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零 圣战（下）

山顶神牛张望一阵，找不到目标，于是叫一声，指挥牛群转身回岛。杜林丰哪肯放他们回去，从海里跳到码头上，又发出牛叫，指挥牛群回到码头。神牛急转身，血红的眼珠看见码头上站着一人，叫声正是从他那传来。神牛愤怒吼叫一声，牛群不知所措站住脚。杜林丰学那神牛也愤怒来上一下。码头上群牛不耐地兜着圈子。神牛气得鼻吐粗气，低头瞪着杜林丰，前蹄在地上不停刨着，如果不是在山上，看样它就要一头撞来。杜林丰毫不示弱，双手叉腰，回视着它。

挑衅的行为激怒了神牛。神牛哞的一声长叫，兜着圈子的牛群突然找到方向，一起向杜林丰冲来。杜林丰眼见牛群冲近，翻身跳落海里。牛群在海边停下脚步。神牛盯着海面看了一阵，不见作对人踪影，这才叫一声，指挥牛群收兵。科雅特弓手回到码头，捡起弓箭，重新点燃火把，准备上前。哪知海边这时又是一声牛叫传来，牛群听到叫声，迟缓的脚步骤然加快，冲着科雅特弓手跑去。科雅特人慌忙再次丢掉弓箭，往码头外逃窜。

激怒的神牛带着一脚烟尘冲回山顶，对着海边哞哞不断。牛群得到命令，转过身重新往海边奔来。牛群轰隆隆到了海边，神牛仍然狂怒不已，继续哞哞叫着。前面的牛跑到海边，停下脚步，不敢继续向前，后面的牛却继续前冲，撞到前面牛身上，将前面牛挤落海中。受尽牛群欺凌的尼亚拉人看到这番景象，终于出了口气，哈哈笑声从船上响起。杜林丰听到海上一声号响，回头看去，战船已经捞起海里士兵，正扬帆准备离港。他看一眼山顶暴跳的神牛，转身朝最近的一条战船游去。船上扔下一条绳索，将他拉上。

尼亚拉人找不出对付科雅特牛的办法，只好撤兵返航。尼亚拉人无功而返，战船驶出港口，来到海上，拉成长长一线。科雅特海军这时出现了。几十条战船从两翼驶来，追向尼亚拉船队尾部，将拖后的战船从两翼包围。

科雅特人看样子已经等了许久。他们将时间算得非常准确，战船放过尼亚拉前头大队人马，只将后面四十条船围住。科雅特战船总数虽然不如尼亚拉人，但在双方战船接触的局部，科雅特人在数量上却占了上风。科雅特人追着尼亚拉战船，朝着战船两侧冲来，距离越来越近。

眼看进入交火距离，科雅特战船上一堆堆石块飞起，朝尼亚拉战船飞来落下。侧面对着科雅特人的尼亚拉战船成了良好的靶子，一波波石雨倾泻而来砸在船上，在甲板上到处乱滚，砸坏无数投掷装置。躲避不及的尼亚拉人被砸得头破血流，只得到处找地方躲避。一片混乱之中，尼亚拉人竟难以还手，处于干挨打局面。科雅特战船抛过一阵石块，石雨攻击暂时停下，船却继续逼近过来。

杜林丰心知不妙。科雅特人停止石块攻击，那是在更换火油和火箭，一旦下波攻击开始，对于全木结构的战船来说，将是致命危险。尼亚拉人给打得晕头转向，这时根本没有有效还击手段，形势相当危险。杜林丰顾不得太多，起身看向科雅特战船。最近的战船估计已到弓箭射程以内。他拿出弓箭，将弓扯得满了，一箭朝追得最近的战船射去。木箭轻飘飘飞向科雅特战船。

然而，和那把薄铁皮刀一样，弓与箭都是质量差不多的产品。木箭堪堪飞近科雅特人船头，就一头向海中掉落。杜林丰再将弓拉圆，不料只听嘎嘣一声，弓竟给拉断。他左右张望一下，从躲在船舷后的尼亚拉士兵身上抢过三张弓，将弓并在一起拉开，搭上一支木箭往科雅特人船上射去。

“铮”的一声轻响，箭笔直飞了出去。木箭去势甚疾，直往前方船上飞去，越过船桅一头撞上系主帆的绳索。脆弱的箭身经受不住撞击之力，炸了开来，碎成无数碎屑。木箭虽然炸碎，却也完成了使命。粗大的绳索在木箭碎屑中断为两截。船帆随着绳索断落从桅杆上飘悠悠落下，砸在甲板上。科雅特战船速度顿时慢了下来。杜林丰这边，甲板上响起一片兴奋叫好声。

他不敢怠慢，连续抽出三枝箭，往左舷这边三艘科雅特战船射去。三艘战船主帆应声而落，船速跟着慢了下来。左舷危险暂时解除，杜林丰掉转身跑向右舷，两艘战船正在逼近。他立刻张弓，将两枝箭射出，战船主帆中箭落下。失了主帆的科雅特战船速度慢下来，眼睁睁看着尼亚拉战船飞驰而过出了夹击圈却追赶不及。

战船越过波浪往前追去，前面的科雅特战船已经发起第二波攻击。漫天火油飞向尼亚拉战船。十多条战船被火油浇中，烈火一路翻滚，所过之处，船上燃起熊熊大火。水手拼命扑打火焰。逼近的科雅特战船上，武士持刀候在船边，就等两船靠拢上船搏杀。杜林丰所乘战船走在最后，这时追了上来。他瞅准空子，又是嗖嗖几箭，将科雅特战船主帆射落。

附近海面上，一条尼亚拉战船火势甚猛，眼看难以控制，满船人都在绝望挣扎呼救。杜林丰不忍这一船人尽数葬身火海，意念动处，顺势掀起一波海水。海水呼啦跃起冲上天空，又从天而降落到船上，将大火一举扑灭。战船这才擦着灭火战船的边而过。获救战船上响起一片感谢神护佑的欣喜呼声。

杜林丰急于搭救前面的尼亚拉战船，悄悄将飞剑放出，托住船底向前。船行速度立时快了许多。每经过一艘科雅特战船，杜林丰就将对方船上主帆射落。很快科雅特战船就有二十多艘主帆被射落。主帆落下，战船一时失去行动力，尼亚拉战船数量反占了上风。但是，尼亚拉战船大多受伤，船上投掷装备损毁严重，只能趁这个机会逃离战场。

前方大海上，尼亚拉战船前队这时终于掉过头，朝科雅特战船扑来。科雅特人精心准备的伏击没有取得太明显战果，战船数量这时处于绝对劣势，科雅特人无心恋战，掉转船头逃离战场。尼亚拉战船分作两拨，前队回航战船追击科雅特人而去，后队遭遇伏击的战船停下灭火，修补战船损伤。前队追击一阵，害怕科雅特人另有埋伏，掉转船头回来，与后队战船会到一处，重整阵型后，向尼亚拉返航。

一场轰轰烈烈的护神圣战偃旗息鼓结束，科雅特人几乎兵不血刃将尼亚拉人打败。护神战争失败了，神的命运又将如何？

战船离去的海面上，这时空空荡荡。天空一点白光亮起，然后轰的一声炸开。天边两线乌云迅速席卷而来，向中间交汇。杜林丰假若看到这番景象，一定马上就能认出，这是神怒。才刚结束海战的海面上，竟又成了神罚之地。

乌云迅速合拢，将海面上空覆盖。海上风浪大作，浊浪滔天。

乌云上面，依然是无尽的蓝天。蓝天尽头，两边遥遥相对，各列着几十大汉，大汉精赤上身，踩在翻滚的乌云上。一溜战鼓排在大汉身前。大汉双手各拿一把大锤，鼓出双臂厚实的肌肉，将大锤一锤锤砸在身前战鼓上。鼓声有节奏地随着大锤落下传出。声浪轰隆隆袭向四面八方，竟与雷声殊无二致。

雷声响过一阵，两方大汉身后乌云同海浪般掀起。十几个身穿金甲头戴金盔的人从乌云中穿出，向对面人行去。隔着十多里路，双方停下。金甲人左右分开，中间一阵金光耀眼，一团金光在金甲人中缭绕不定，渐渐现出人形。双方主将这才正式出场。其中一边主将高声叫道：“摩拉，你不遵守神律，在神的子民的护神之战中放出神兽参战。你违背了至高无上的神律，巴斯众神都以你为耻！我将在众神之会上控告你，控告你违背神律，自甘堕落成魔鬼！你的神位将从巴斯众神中褫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