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天生贱骨头,就爱跪着。老子站得累坏了,要坐下歇歇。”王三山说着话就想坐下。
“谁是贱骨头了!”郑平闻言,一怒从地上跳起,推开王三山,将他身下凳子抢过坐下。“你给我起来,那是我的座!”王三山一呆,扑到郑平身上要将他推开。郑平丝毫不肯相让。二人缠到一处。帐中众人见二人打闹,鼓掌笑成一团。笑声穿过营帐,飞入无边的黑暗。
军队取得兰峪关,与另外一支军队不期而遇。陆凡带领撤出叶城的天道教军队,与铁英会师。
急进的布鲁大军在兰峪关下停住,大门出乎意料没有打开。图兰纳跑到城下,手执马鞭大声道:“关上守将是谁,为何不开关迎接二皇子殿下进城?”城上却无人理睬。图兰纳大怒道:“郑平呢,本大人问话,为何无人答话,快把郑平叫出来。”好一阵后,郑平浑身甲胄出现在城上。图兰纳马鞭指着郑平道:“郑平,你好大胆子,二皇子殿下在此,不开门迎驾,你眼里还有皇家吗?”
“请二皇子殿下劝回布鲁人,末将这就大开关门迎接殿下入城。”郑平微微在城头弯了弯腰。
“你,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你辜负了我的一番苦心!”图兰纳气道。郑平默然不语,转身就想离开。
“郑将军,等等。”这时又一骑马跑来,二皇子亲自来到城下。郑平不得不转回身。“郑将军,你家世代忠良,当此国难之际,自当为国效力,为何却出尔反尔呢。速速打开城门,放孤进去,切莫误了卿的忠良之名!”二皇子缓和语气道。
“殿下请将布鲁人送出西固,末将这就迎请殿下入城。”郑平还是那句老话。
“大胆,你难道不知布鲁人是孤请来的友军!”二皇子有些沉不住气。
“末将一家世代为西固守将,从来不曾忘了不放布鲁人进入蓝伽的职责。末将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了。倘若布鲁人不撤出蓝伽,殿下就请回吧。”
“放肆,布鲁人是孤的朋友,你为何不迎接布鲁友军入城?”
“布鲁是蓝伽的敌人,末将一日未曾敢忘!”
“孤就是国家,孤的朋友就是蓝伽的朋友,你焉敢再将布鲁友军当敌人看!你这是不忠君!”
“我郑平忠的首先是蓝伽!对不住,不忠于蓝伽的君上,郑家绝不会忠于这样的君上!二皇子请回吧。”郑平说着话,抽出一枝箭搭在弓上。二皇子吓得直往图兰纳身后躲。图兰纳颤抖道:“郑平,你要弑君吗?”
“嗖”的一声,羽箭射入图兰纳马前。郑平转身就走,再不理睬城下二人。
“叛贼,你们都是叛贼!格尔将军,攻城!打下兰峪关,打下叶城。杀尽这些叛贼,孤将蓝伽半分相赠。”二皇子疯狂打马往回。
战鼓隆隆响起。布鲁军阵缓缓向城墙推进,喊杀声在兰峪关下响起。布鲁军队历史上首次打到兰峪关下,格尔将军带领的布鲁大军深入蓝伽腹地,创造了一项纪录,然而布鲁帝国的辉煌也永远终结到了这一纪录上。
布鲁军连攻五昼夜,兰峪关巍然不动。
第六天清晨,布鲁军后方突然出现一支军队。铁英发起了进攻。兰峪关城门大开,无数兵马高呼乐土从城中涌出。布鲁军队陷入重围。激战一日,疲惫的布鲁人崩溃了。两天后,王三山出现在西固城下,奇袭夺回西固。
新生的天道国在西固和兰峪关之间的土地上,在战火中,在鲜血的浇灌下萌生。
天空蔚蓝澄澈,阳光温暖和煦,又到中秋。本该寂寂的荒原,却喧嚣嘈杂,人声,兵器的撞击声打破了荒原的平静。荒原本来的主人飞鸟走兽被外来的不速之客惊走。飞溅的血花被gan涸的土地汲取。战斗进行了半天,双方战线始终胶着。
“通知王将军,该他上场了。”铁英浑身甲胄,一声令下,旗手摇动令旗。
“兔崽子们,干活了!”王三山看到令旗,高高举起长枪,握枪的手上,两枚巨大的黄金戒指在秋阳下一闪一闪。“冲啊!”王三山长枪向前一指,当先一骑飞奔出去。喊声震天动地响起,铁甲人流簇拥着王三山朝前方翻滚而去,一头撞进厚厚的人堆。迦马军队的战线立时给撞开一个缺口,汹涌的人潮涌入,将缺口挤得越来越大。迦马战线动摇了,渐渐向后退去,速度越来越快。
“杀啊!”铁英不失时机,令旗挥下,全军向前压上。潮涌的大军滚滚向前,迦马军队彻底崩溃。
“神说,神的子民不能受魔鬼信徒的侵犯!”沙哑的声音在原野上响起。
“神啊,拯救您的子民吧!”奔逃的迦马人闻声,感激涕零跪在地上,对着天空虔诚膜拜。败退的战线停了一下。席卷而来的天道教军队却直撞入人堆,下跪的迦马人匆忙爬起,重新玩命奔跑。战线加速向后退走。
“魔鬼的信徒,难道非要神的震怒,才能打消你们嚣张的气焰!”一道金光随着话声射来,一群教徒在金光下化成焦炭倒地。大军迟疑了,前进的战线停了下来。
“奶奶的,都给我冲啊!”王三山大怒,挺枪而出,一群亲卫簇拥着他向前冲去。停下来的战线又向前滚动。
“罪人,神的雷霆之怒,要将你们彻底摧毁!”半空中,金光闪了一闪,费斯塔和桑多二人落下,浮在距地面一尺处,往王三山飘来。
“少装神弄鬼,老子有天帝庇佑,不怕你!”王三山咬牙冲了过去。
“下地狱去吧!”桑多一道金光冲着这群人射去。
金光闪耀着射来。王三山挺枪招架。枪尖刺到金光,金光轰隆作响,强烈的光芒刺得王三山眼睛都睁不开。“完了,老子完了。”王三山心里一凉,闭目等死。金光在枪尖炸响一阵消失不见。王三山睁眼,自己毫发无损,心里大喜,转头招呼众人再上,却见身边已无人了。身边所有人已经倒地变成焦炭。
“邪门,兔崽子果然有些鬼门道!”王三山无心恋战,拨转马头就走。“爬虫,不要跑!”费斯塔冷笑一声,一道金光追击过去。王三山长枪向后一挥,然后一声惨叫,连人带马摔倒在地。战马后半边身子被金光烧得乌黑。
“魔鬼的追随者,毁灭是你们唯一的下场!”费斯塔恶狠狠向着前方前进。
“嗖嗖。”三枝羽箭追尾射向费斯塔。费斯塔不及躲闪,羽箭连续命中眉心。费斯塔一愣,停下脚步。羽箭粉碎落地,费斯塔毫发未伤。“神是不可侵犯的!”费斯塔放下心,瞪眼寻找射箭之人。铁英打马向他跑来,两箭跟着又射过来。
“原来是你这个爬虫!”费斯塔狞笑一声,金光朝铁英射去。铁英座下马悲鸣一声,人立而起,将他摔落马下。战马被金光一扫,烧成焦炭倒下。铁英翻滚几圈,从王三山身前滚过,顺手抄起王三山身边长枪,起身朝费斯塔跑去。
“你想挑战神!”费斯塔语气里充满不屑。铁英不发一言,身形如电,就这一下已经跑到费斯塔身边,举枪朝他刺去。
“神不可侵犯,你这是徒劳的!”轻蔑的笑容刚刚泛起就僵在脸上。枪尖穿过心口,从后背透出。费斯塔身上金光连闪,枪身被金光击成粉碎,枪尖从背后掉下,费斯塔跟着一头倒下。
“魔鬼!费斯塔大人!”桑多尖叫一声,向上就飞。铁英捡起地上枪尖,朝桑多掷去。枪尖由桑多下部射进,从头顶飞出。沉重的身体轰隆一声摔了下来。
“奶奶的,这两个兔崽子还真有些邪门。”王三山骂了一声从地上爬起,赶紧将匕首捡起。停下的人潮重新涌动,朝迦马军队淹没过去。
天道历元年,天道帝国正式成立,铁英称帝。登基那一日,民众错将满身黄金的王三山公爵当作皇帝。终其一生,铁英布衣粗食,史称布衣皇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