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六章】回家，沾尘的纸条

走在熟悉的路上，看着两侧有些熟悉又有点儿陌生的门店，心里一阵说不出酸甜苦辣的滋味，走的并不快，慢慢的，有很多画面一幕幕闪现又重合最后模糊消散不见。

倾城轻轻拉起小楼的右手握着，温热的感觉从掌心一直暖到心里，小楼扭头看着倾城乌溜溜的眼睛，左手用力点了下她圆溜溜的小鼻子头，惹得倾城本来温柔而深情的模样顿时变了，张嘴露出尖锐的小虎牙就准备去咬小楼作怪的手指。

“哈哈哈，这才像你嘛，”小楼手指一挑躲开，顺便又在她挺挺的鼻梁上刮了下，“你都不知道我刚才差一点就要一口亲下去喽。”

“真的吗？”倾城可爱的皱了皱鼻子，小脸儿微微红了下，不过一转眼就又扭头向一边，“哼，你好几天都没刷牙，才不要你亲，臭死了。”

“好了，别闹了，走吧，前面过个路口就快到我家了。”被倾城这么一闹，小楼心里那股说不出的滋味淡了很多，感觉头顶的阳光都明媚了一些，反手拉起倾城的小手紧紧攥在手心里，等着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变绿，两人快步走了过去。

“有没有饿？”小楼路过熟悉的菜店时，觉得肚子里一阵咕噜噜山响，这才想起两人原来一直都没有吃饭。

倾城左手摸了摸自己平平的小肚子，小嘴儿撅的好像只小鸭子，“早就饿了，你不说我都忘了自己还好吃饭呢…”

“好啦，就你怪话多。”小楼拉着倾城进了天天菜店，迎面正好碰到在收拾东西的张梅大姨，往日里都是熟人了，张梅看到小楼和倾城先是一愣，随即又惊又喜地走了过来，“小楼，你回来了，哎呦，这是女朋友吧，长的真秀气，乖乖，就好像电视明星一样。”

美女果然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这不本来小楼的大梅姨直接忽略了他，拉着倾城的小手就跟自家闺女一样（想来诸位带着陌生女孩第一次回家碰到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中年大妈时都会有如此的体会。）又是问多大了，又是问哪里人，还直接抓了一大把平常都不舍得给小楼的大杏扁儿（就是炒制的杏仁，个人感觉超好吃的）塞给了倾城。

经历了差不多将近十五分钟狂轰乱炸似的嘘寒问暖后，小楼总算是拉着倾城从菜店里逃也似的跑了出来。

“大梅姨不说我还真没发现你这家伙有这么多优点。”倾城一边嚼着嘴里的大杏扁儿，一边咯咯笑着调侃小楼。

不得不说其实大梅姨还是很向着小楼的，就在刚刚还把小楼夸的跟朵花儿似的，说的小楼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到最后生拉硬拽的跑了，不然看那架势估计还能再说一个钟头。

走在胡同里，冷冷的冬风吹来，空气里已经开始弥漫着爆竹燃烧后的硝石味道，让人觉得年真的到了。

在一扇有些锈迹看起来破败的大红铁门前小楼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稀里哗啦一阵金属碰撞声，钥匙插进锁孔缓缓扭动，随着机簧转动的声音门锁打开，小楼用力推开了大门，一股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咳咳…”小楼皱着眉被飘起的灰尘呛的干咳两声，心里一阵揪紧，“怎么回事？难道老爸不在？”

手里提着东西快步走进了院里，青砖铺成的地面落满了枯黄的树叶和黄尘，匀实而没有任何脚印，看来的确是很久都没有人在这院子里活动了。

“老爸！”小楼一把拉开堂屋的玻璃木门，闯进屋里，屋里虽然干净整洁却透着一股子孤寂的味道，地上同样一层薄薄的灰尘，怔怔地站在门口，小楼心里惴惴，不敢迈进屋去，其实他心里明白老爸肯定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了，可是他不愿意相信。

“进去看看。”倾城从小楼身边挤过走进了屋里，第一眼就落在了正对门的神龛上，说是神龛其实只不过就是一张普通的杂木供桌，一左一右供着两尊白瓷神像，左手边是一尊顶盔擐甲手托元宝的武财神，右手边是一座一身白衣盘坐莲台的观音菩萨，两个积满香灰的烧瓷香炉摆在前面，而在两尊香炉的正中放着一个成人脑袋大小的红木盒子。

走到供桌前，发现红木盒子上还放着一张落满灰尘的纸条，纸条上写着“小楼亲启”，显然是有人留给小楼的。

“小楼快过来，这里有一张纸条是留给你的。”倾城招呼小楼过来，而小楼闻声更是两步冲到跟前，手里提着的东西随手扔在门口，当看到纸条上那熟悉的字体时，小楼的心砰砰砰剧烈跳动起来，喉头滚动间，伸出的手指都微微颤抖。

距离此地十几里外的职教中心门卫室，“嗯…”门卫刘老头看着洛莫神色更是复杂，不过也没有阻拦他从自己身边走过，等洛莫从他身边走过后就将门重新关好，而且洛莫似乎还听到了上锁的声音，心里不由得一紧，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离奇了，刚刚逃出虎穴，洛莫的神经本来就紧绷着，此时听到锁门的声音，心下一阵不安，一闪身就退回了门边，正好把刘老头堵住原地。

这个总是笑呵呵的门卫刘老头洛莫并不陌生，平常素日里进进出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过至于大名叫什么就不知道了，往日进进出出的和他也有时点头笑笑或者说上几句，总体上感觉他很是平易近人，人性还算不错，不过老话说得好“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这世道谁知道谁是好人啊。

门卫刘老头也没有想到洛莫会堵住他，看着洛莫什么也没有说，老刘头不说话洛莫自然就先开口了，冷声道，“老爷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上锁？”此时洛莫已经双拳紧握，只要发现事情不对，第一时间就能撞碎玻璃从门卫室的窗户逃到外面，至于和老刘头动手夺门而出的事，他倒是没有想过，毕竟这刘老头儿的根底不清楚，如果对方是个硬茬子，贸然出手讨不到便宜的话倒不如直接从窗户逃出来的稳妥。

“小家伙，你想的太多了，既然你是小师妹带来的人，自然就是朋友。”刘老头儿居然一改刚才睡眼惺忪的样子，双睛中竟然神光熠熠，哪里看得出来是一个已经五六十岁的门卫老大爷，可是就他这一变化让洛莫更加确信这个家伙绝不简单，而心里的忌惮更甚三分。

“小寞寞，你放心吧，他是我师兄，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进来吧。”苏虹雯在屋里听到外面动静不对，探头看时正好看到洛莫和刘老头儿四目相对满是味儿，便出言解释道。

“他…是你师兄？”洛莫看了眼刘老头儿，又看了眼苏虹雯，这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说刘老头是苏虹雯她爷爷都有人信，怎么就成了师兄妹了？不过看苏虹雯出面证明，洛莫的心多少放了些下来，这才撤步转身站到一边，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刘老头儿先走。

“呵呵呵，小家伙戒心很重吗？跟你这个年纪的人中可是不多见喽。”说着便颇为潇洒的从洛莫身边走过，洛莫什么也没有说，默默的跟在他身后，不得不说这个老家伙的确是人老成精，竟然一眼就看出了洛莫不放心把让他走在后面的意思。

“小师妹，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被那个女鬼所伤？”刘老头进屋后就走到了盘膝坐在蒲团上的苏虹雯跟前，看着她惨白的脸色还有嘴角没有擦干净的鲜血，笑呵呵的神色为之一敛，眉头皱起，弯腰拉起苏虹雯的右手，三根手指掐住寸关尺开始把脉。

摇了摇头，苏虹雯有气无力的说，“不是那个女鬼干的，我这伤是被这个小子打的。”说着向洛莫一努嘴。

“哦？”刘老头儿号完脉扭头看向洛莫，若有所思，脸上笑呵呵的神色已经变得一片淡漠，“是你小子下的手？下手挺重呀，小子！”

最后两字咬的很重，话音尚未落下人已经闪身到洛莫眼前，右手当胸抓来，快如奔雷闪电，事出突然，洛莫一时没有防备，被刘老头一把抓住了前胸的衣服，紧接着一股大力传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就要被刘老头儿拉过去，吓得洛莫连忙双腿微曲向后一坐，同时双手环抱胸前，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扣住刘老头右手手腕，随即猛力向外搓动。

“太极缠丝劲？！”刘老头原以为一把就能将洛莫拉到跟前，却没有想到洛莫双脚分立地上如同老树生根，倒是站的牢靠，居然一把没有拉动，而且右手手腕被对方扣住，一正一反两股大力搓动，好在他也是武功高手，手骨极其粗大牢固，而且瞬间运气护住了经脉，不然就洛莫刚才那一砸便足以让他吃痛松手了。

“松开！”，洛莫一搓没有搓动正要变扣为抓时，那刘老头一声暴喝，猛地右臂一甩，整条右臂瞬间胀粗一圈，肌肉块块绷起如同铁块，好似怪蟒翻身一般一股巨力将洛莫的双手震开。

“你究竟是什么人？”老刘头儿抽回右手后退一步，上上下下又重新打量了洛莫一番，神色间疑惑之色更重，有意无意间将苏虹雯挡在身后。

“行了，你们两个就别打了，咳咳…”苏虹雯看两人居然动了手，连忙出言制止，想要起来把两个拉开，可身子刚一动内腑伤势牵动，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吓的洛莫和老刘头儿两个赶紧住手，刘老头儿转身到了苏虹雯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花白瓷的小瓶，打开倒出了一粒药丸，药丸通体朱红色，黄豆大小，一股清香弥漫开，就算是隔着一段距离都觉得清香沁透肺腑，通体说不出的舒服。

“吃了。”刘老头儿将药丸让苏虹雯服下后，转身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对着身后的供台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将供台上的羊脂白瓷瓶小心翼翼用双手捧了下来，左手托着，右手凭空一抓，一张黄纸符已经悄然夹在食指和中指间，双眼一瞪，黄纸符居然无火自燃起来，刘老头将烧了大半的黄纸符按进了羊脂白瓷瓶中，右手拇指按住瓶口缓缓晃动两下后才送到了苏虹雯嘴边，让她喝了下去。

“这…”从小接受科学教育的洛莫实在是难以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刚才刘老头在做什么？难道是魔术？而且焚符融水，还要苏虹雯喝下去，这难道就能治病，这不就是小说里才会有的吗？而且现在回想刚刚遇到的古怪女人，不由得心里又是一阵发虚，突突乱跳，“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鬼不成？”

说来也是神奇，苏虹雯在吃了药喝了那焚符后的水后，本来惨白如纸的脸色居然以肉眼可怜的速度变得红润起来，而且洛莫竟然看到丝丝黑气从苏虹雯的身体里冒出来，然后在空中扭动几下后才散去。

“怎么？看傻了吧，小傻瓜。”不过片刻的功夫苏虹雯居然就已经生龙活虎的从蒲团上跳了起来，看着有些发傻的洛莫二话没说就给了一巴掌拍在脑袋上，气呼呼的把脸凑到洛莫眼前，瞪着他，一把抓住洛莫前胸的衣服，“小寞寞，你居然敢动手打我，信不信我打的你照镜子都认不出是自己呀？”说着还真的用拳头顶在可怜的洛莫同学腮帮上使劲扭了两下，不过感觉上并不怎么疼。

见苏虹雯居然真的没事了，洛莫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对于那刘老头的戒心也消散了，对着苏虹雯嘻嘻一笑，卖乖道，“我的好雯姐，小弟错了，你就放过我吧，而且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呀，对了，刚才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还有我今天所见所闻是不是被催眠了？怎么这么奇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