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伸手,一把夺过杜林丰手中飞剑,抓在手里仔细打量。飞剑没用什么稀罕宝物,内部除了操控阵法外,其他什么攻击防御阵法都没有,除了刚柔属性变化奇妙外,其实没有什么太大异处。阿罗暗叫可惜,将飞剑丢还。
好奇却一直挠着心。阿罗忍不住问道:“大哥这把小剑材质奇特,却是从何处得来?”杜林丰如实道:“这剑本是在坠星谷里,按李存真所授方法炼制出来。适才在雨中有所感悟,又重新炼制一番,这才有了些变幻形状的特性。”葛鲜仁听到二人对答,心里惊疑不定:“杜公子修行日浅,道行自是不高,怎能就会炼器?”他接过杜林丰手上小剑,仔细打量。
阿罗听得既羡且妒。好事怎么总让傻小子撞上!自己让冰雹砸得满头满脸,却什么都没得到。他再一转念,臭小子的本事不就是自己的本事吗,其实咱家还是捞到了。想了一想,阿罗小心挑出一把普通飞剑,递给杜林丰道:“大哥如此好本事,就替小弟再炼制下这把剑如何?”
杜林丰有心练习,也不推迟,接过阿罗手中剑,仔细观察。飞剑是把平常小剑,内里阵法倒不简单。杜林丰对铸阵法于剑内并不在行,只是将剑拈在手里,运真气将飞剑材质重新炼制一道。葛鲜仁注意观察,只见飞剑在杜林丰手上渐渐变得柔软,其他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不过一炷香功夫,杜林丰将飞剑放在手心,对阿罗道:“好了。你试试看如何?”
阿罗抢回飞剑,检查飞剑功能。飞剑的锋利和坚韧已不可同日而语。仅凭这两点,飞剑就可列入上品。除此之外,飞剑还能任意变化形状,这里面妙用还得好好探究。阿罗将小剑化作一团雾状,任由其坠下。飞雾轻飘飘从饭桌上落下。桌上摆满盘盏,飞雾没有受到阻隔般从桌上穿过落下,直渗入地下青砖里。
只这一下,饭桌和桌上的碗盘就给穿得筛子一般。地下铺的青砖也密密麻麻布满针眼。葛鲜仁看着惊讶得大张嘴,却忘了该说什么。
阿罗喜出望外,急忙收起飞剑,抬头却见杜林丰板着脸,一副生气样,微一转念,明白过来,喜笑颜开道:“我赔,我赔。店里所有损失我都赔。”杜林丰板着的脸这才和缓下来。
这时葛鲜仁明白过来,看着阿罗的小剑艳羡不已,顾不上多想,连忙拿出拂尘,请杜林丰帮忙炼制。阿罗伸手挡住,将他推到一边,掏出暗日剑递到杜林丰手上。杜林丰见他霸道,有心杀杀他的威风,将暗日剑搁到桌上,示意葛鲜仁将拂尘递来。
得意地瞪一眼阿罗,葛鲜仁忙将拂尘递到杜林丰手上。阿罗恨得牙痒痒的,却不敢吭气,眼巴巴看着杜林丰为葛鲜仁炼制拂尘。
拂尘炼好,葛鲜仁赶紧伸手接过,暗暗试验拂尘效用,没试上几样,就已经心花怒放。拂尘多了许多变化,估计至少已成上品法宝。饭馆里客人众多,不好多试,老道将拂尘小心收起,准备到无人处再好好演练。阿罗再次递上暗日剑。杜林丰这才接过。阿罗瞪大双眼,眼巴巴盯着。
暗日剑不是一般法宝,里面阵法繁复,不亚于坠星谷里魔阵阵眼法宝。杜林丰将心念探入,一股冰冷阴寒的力量突然顺着心念向神念袭来。杜林丰悚然一惊。这股阴寒力量好生歹毒,也隐隐有些熟悉。想起收服阿罗那一战,暗日剑每刺到体内,就有一股阴寒力量向神念咬噬而来,当真歹毒,不料今日却又遇见。
“如果神念被破坏,那人不就毁了!这样歹毒武器绝不能让它留下。”杜林丰已然拿定主意。
这一番炼制好生漫长。阿罗等得心焦。几炷香时间过去,剑还没炼好。
心念在剑里四处探查。阴寒力量似乎感觉到危险,躲躲闪闪躲避心念。杜林丰紧紧不舍追踪。阴寒力量躲得不耐,突然反扑过来。强大的怨念袭来,杜林丰浑身发寒,不敢直接对抗,心念小心躲藏到蒙荒气里。怨念失去目标,茫然游荡一阵,无所发现下,悻悻然离去。
杜林丰再不敢大意,小心追踪在后。蒙荒气将怨念悄悄包围。怨念似有所觉,停下不动。没待它有所动作,杜林丰悄然运起蒙荒气的化解之力。怨念突然一震,剧烈挣扎起来。只是先机已失,不过一瞬,怨念就消散掉一小半。挣扎的力量随之弱了下来。杜林丰抓住机会,趁其力道减弱,一鼓作气将怨念彻底化去。这时,他才长松口气,心里纳闷,这阴寒力量到底是什么,怎么好象有灵性似的。再将飞剑检查一番,阴寒彻底消失,杜林丰这才放下心。
阿罗望穿秋水,苦侯多时,一直没见到动静,心里不禁七上八下,为暗日剑担心起来。正焦急时,杜林丰手指拈着飞剑动了,他这才放下心。
又过了一炷香,杜林丰长吐一口气,将暗日剑递还。阿罗迫不及待接过。不出所料,飞剑质地出现了飞跃,阿罗喜上眉梢,这下可赚大了。正琢磨该再拿出哪样法宝淬炼时,阿罗突然发现不对。暗日剑里那股强大的冤魂怎么也召唤不到。他急得满头冒汗,心念在剑里一刻不停搜索。
见阿罗着急样,杜林丰明白他在找那股子邪劲,抿一口清茶,道:“不用找了,你剑里那股子邪劲已经让我化掉了。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如此歹毒?”听杜林丰如此轻描淡写,阿罗气得直想吐血,却又不敢发作,强挤出笑脸道:“不打紧。那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打剑一炼出,就有了这玩意。我一直头疼得很,想将它除去。如今可巧,大哥顺便帮我代劳了。”
那剑中怨念,生前本是阿罗的一个大对头。阿罗将其击败,折磨了数百年,待其怨念高炽,方才将其杀死,将冤魂吸入剑中。这冤魂甚是歹毒,随暗日剑噬人心智,中招者难免入魔一途。阿罗仗其招徕不少魔头。如今机缘巧合,被杜林丰侵入剑体。失去剑体保护,冤魂不敌杜林丰,被一举化去。
阿罗心疼得直抽搐,一时不察,竟然失了这么个好宝贝。反复对比暗日剑前后性能,虽然失了冤魂,暗日剑仍然稍胜从前,心里这才微微平衡。可一想到这么来之不易的冤魂没了,阿罗又止不住心疼。看杜林丰悠闲地品茶,阿罗心里不忿。这样一个好劳力,绝不能让他闲着!老子要让他把所有法宝都给炼一道。然而翻遍箱底,所有法宝都有歹毒不可示人处,阿罗这才悻悻然作罢。
急于扳本的心思和苍蝇粘着粪堆般,老绕着阿罗的心不肯离开。“这小子得好好栽培栽培,将来多弄些好材料,让他给老子炼出十件八件好宝贝,那时天下谁能是我的敌手!”想到这里,阿罗方才慢慢高兴起来。
杜林丰一杯茶饮罢,葛鲜仁殷勤地续上茶水,小心搭讪道:“杜公子什么时候学到这般炼器的好本事?”杜林丰谦道:“都是误打误撞悟出来的小门道,谈不上什么好本事。”想到天云宗里的炼器阵法,不由续道:“论炼器,天云宗才是真正好本事。我还是受道长和天云宗炼器阵的启发,才琢磨出这点小玩意。”
葛鲜仁笑笑,心里却大谬不然:“杜公子也学会藏私了。这么精妙的炼器之道,没有千锤百炼之功,哪能说悟就悟出来。是喽,这一定是仙人所赠法门。想不到仙子对杜公子如此不薄。缘分啊,真是缘分!对啦,该想法让他把仙诀拿出一起参详才是。大伙是一起行道的同伴,杜公子不该藏私。”葛鲜仁将主意打到了浣星所赠玉简上。
看着老道殷勤样,阿罗恶念陡升:“小道童倒是得意。他一把普通拂尘,居然成了上品法宝,比老子赚大了。老子辛苦喊了那么久大哥,却什么好处都没捞着。一把破拂尘,敢排在老子暗日剑前面,哼!”想到刚才杜林丰先给葛鲜仁炼拂尘,阿罗恼怒起来。
“小子,暂且由着你得意。将来老子等你养肥以后,将你做成冤魂,再吸到暗日剑里,那时老子这剑又有了噬魂功能,老子一样还是赚大了。哼哼。”阿罗盯着葛鲜仁,心里冷笑两声。
没来由的,葛鲜仁脊背一阵发寒。
左右打量一阵,没见着什么异样,老道斟酌词句,小心向杜林丰问道:“公子有何打算啊?”给问着心事,杜林丰皱起眉头,考虑一番,答道:“如今首要之务,当然是寻访剑魂洞里的行窃之人。”葛鲜仁续道:“只是公子可有那人线索?依我们现在本事,寻访到了又能如何?依山人之见,现在的首要之务是修炼。待有了本事,窃贼自然手到擒来。”葛鲜仁耐心将话题往浣星玉简上引。
杜林丰点头道:“道长此言甚有道理。只是道长可曾想过,我们修炼不知要多长时日才能赶上盗贼。这些日子里,窃贼如果继续行窃,那不知要害多少人。不如我们先行寻访,待访到线索后,再交由天下正道出面擒拿。道长觉得如何。”
阿罗正想着如何让杜林丰多炼法宝,听到这里打岔道:“连个屁线索都没有,如何寻访窃贼?还不如找个地方快活。”杜林丰不服,争辩道:“我那日将窃贼容貌看得清清楚楚,如何没有线索。只要我们勤查访,终究可以碰到他。”说完,将窃贼容貌又描述一番。
葛鲜仁不由叹道:“天下如此之大,仅凭容貌,那得寻访到什么时候?没有瞬移的本事,单是传送阵所需晶石咱们都消耗不起。依我看,还是先练本事吧。有仙家心法在手,用不了多久,咱们定能赶上窃贼。”
听杜林丰描述那妖异的英俊,阿罗心里鄙夷道:“这样的调调,只有妖那些妖里妖气的家伙爱玩。要找到窃贼,多半还是要从妖着手。管窃贼那么多干什么。那窃贼功力深不可测,老子现在惹不起,还是想法让臭小子多炼几件宝贝才是。”想到炼器,阿罗猛然省起,上品妖兽内丹也是炼制极品宝物的材料,猎妖是迟早的事,不如借着寻找窃贼,让这小子帮忙猎妖。
想到这,阿罗故意沉吟一下,道:“听大哥描述,此人多半是妖。”杜林丰精神一振,催促道:“阿罗,你经验丰富,快说说看。”阿罗接着道:“此人容貌妖异,多半是妖所化。老妖修炼日深可以化形后,多半喜欢化作这等妖里妖气形状。”杜林丰一喜,随即沉思道:“那又该往哪里寻找呢?”阿罗顺着道:“净空星上有个妖界。那里妖最多,最好从那开始查起。”
杜林丰得到线索,心里大喜过望,立刻就要出发。葛鲜仁叫苦不迭,心里不住埋怨:“杜公子,你也不掂量掂量斤两。就我们三个这点道行,能是那些成年老妖的对手吗?这么贸然前去,还不是找死一般。”葛鲜仁忍不住将想法说出。阿罗讥刺道:“怎么,小道童,害怕了!降妖伏魔不是我辈修道之人的本分,怎么事到临头却又畏缩不前。乌龟还有个探头的时候,我看你小道童压根就没有伸头出来过。”
得葛鲜仁提醒,杜林丰冷静下来道:“道长不必担心。咱们先去净空星看看。先暗中寻访查找线索,等做好准备,再去妖界查访。”葛鲜仁听杜林丰如此安排,想那净空星上也不是处处都有妖孽,时时都有危险,这才安下心。
三人计议已定,就往净空星行去。
阿罗是识途老马,自然一马当先,领着杜林丰、葛鲜仁两人前行。
他有自己的小算盘,不肯老实直接前往。没走多远,阿罗就叫穷,说是晶石用完了,驱着杜林丰和葛鲜仁二人给自己寻宝。葛鲜仁功力尚浅,寻宝之处多在无人星球,那里环境艰险,老道叫苦不迭。好在拂尘让杜林丰重新淬炼后,性能大为提高,足以护得住他。行过一些时日,葛鲜仁着实私藏起不少好东西,这才不再叫苦,反而专心寻起宝。至少,这比直接面对妖安全多了。杜林丰身上无多余容物之处,捡到的东西,都让阿罗老实不客气收走。
就这么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杜林丰不耐起来,催阿罗快走。反倒是葛鲜仁为阿罗帮腔,说什么不打无准备之仗,此时正该多历练才是。闲暇时,杜林丰参详浣星所赠玉简。说来也怪,他居然连简单的遁术都无法施展,更不用说袖里乾坤之术了。焦灼之余,杜林丰更添一分困惑。他仔细思量,使不出遁术,应该和蒙荒气有关。浣星所赠玉简的法术基础是蓓灵气,蒙荒气驱动不了,多半是用不上了。今后的修行还得自己摸索,没有什么便宜法门。
曲折行过一段时日,阿罗想起一个地方。那地方唤作大荒境,听名字就知路途甚是遥远,阿罗也想不起到底多久没去过了。路途虽然遥远,可那里出产的几种宝石却是炼法宝的好材料。阿罗也不管不顺路,欺二人不识路,带着杜林丰、葛鲜仁就上路了。
前方一段路没有传送阵。阿罗算算距离,由杜林丰拉着,大概一年半载就可以过去。出了最后一个传送阵,阿罗对杜林丰解释两句,就让他拉着自己和葛鲜仁两人飞去。
听阿罗如此描述前路,葛鲜仁暗自心惊。那净空星到底是什么所在,居然要在宇宙空间飞上一年才能到达?杜公子怎么就有了这样好本事,连阿罗那恶汉都比不上。葛鲜仁这时才发现杜林丰的真本事,羡慕妒忌之余,还有几分得意:“至少自己还是杜公子仙途的引路人。只是仙诀的威力也太不可思议了。”葛鲜仁又将心思转到玉简上,可却一直不得时机,老道不知该如何提起,只得时时咽着口水在心里垂涎着。
飞了大概几十天,杜林丰觉得身边蓓灵气越来越浓郁。阿罗和葛鲜仁抓住机会练起功。杜林丰将心神探出去,浩渺的宇宙中,不见边际的蓓灵气似乎在向同一个地方流动。流动的方向与自己前行方向相同。杜林丰不解其中之秘,好奇之余,继续与蓓灵气一起向前飞去。
蓓灵气越来越浓,渐渐就象河流般流向前方。阿罗也发现了怪异之处:“这是怎么回事,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怪事。”得到充足蓓灵气滋养,二人功力飞快增长,葛鲜仁心花怒放,皇天不负苦心人,这一趟走得真值。阿罗却渐渐不安,满腹狐疑地由杜林丰拉着向前。
又行了大概十余日,阿罗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终于忍不住出声,让杜林丰停下。前方是黑洞洞的宇宙空间,除了点缀其上的星辰,葛鲜仁看不出其他异常。阿罗狐疑地问道:“大哥,你能看出前方有什么吗?”
杜林丰竭尽所能将心念探出去。浩浩荡荡的蓓灵气向前方流动汇集。前方深空里,似乎有什么神秘的存在吸引周围的蓓灵气。蓓灵气义无反顾一头扎向其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