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九十九章】尘埃落定
随着森罗万象大阵彻底崩溃,只剩正中心一杆插在地上的鎏金三环禅杖,兀自震动不止,其中更是不停传出古怪的诵经声,竟是要破土而出,想来应该是冲田晴明在设法收回这宗法宝。
“噗!”鎏金三环禅杖震碎地面,冲天而起,化成一道暗金流光直冲天际,瞬息间就要远遁而去,小楼手持青金小剑同时跃身半空,双手捧剑,一剑落下斩在鎏金三环禅杖上,禅杖一声无力颤音后掉落下来,被小楼一把抓在手中,重新重重插进地里,同时在禅杖杖杆上打下九火烙印,以此镇压,防止再次重回冲田晴明手中。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五行为伦,阴阳两璋,三界六道,九火定光!”双手不停掐动手印法决,催动太玄真气,将自身凝练而出的九火依次打入尚淮山体内,助其抵抗雪女残留的本源雪气。
此时相距小楼再闯森罗万象大阵已经过去了一夜时光,在这一夜中发生了很多事,也解决了很多事,在场只留下崔杨两家高层骨干精英二十几人,其他的人都被尽数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给我散开!”小楼双掌按在尚淮山背上,太玄真气推动九火游走尚淮山经脉当中,缓缓化解雪女留下的本源雪气,只见尚淮山头顶腾起一片雾气,正是本源雪气被逼出蒸腾产生的异象。
“噗!”尚淮山张嘴一口鲜血喷出,血水落在地上直接冻成了冰块,摔的粉碎,这还是小楼借九火之力化解了本源雪气绝大部分寒气,最后逼在一处推出体外,血水冻结成冰块,不然的话,尚淮山整个活人都有可能被冻成冰块。
脸上铁青色变得惨白,双唇青紫褪去,恢复了一些血色,尚淮山自身实力强大,只是被本源雪气特意寒气侵身,如今雪气被小楼逼出,尚淮山催动自身先天罡气,周身气血流转,只是一炷香的时间就恢复如常,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巴掌用力拍了小楼肩头两下,“哈哈哈,好好好,好得很,小楼呀,老夫果真没有看错你,来来,为师有些东西要给你。”说着,尚淮山拉着小楼走到一边。
“师傅,您要给我什么?”小楼感觉尚淮山有点不怀好意,尤其是这老家伙笑的太贱了,怎么看怎么想让人抽他一顿,当然小楼还是忍住了,不然的话很有可能被抽的会是他自己。
尚淮山拉着小楼到了一处僻静处,伸手在怀里掏了半天,才从怀里摸出一块“龙骨”来,递给小楼。
这里所说的龙骨,当然不可能是真龙的骨头,虽然小楼始终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龙存在,奈何神龙见首不见尾,始终都是传言,可究竟有没有谁都没能有幸一见,所谓的龙骨是古兽骨,这类古兽骨上面都刻有奇怪的图文,神秘莫测,所以也称为龙骨,当然中药里也有一味药材名为龙骨,可是此龙骨非彼龙骨。
“这是什么?”小楼接过龙骨,这块骨大小如成人手掌大小,边缘圆滑,是不规则的圆形,入手只觉温润如玉,光滑细腻,还透着一股暖暖的温度,通体呈现一种半透明的浅黄色,在上面密密麻麻都是黑点,细看下这些黑点有些像文字又有点儿像图案,只是太小根本看不清楚,而且小楼只是凝神细看了片刻,就感觉头晕目眩,神识念力消耗极快。
“这是本门传承,只是为师天资不够,一身修为也只是这龙骨上的皮毛而已,只修成了擒魔手,为师今日就将此物传给你,希望你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超越为师,重振我丐帮一脉。”尚淮山说着不由黯然神伤,“想当年我丐帮先贤在日,叱咤风云,横推八方敌,座下弟子百万,奈何七十年前一战,先贤大能慷慨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只留下本门传承,竟全部战死,无一生还,自那以后我丐帮没落,直到今日,我丐帮就只有你我师徒两个了。”
“等等,师傅你是说现在的丐帮就只有你我两个了?”小楼抓了抓后脑勺,突然觉得尚淮山这老家伙的确很欠抽,如今丐帮没落如此,居然还好意思自称天下第一帮,还有那个金色小人儿也太没眼光了,居然帮自己找了这么个光杆司令做靠山。
“是呀,当初我丐帮本来门下弟子百万,而且可不都是乞丐,丐帮丐帮,取意多为贫苦子弟,随处可见,比如码头的扛夫苦力,赶车的车把式等等,只是那一次大战太惨烈了,两国相争,都是倾国之力以较生死存亡,丐帮各处分舵大多被打残了,从此散落脱离丐帮,再加上高层全数战死,所以如今丐帮名存实亡。”
“师傅,其实你不必太放在心上,当初丐帮出现也是贫苦子弟为了维护自身利益,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丐帮说实话已经没有什么实际的存在意义,与其徒留伤悲不如看开些,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时代潮流滚滚向前,无可抗拒。”小楼看着尚淮山落寞悲戚的神情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把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希望能帮尚淮山解开心结。
“孩子,我知道你想开导我,可是我这心头总是感觉对不起列祖列宗,先烈浴血疆场,而他们留下的传承却在我手里断绝,我尚淮山愧对先人,愧对丐帮历代人杰呀。”泪随语下,尚淮山老泪垂下,把脸上的油泥冲出一道一道的,“小楼,为师要去静一静,见一些老朋友,你也要抓紧时间变强,太平的日子不多了。”
尚淮山转身离开,一步迈出便是十米,两三步间,人已经消失在升起的朝霞中,而小楼则手握着龙骨,扭头看向远处不知名处,冥冥中,小楼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那种怨毒还有裸的杀机,这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气机,若有实无,“我也有了女人的第六感了?”手指勾了勾自己鼻子,朝那个方向立了根大大的中指,“冲田晴明下次再见你可不会有第二个雪女了。”
“小楼,尚淮山老前辈呢?”杨建林走过来,周厉少有的没有跟来,而是和那个叫牛泽卿的风韵妇人并肩而立,低声说些什么,两人都是眼圈微红。
小楼耸了下肩膀,“我师傅就是那个脾气,行踪飘忽不定,这不说是要去见些老朋友,这就走了,哎,杨叔,咱们和崔家算是和解了?还有周叔那是什么意思?”说着偷偷指了下正拉着牛泽卿小手的周厉。
杨建林回头看了眼,有些无奈的笑着摇摇头,“他们也算是苦命鸳鸯,这回好了,尚淮山老前辈出面调解,坏事变好事,还有,你小小年纪别这么八卦,知道的太多小心男女混搭打你屁股。”
小楼吐了下舌头,“那还是算了吧,本来屁股就两瓣了,要是再男女混搭双打,不要了,我去找倾城了,”小楼说完背着双手悠哉悠哉的走进了地堡,推开门正好看到还在沉睡中的倾城,柔柔的身子微微蜷缩着,身上还搭着自己临走前给她盖着的被子,长发垂下在额前,盈盈小嘴儿此时扯了扯,好像一只可爱的小猫,一瞬间小楼站在门口有点儿发愣,“我突然觉得自己心里踏实了很多,倾城,也许你就是能把我心填满的那个人。”
而与此同时,冲田晴明缓缓从一栋小区单元楼门口走出来,嘴角还残留着鲜血,所幸现在还是凌晨,人们都还在沉睡,没有人看到这幅模样的冲田晴明,不然的话一定要引起不小的骚动。
“是你?”冲田晴明刚刚走出单元门口,突然全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豁然转身,就看到一个戴着银白面具的男人靠着墙侧头正盯着他,这人身上血气极盛,如猛虎出笼,一身黑色风衣随风轻摆,双手抱在胸前,冷冷说道,“我是该叫你崔权正还是应该叫你冲田晴明?”
“纪息宁,你居然还敢回来,就不怕纪承恩永绝后患?”冲田晴明双眼微微眯起,暗暗调动体内残留真气运转,随时准备出手一击,奈何他受伤太重,再加上雪女逝去对他打击太大,心神不稳,两下相加,竟然真气错乱冲撞,一张嘴咳出一口鲜血,“咳,看来我冲田晴明今日是没法活着走出这里了。”嘴角浮现苦笑,随即便释然,看着纪息宁张开双臂,平静说道,“来吧,也许诗织还没走远,我应该能够追上她的。”
“你的故事我曾经听人说过,很感人,也很凄美,但你始终都是我华夏的罪人,也就是我纪息宁的不世仇敌,你走好吧!”银面男子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纪息宁那张挂着温和微笑的清秀面庞,右手中一柄青钢短剑在握,一剑刺进冲田晴明心窝,用力一搅,鲜血喷溅,心脏直接被剑气搅成烂泥,冲田晴明身子一挺,嘴角再次淌血,双眼空洞无神,身体无力向后倒下,一双眼睛直愣愣盯着夜色半褪的天空,张张嘴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涌出的只有鲜红的血沫儿,伸出手想要拉住她的手,可那里只有空气,空空如也,她不在那里。
天空渐渐的黑暗,冲田晴明最终闭上了眼睛,抬到一半的手臂无力摔到地上,嘴角挂着微笑,眼里却流出泪水。
“凄美的爱情,野望的牺牲品。”李燕婉悄无声息从一棵落尽树叶的柳树后转出身来,与纪息宁并肩而立,低头看着躺在地上身体渐渐冰冷僵硬的冲田晴明,“该怎么处理?”
“先收起来,过了年给他和那个雪女立个合葬墓,也算是结个善缘好了。”纪息宁掏出一块白丝手帕轻轻擦净青钢短剑上残留的血迹。
“好吧。”李燕婉一招手,一画轴浮现半空,微微展开一道缝隙,从中竟传出滔滔波浪之声,还有微微的海水味道,一道光华闪过,裹住冲田晴明肉身收回画轴内,画轴闭合落在李燕婉手中,“搞定!”
“搞定了?”纪息宁将沾血的白丝手帕收起,手提青钢短剑轻轻舞动两下,剑光闪闪,弥漫的剑气直接将不远处一方石桌劈开两瓣,“走吧,咱们还有个老朋友要见,恩恩怨怨总要在年前解决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