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三十五章】萧墙祸起粉太平(四)
在前台女服务员的指引下,小楼来到二楼一个包厢里,这是一个小包,一样桌子四把椅子,简简单单,看起来倒是素雅的很,回头跟服务员说了声谢谢,就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闲着无聊掏出手机看看有什么新闻,不大的功夫就听见走廊里有脚步声响起,随即包厢门拉开,一脸焦急的任桂林闯了进来。
反身将房门关好,一步冲到小楼面前,抓着小楼前心衣服就把他提了起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刘大师怎么会不见的,还有小苏老师怎么昏迷不醒,是不是你在搞鬼?”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要是我做的我还会给你打电话,我还会出现在你面前?你给我松手。”小楼一巴掌把任桂林双手拍掉,把胸前衣服弄好,看着任桂林冷冷说道,“第一我绝对不可能害刘老爷子,这一亩三分地还要他老人家帮衬我,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第二,苏虹雯昏迷不醒不是我做的,不过我能救醒她,第三,这件事和扶桑鬼子有关系,昨天夜里我和他们碰了面,刘老爷子也是伤在他们手里,恐怕老爷子失踪也是他们搞的鬼,你应该好好查查,而不是在这里和我吹胡子瞪眼。”
“查查查,查个屁,”任桂林大手拍的桌子啪啪山响,“不知道怎么搞的上面下了封口令,终止了此案的调查,说是涉及机密不是我们能插手的,如果一路查下去很有可能影响大局,所以现在这件案子被叫停了。”
“你说什么?!”这会换成小楼不淡定了,“这么大,性质如此恶劣的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小楼可是见识过那碎肉块的恐怖,一旦扩散开后果不堪设想,这种事情怎么会叫停呢?“这事里一定有蹊跷。”
“光说蹊跷有什么用?上头下了命令我们就得听着,”任桂林一屁股坐在椅子里,整个人的气都垮了下去,“办事不由东累死也无功,更何况是我们公门中人,不让你查就决不能查,你要是查了,你这官儿也就做到头了。”
“既然如此,看来找你也没用,多说无益,告辞了。”小楼站起身抱拳拱手,二话不说就推门而去,只剩下任桂林老哥儿一个坐在椅子里长吁短叹。
小楼其实并不是真的对任桂林这个人有多么大的成见,而是小楼从小到大听到的、看到的,让他从心里就腻味这些身在公门里的人,本能的抗拒,始终有一种“敬鬼神而远之”的心态。
出了厚德福,外面的天已经完全亮了,看了眼手机,已经早晨七点多,扭扭脖子,推着自行车沿着人行道一步一步向回走,看着熟悉的道路陌生的人,心里翻腾着纷杂情绪,千头万绪他自己一时也说不清楚,这条路以前小楼上高中的时候走了整整三年,街对面就是馨顺园小区,看着上年纪的大爷大妈挎着菜篮子成群的出来买菜做饭,还有上学的孩子背着书包跟在年轻的父母身后不情不愿的去上学,小楼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我错了,我还是不能置身事外,我…”小楼大学四年,兼职可以说做的数不胜数,麦当劳里卖过汉堡,爬楼发过传单,店商促销拌过吉祥物,小饭馆里端过盘子洗过碗,见过的人形形,见过的事各种各样,渐渐的小楼都得了一个道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各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这年头做好人没好报。”
所以小楼对很多事情看的都很淡,就好像前天夜里小楼劝倾城不要多管闲事一样,不是说小楼多么冷漠,而是这几年历练下来小楼的心变了,被整个社会泡的冷漠了,可是今天,今天他走在他以前走过很多次的地方,看着素不相识的老人、孩子,他冷漠的心突然动了动。
自嘲的摇摇头,“田小楼呀田小楼,你还是太年轻,太年轻喽。”上了车子飞快向自己家赶回去。
“哎呦,这丫头还睡呢?”小楼轻手轻脚推开卧室门一道缝儿,发现倾城这家伙正睡得香,一条腿从被子里蹬出来搭在床上,“能吃能睡倒是好养活。”小楼笑着又把房门关好,去厨房忙活起来。
“白粥、茶鸡蛋、包子、西红柿炒鸡蛋,嗯,棒棒哒,”小楼抱着肩膀看着自己忙活了半个多小时的成果,很满意的点点头,把吃食一样一样端到桌上,又去卧室看了看,倾城翻了个身还没睡醒。
“给你留着好啦,等你醒了让你尝尝本大厨的手艺。”小楼关好门,走回桌前给自己盛了碗白粥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啊,大冷天儿的喝口热乎乎的白粥,也是一种享受啊!”一边说着筷子已经伸向了盘子里的肉包子。
而与此同时,在一处高档的独体别墅中,一身黑衣的鹰桑背着昏迷不醒的豪姬陡然出现在客厅中,刚刚现身,鹰桑脚下一软,人就单腿跪在了地上,“咳咳咳…咳咳咳…噗…”剧烈的咳嗽,随即胸膛起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本就惨白的脸色已经隐隐浮现铁青色,身子摇摇晃晃几欲摔到。
“嗯?是什么人能将你们两个伤成如此模样。”鹰桑的咳嗽声引起了别墅主人的注意,一身穿黑色休闲西装的俊朗中年人从二楼一房间里走出来,见客厅中鹰桑和豪姬二人惨状顿时神情大变,竟是纵身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双脚落地时偏偏又声息皆无如轻羽落地,连忙上前将鹰桑背上的豪姬架起轻轻放在沙发上,而鹰桑则硬撑着站起来,一头摔进了另一边的沙发里。
“支那人…没想到那个支那人如此厉害,我们两个根本不是对手,”鹰桑说话声音断断续续,显然受伤之重已经伤及肺腑,那俊朗中年人走过来捏住鹰桑右手手腕上寸关尺,诊脉半晌后,眉头皱的更紧,“你这伤受的好奇怪呀,胸腹被人重手打伤,这倒是好说,凭你的功夫多多调养几天就可无事,偏偏是你体内有一股凝而不散的火气沿着周身经脉乱窜,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来,可一旦时日久了,这火气就会焚毁你周身经脉成了废人。”
“咳…你这啰哩巴嗦的废话我自己知道,我还能挺住,你看看豪姬大人怎么样?她要是出事我们可无法向太阁大人交待。”鹰桑捂着胸口,用力把那俊朗男人推向倒在沙发里的豪姬。
俊朗男人也不敢怠慢,同样是抓起豪姬右手皓腕诊脉,不久的功夫长出一口气,扭头跟鹰桑说,“还好还好,她就是千虫万尸阵反噬,导致体内法力絮乱奔涌,才昏迷不醒,凭她的修为估计今天正午就可以醒过来,反倒是你的伤耽误不得。”
“那就好,那就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武家比不得你们僧家,万一太女阁下出了点滴差错,我是要切腹谢罪的。”鹰桑听了中年男人的话紧皱的眉头才缓缓舒展,人也无力躺在沙发里看着天花板说着,而同时那俊朗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包布袋,布袋打开是一排粗细长短各不相同的银针。
“僧家也好,武家也罢,还不都要听从太阁大人的命令,”一边说着一边捻动银针刺入鹰桑体内,帮助其循血导气,尽快将体内那股凝而不散的火气导引出体外,“行啦,你就别抱怨啦,看你这一副怂货的模样,简直就是我扶桑武士的耻辱。”
“住口!”鹰桑身子一挺就要站起身,奈何伤势太重,站到一半就又颓然坐回沙发里,不过倒是把俊朗中年人吓了一跳,“加藤鹰,你要做什么?自杀吗?你要是想死我德田重男绝不拦着你,不过你忘了太阁大人的重托吗?为了太阁大人的宏图霸业几句羞辱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只是一句玩笑而已。”
“我是一名伟大的扶桑武士,武士的荣光绝不容一丝亵渎,重男,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加藤鹰神情冷峻,眼神决绝,看的德田重男愣了愣,随即郑重点头,“鹰桑,我德田重男佩服你的气节,这才是我大扶桑帝国武士该有的,如果人人都如你一般,当初的大战就不会输,在那份屈辱的合约上签字的混蛋就该切腹以谢天皇。”
“嗯,咳咳,”加藤鹰抚着胸口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拇指抹去嘴角渗出的鲜血,不由恨恨说道,“重男,真没想到支那这种沉迷于奇技淫巧的地方还有如此凶悍的家伙,看来太阁大人的嘱咐真是十分明智,咱们必须分外小心,不然只怕前功尽弃。”
“没事的,”德田重男又在加藤鹰左右肩井穴上慢慢扎入行针,一边捻动一边颇为轻松的说,“放心吧,鹰桑,支那人还和几十年前一样,丝毫没有进步,贪财好色,今天比过去有过之而无不及,咱们有大把的钞票,还要怕那些官儿们不给咱们大开方便之门吗?你说是不是,嗯…”
加藤鹰和德田重男两人相视大笑,猖狂放肆的大笑声在别墅里冲来荡去,久久未曾静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