,有种出来见你老祖爷爷。”
“呸,你个腌臜破落户,敢骂老子。爷爷就在这里,你敢怎样!”阿罗经不住激,一跃跳了出来。
“原来是你这个爬虫,看老祖灭了你!”老祖狞笑着,笑阿罗不自量力上了当。两道金光从眼中射出,直取阿罗。
阿罗嘿嘿冷笑,怡然不惧看着。金光电射而出,发出一阵轰隆连响,转个弯朝玉符射去,还没到跟前,噗嗤半声,连声响一起为无形力量吞噬。
“啊。”老祖愤怒得惊天动地嘶吼起来,浑身闪烁出璀璨的金色光芒,漆黑的夜空也让这光芒照得明亮起来。戏开场了,却不是在舞台上。
“那边怎么了?”热闹传递出去,杜林丰听着隐隐传来的愤怒嘶吼,看着闪亮的金光,心里一点都不踏实。巡守的巴斯神也被这动静惊动,疑惑地看看那边,然而谁都没有动。巴斯神是遵守法令的,没有老祖命令,谁都不能擅自离开岗位。
“叫啊,叫得再响亮点。”阿罗嘲弄地挑逗着老祖。老祖没有再叫,金光黯淡下去,恐惧的表情在脸上露出。“你是谁,是从上界来的吗,为何拥有不属于这界的力量。”声音随着金光一起低落下去,巴斯老祖脸上的恐惧却越来越盛。金光完全黯淡。老祖跪了下来,无力地跪在黑暗之中。玉符尽职地完成任务,随着金光一起消失不见。
“上使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老祖的声音虚弱得像是随时可以消失。
“呸,就你那些破事,老子才懒得理。放心,老子不要你的命,老子有好差使给你。”阿罗脸上露出一丝和蔼微笑。但这微笑看在老祖眼里却比世上最恐怖的魔鬼还要可怕。“饶……”虚弱的哀求断了,老祖无力地趴倒。浑身的力量已随着金光被玉符吞噬殆尽。
“谁说动天符不好控制,看看,这就是老子的妙用。可惜了,老子有多少好宝贝带不下来,否则就不必……”阿罗依然笑着,伸手甩出一根黑丝,将老祖拉了过来。“怎么安排你呢?对了,老子以后再来,你就当护卫吧,省得老是夹着尾巴做人。有你们这群巴斯家的奴才,老子在这下界足够横着走路了。你们再不济,好歹也是从上面来的。”
阿罗嘴里唠叨着,手上却没闲着,伸手在老祖眼前一抹,一个小人从鼻梁下钻出,静静躺在手上。“这是什么?”阿罗伸手指一弹,一只小小的黑色蝎子从小人心口剥落,再一扬手,黑色火焰吐出,黑蝎子化成一点黑灰洒落。
“哇。”明光子心口一疼,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恐惧涌上心头。老祖真的叛变了。
“你,老子已经给了你新的生命,还不醒来。”阿罗摆弄着小人总算完成工作,一口浊气吐了过去。小人迷糊睁眼醒来,看着阿罗。
“你是谁?”小人迷茫道。
“呸,狗奴才,老子白忙了,敢不认老子。你给我看清楚了,站在面前的就是你至高无上的主人。”阿罗气不打一处来,手指小人鼻尖教道。
“是,站在面前的就是至高无上的主人。”小人看清阿罗,跪伏下去。
“嗯,既然认清了人,还不回去。”阿罗这才满意道。小人一阵烟回到身躯。巴斯老祖站起来,看到阿罗再次跪了下去。
“老祖,你在吗?”呼唤的声音这时传来。阿罗心一虚吓了一跳,看眼老祖这才定下心。“叫他们别过来。”阿罗命令道。
“是,我们不过去。刚才是你发声吗,出了什么事?”来人嘴上说着不过来,还是靠近前来,隔着一点距离才停下。来的是朗拿朗多兄弟,他们为了讨好老祖,丢下身上职责和巴斯法令寻了过来。毕竟,例外无处不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