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一声轻鸣,在空气有节奏的爆响声中,一虹白色的弧光在空中划着一道奇妙的线路朝江彷刺来。
江彷眯了眼,暗暗冷笑了一声,手中龙吟剑白光大盛,有如一条游龙,飞速地将月枭及月枭手中的宝剑缠绕在一起。但月枭只是轻轻一震,便轻松摆脱了游龙的纠缠,然后又是一晃,反而将江彷笼罩在一片剑光当中。
江彷有些郁闷,他本来就不想怎么认真地同月枭比试剑意,因为毕竟是实力上的差距,但没想到,月枭精湛的剑术竟把二人的差距缩小到如此的地步,让有些大意的他措手不及。
他不禁有些焦躁起来,轻呵一声,漫天剑气化作一道飞腾的白龙呼啸着朝月枭扑了过去,月枭似乎吃了一惊,但很快便镇定下来,手中宝剑光芒大盛,于半空中凝成一道墙壁。
白龙呼啸着撞在了墙壁上面,一时间白光四溅,那堵墙壁只是微微震颤了几下,却没有丝毫破裂的痕迹,反观白龙,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江彷心中吐血,这个月枭实在是隐藏太深了,一开始就没有把全部实力全都露出来,结果自己回回都是轻敌,他不禁有一种很夸张的郁闷感,搅得他心烦意乱的,于是再也忍受不住,双手虚张,手中龙吟化作一到快速的流星,直直朝月枭冲去。
月枭表情也渐渐凝重起来,他后退一步,手中月枭剑光华散尽,露出其古朴的一面,这时,人们才看得清清楚楚,这柄剑长长的剑身上面,竟刻着一只目露精光,展翅欲飞的月枭。
而这时,半空中的墙壁没有丝毫地阻挡那龙吟化作的流星前进的速度,在碎裂成千万块之后,翻卷着缠绕在飞速向前的龙吟之上,如一道平行于地面的流星,甚是壮观。
就在这时,月枭浑身上下似乎锋芒消尽,露出他平凡朴素的一面,整个人跟剑似乎真正化作了一起,在不知不觉间,竟也和周围的环境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江彷心中有些不妙,此刻却无能为力,只好用一种痛惜的眼神去看那正飞速冲向月枭的龙吟,就在龙吟即将刺到月枭的前一秒,月枭突然睁开眼,一挥手,一道古朴的剑气猛地迎了上去。
哐当!龙吟剑竟被弹飞了出去,而此刻,月枭有如夜间飞行的迅猛地大鸟,张开双翼猛地朝江彷冲了过去,他手中的那柄月枭剑,也化作那凶猛的大鸟锋利的长喙。江彷来不及收回龙吟,只是眼睁睁看着它被那锋利的长喙一啄,竟迸裂成千百块闪闪发光的金属碎片,又一下子全被弹飞了出去。
江彷只来得及勉强朝旁边匆匆一躲,那凶猛的大鸟擦身而过,在江彷的左臂上带去四溅的血液,江彷的脸上也被飞溅的龙吟碎片划中,一道鲜红的血痕清晰地印在脸上。
江彷觉得自己内心之中充满了愤怒感,再也不顾什么了,双手一招,一柄浑身黝黑的单刃战斧出现在手中,斧身上简单的刻着一个狰狞的兽头,眼神中竟有幽幽地红光。他怒吼一声,整个人连着手中的飞速地旋转起来,不一会,在原地竟生成一道猛烈地旋风,呼啸着卷起身边的一切残肢断木,有如一个咆哮地巨人,飞快地朝月枭冲去。
月枭此时已经转过身来,眼神中闪烁着强烈的战意,他一挥手中的月枭剑,轻呵了一声,身边劲风四起,月枭剑上重新绽放出刺眼的白光,他纵身一跃,高高地跳在空中,有如生了双翅膀一般,飞快地朝那咆哮着的巨人冲去。
江彷从旋风中冲出,挥舞着战斧,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眨眼间便来到月枭面前,月枭刚要阻挡,却惊讶地发现江彷似乎手中什么也没提一般,挥舞着长长的战斧,如一道流星般突然飞到月枭胸前。下一秒,月枭眼中只有满天斧头划过的痕迹,如一幅张扬的草书,笔笔落尽的刹那,有血一般的颜色迸出。那时月枭的血,在江彷如写意一般挥舞着斧头的同时,在月枭身上划出道道血痕,鲜血四溅,月枭嘴角也飞出断断续续地血液,苦笑着向后跌倒过去。
下一刻,月枭重重地跌倒在地上,脸上露出惊诧的神色,双眼微翻,显然已经昏死过去。而江彷则冷冷地拎着斧头站在不远处,胸口一股怒气犹未散尽。他虽然是一个生性懒散不愿意招惹是非的人,但并不代表他就是那么的好欺负。就像出发前那次比试,如果不是老大傲天在他身上下了迟钝咒语,他也不会被小若虚张声势地九道雷光劈在身上,月枭虽然很厉害,却也不是他的对手。他的实力,至今还没有人能够清楚的知道,或许,只有傲天知道。月枭一连毁掉他两柄上品仙剑,随然让他为之心痛,但也不是能让他怒火燃烧的原因,他最讨厌的,是月枭接二连三的刺破自己身上的那件灰色长袍,那是一个女孩亲手给他缝制的,平常他爱惜极了,他为了不让长袍受到任何伤害,竟不惜在外边加注了厚厚的护体真气,没想到还是被月枭给划破了两回。
江彷有些忿忿,,但看见昏躺在地上的月枭,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些歉然,就在这时,他心中蓦地又一次警兆大生,四面八方的植物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忿忿颤动着慢慢朝他移来。
他急忙跃在空中,巡视了一圈,不禁暗暗叫苦——整个失语森林都陷入了一片狂乱当中。忽然,他听见雨依的一声尖叫,心中顿觉不妙,急忙循着声音飞了过去。
小若此时已经焦急万分,他们四个本来正在森林外边好好休息着,突然发现森林里有浓浓的白烟冒出,不一会儿,便又有狂风、剑光、烈火、龙鸣,接着传来江彷的怒吼声,杨重和司徒便什么也不顾,率先冲了进去,小若只好带着雨依跟在他们的后边,可没走几步,整个森林便变得暴躁起来,数十条藤蔓如幽灵一般突然围在四人身边。杨重跟司徒因为视线被挡,在全神贯注提防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雨依的脚下有一些奇异的生物正在涌动,而小若此时正被那些藤蔓搅得焦头烂额的,也没有注意到。就在一瞬间,雨依只觉得脚下一空,便在失声惊叫中跌落下去。
几个人心中顿觉不妙,小若刷的一下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白光从那个洞口里突然冒出,下一刻,傲天脸色阴沉的抱着惊慌不已的雨依飞了上来。众人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包括刚刚赶来的江彷,但小若的的眼神中却露出了一道惊慌,似乎做错了什么事似地。傲天缓缓地飞到小若的身旁,看着她,目光有些冰冷。小若低着头,目光有些通红,两只手使劲扯着衣襟,有些不安。
傲天冷声说道:“没有人能让雨依收到伤害!你也不行!”
小若有些委屈,眼蓦地一红。
杨重和司徒想说些什么,却被傲天冷漠地眼神看得一窒,只好互相看了一眼,心道今天的傲天不知怎么的给人一种暴躁的感觉,于是各自摇着头躲在一边去了。
江彷却笑嘻嘻地说:“不能怪她!我也有责任,若不是我不小心惹出来那么大的动静来,雨依也不至于险些出意外!”
小若有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傲天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们,低头看着仍在躁动不已的森林,稍稍有些不耐烦,一挥手,巨大的黑光蓦地冒了出来,迅速弥漫在森林的四周,不一会儿,原本躁动的森林迅速陷入一片死寂当中。不一会儿,似乎整个森林陷入到一种莫名的恐慌当中,雨依率先感受到弥漫在各个植物间的不安气息。
雨依好奇的抬头看了傲天一眼,只见他眼中有一丝柔光闪过,雨依顿时觉得有一种消失已久的情感蓦地涌现在心头,似乎是很久之前父亲慈爱地看自己时一样。雨依顿时陷入一种回忆之中,有些痛苦,却不得不继续回忆。傲天轻轻叹了一口气,柔声道:“你睡一会儿吧。”雨依便听话地合上了眼,嘴角挂着甜甜地笑意,眼角却有一种莫名地忧伤。
傲天微笑着看着雨依,抬起头时,眼中温柔地眼光却消失一空。他右手抱着雨依,伸出左手,蓦地一翻,整个森林顿时震颤起来。一颗颗树木颤动着连个拔起,慢慢地飘入半空中虚开的那个大的黑色的洞孔当中,当树木一颗颗消亡殆尽,光秃秃的地面上只剩下浑身鲜血却勉强挣扎的月枭,他眼中愤怒之色逐渐的浓郁起来,身上的滴落鲜血渐渐溶如身边震颤着的大地当中。
突然,杨重目光变得凝重起来,一挥手,一颗巨大的青色圆球将他包裹在了其中,而司徒,则干脆将右臂上镶嵌的那颗灰色珠子取了下来,放在胸前,那珠子突然发出一圈灰色光芒,在他的面前形成一个椭圆形的壁罩。江彷则躲在傲天一旁,笑嘻嘻地问道:“老大,该给我们说这里边有什么蹊跷了吧?”
傲天将小若拉到了身后,让她抱住了熟睡着的雨依,这才转身注视着下方,淡淡地说:“你一会就知道了!”
这时,天地之间突然闪过一丝低鸣,裸露的地面开始不规则地龟裂,一道道巨大的裂痕突然张开,莫名的死气从中慢慢溢出,司徒突然有些兴奋,手中的灰色珠子突然呜呜着旋转起来,大量的死气升腾着涌入呜呜旋转地珠子,司徒的身上也冒出淡淡地灰气。
杨重羡慕地看着他,有些情不自禁地说:“还是管家婆厉害啊,如此紧张的时刻还不忘努力地采补身边的灵气。”
江彷看了一眼,也有些感慨:“是啊,机缘巧合,可遇而不可求啊!”
就在这时,月枭突然被脚下升起的土地举向半空,大块的泥土嗽嗽地脱落下去,在他的下面,慢慢升起一个巨大狰狞的白色头骨,接着是脖颈,然后是张开的双翼、脊骨跟肋骨,还有蜷曲的尾骨,以及两只强壮的腿骨,其下是两只锋利的巨爪。
渐渐地,附着在这具骨架上的泥土纷纷掉落下去,一只巨大的凶猛地鸟类的骨甲,张开垂天地巨翼,抬着发出幽幽红光的头骨,垂在半空之中,其上是双眼充满愤怒的狰狞的月枭。
在那巨大的骨甲之上,所有人都显得那么的渺小。
江彷目瞪口呆地看着下边的这个庞然大物,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形容。
傲天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又见面了,夜空上的霸主,夜枭!”
那巨大的骨架,突然发出一声悲鸣,仿佛是在回应傲天似地。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傲天,静静地等着他说些什么,而傲天却轻轻地一叹,叹声中似乎包含了沧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