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的人,都是武艺出众,功夫精湛的人,这些纷纷飞来的羽箭,绝大多数都发挥不了作用,只有几个人被羽箭射中,穿透了肉体。
飞来的箭很有秩序,是按照一定规律而发,秩序井然的箭,再一次落下之后,另一批箭飞快地补上,二者之间的差距极小,间隔极短。
王一刀一边劈落飞箭,一面组织人员防守,忙得不可开交,眼看受伤的人越来越多,飞箭是没玩没了,像是永远用不尽一样,心里急。
三队的于海,四队的无痕,五队的石峙,三队人马也纷纷赶来,加入阻挡飞溅的行列,五队人马合而为一,一起应对眼前的危机。
石峙的开山三十六斧,霸道无比,凌厉的气势,犹如旋风般,卷起无数的飞箭,他那矮小的身材,仿佛突然之间变得高大无比。
别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谁也无暇顾及其他,哪还有闲暇欣赏石峙的表演,两把斧头交替飞舞,简直是密不透风,滴水不漏。
羽箭飞射了大约一盏茶工夫,终于停了下来,一众人看着遍布脚下,乱七八糟的箭枝,心里微微有些后怕,想到刚才的情形,实在太突然,太凶险了,箭停止了,每个人绷紧的神经,却无法停下来,反而绷得更紧。
他们都明白,七绝谷绝不会就此停手,必然还有更大的攻击,接下来要面对的,只怕比刚才的飞箭,还要可怕百倍,危险百倍。
雾气还没有散去,在谷中不断地上升,浓浓地雾气,阻碍了他们的视线,一眼望去,还是茫茫一片,无法看清,无法看远,无法查探。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七绝谷越往里,地势越开阔,谷口就像葫芦嘴,太小,进入里面,豁然开朗起来,地势是开朗了,却被浓雾阻碍了视野,本来的试探,就是为了一探究竟,瞧瞧谷内形势的,这下可全白费了。
几百人的队伍,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只能听到大家的呼吸,粗重,急促的呼吸声,安静的氛围,气氛紧张得感到压抑,压得人难受。他们紧握着手中的兵器,高度戒备,丝毫不敢松懈,兵器就是生命,谁也不会放弃,放弃生命,就等于放弃生命,尤其是在此刻,更是绝对绝对不能放弃,此刻,更是无法松懈,必须保持高度的戒备,全神贯注,聚精会神的警戒。
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危机感,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只是无法得知,也无人得知,这股危机感来自何处,来自何方,来得很怪、很怪。
“啊”,突然一声大叫,高度戒备的人,都被惊吓了一跳,这个时刻,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扰乱他们的心防,心里的防线不可松懈。
一个三合帮弟子突然死了,死状极为凄惨,脚下一个大洞,透穿了整条腿,伤形很古怪,没有一个人看得出,这是何种兵器造成的。夏子玉,于海,王一刀,石峙几个人,都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江湖,一个个摇头,根本看不出来,这个弟子是被人从脚下攻击的。
无痕说:“注意脚下,地下可能有埋伏”,无痕的提醒,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他的话才刚说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四面八方传来。
本来一个好好的人,突然半条腿都被拉入了泥土里,尖叫声一起,周围的人立即解救,等到把人拉出来时,才发现腿已不知去了何处。
从大腿被切下,鲜血如注的冒出来,止都止不住,就在一群人帮忙之时,身边的人也纷纷被突如其来的手,拉近了泥土里。
这些人可就没那么好运了,不是一条腿,而是整个身子,整个人突然之间不见了,突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地面上什么也没有留下。
一个人被扯入地下,地面上却什么也没有,有人不信,用脚狠狠地踩地面,地面的的确确是结实的,一剑刺入,也只能刺入半尺深。
情形太诡异,太古怪了,身边的人一个个莫名其妙的失踪,不知在何处,何处,就轮到了自己,谁也不知道,自己时总会在哪一刻。周围的人心里犯寒,心都凉了半截,小心翼翼,步步为营,胆颤心惊,如履薄冰,这一片地域,简直比春天即将融化的河面还要危险。人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地面毫无动静,可就是不断有叫声传来,不断有人突然失踪,突然之际,就杳无信讯了,想想都可怕。这是地下来的攻击,这谁都能肯定,只不知在何处,不知隐藏在哪个位置?这种盲人打架,一无所知的情况,实在令人心生退意。
无痕的身边,已经失踪了好几个人,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本来一个人好好的在身后,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细微的风声也没有。等到自己转身之际,才发现自己的身后没人,一直紧跟在身后的人,鬼魅般的没了,连一点痕迹都找不到,就好像自己身后根本没人。
若非知道自己很正常,若非真真切切发生,无痕也会认为绝无可能,他自信无人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形下,把身边的人弄走。
可事实如此,又让他不得不信,无法不信,江湖中有很多秘术,令人防不慎防,一直以为这只是谣传,现在,无痕相信这都是真的。
霹雳开山斧石峙,脾气最是火爆,怎能容忍这样的事情,早已暴跳如雷的他,恨得牙痒痒,空有满腔神力,却无用武之处。
他的开山斧发挥不了用途,只能拿着斧头乱劈,身边的人一个个在眼前失踪,这说出去谁信,若是自己听到别人这样,自己也不相信。
石峙胡乱劈砍,威猛的开山之势,地面又怎能受其一击,被劈出一个个坑来,尘土飞扬,四散飞落,雾气和飞扬的尘埃,汇为一体。
发泄了一番,出了口气,石峙的心里舒畅了,可等他兴高采烈的回头,一张脸立即变成紫色,青一块,紫一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刚刚乱砍乱劈之时,身边还有好几个人,尘土飞扬之际,也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他们,但,现在一个人也没有。
好几个人啊,怎么就会突然没了了,石峙快发疯了,这种鬼魅般的事,若发生在夜晚,也就算了,大白天的发生这样的事,如何解释?
原本已经靠拢了,合在一起的队伍,不知不觉中已经分散开了,谁也没意识到这点,一直只是在听到惨叫声时,匆匆忙忙的赶去救援。
无形之中,毫无所觉的人就分开了,怪不得听到的惨叫声越来越远,无痕是个很明感,很机警的人,对危机更是如此,虽有个人先天优势因素,后天的苦练,培养,也是必不可少的。
一次次传来的惨叫,一次比一次隔得远,一次比一次模糊,使他很快意识到了这点,一群人不知不觉中分散开了,这是个要命的发现。
无痕大声疾呼,要人们向他靠拢,听到他的叫喊,这可给独自摸索的人,指明了方向,人们纷纷而来,很快会聚在他的身边。
王一刀,于海,夏子玉,石峙四个人,纷纷带着队伍靠拢,聚到一起,面面相觑,个个默然无语,禁不住唉声叹气,这叫什么事啊。
很多熟悉的面孔,已经从眼前消失掉了,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禁不住胆寒,若能真刀真枪的打上一架,即便是败了,死了,也值得。
目前这种莫名其妙的死,莫秒奇妙的失去踪影,真让人憋屈,无痕粗略一看,发现人员少了三分之一,一小半的人,在片刻之际没了。
感叹于心,不能表露于面上,大家都失去了信心,在这样下去,也只能是徒死无意,最重要的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无痕说:“大家快组织队伍,保持防守队形,慢慢地退出七谷内,出去再作打算”,人们早就想退了,无痕提了出来,自然最好不过。
无痕是鹤亭山庄的人,有什么责任,也是他鹤亭山庄担着,其中的关键,各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打算,能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这队人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被这两番攻击,搞得晕头转向,退意萌生,听到可以离开,纷纷组织队形,越快越好,不愿多待片刻。
他们的动作快得无法形容,人在求生意志的驱使下,做什么都特别快,特别有力,队形组织好,人员分配妥当,开始有条不紊的撤退。
雾气弥漫,浓而不散,撤退的人,才刚开始行动,又突然停了下来,一个个睁着大眼睛,目视前方同一个方向,连呼吸都已停止了。
一把刀,一把黑色的弯刀,只是一把刀,也只有一把刀,没有人,连个人影都没有,刀静静地停在雾气中,如同放在透明的玻璃樽上。
一把黑色的弯刀,在没有任何外力的引导下,漂浮在虚空之中,停在一人高的位置,静静地留在那里,散发出一种魅力,迷人的魅力。
刀的魅力,黑色弯刀的魅力,黑色弯刀妖异的魔力,这种魔力,让人不敢近,让所有人停了下来,忘记了逃命,忘记了身处危险中。
这把诡异的黑色弯刀,阻挡了所有人的去路,只有这一把刀,只因为这一把刀,让所有人忘记了一切,忘记了生与死,此刻永生难忘。
比这黑色弯刀更诡异,比这黑色弯刀本身更具魅力的,是弯刀的刀法,无人握刀,绝没有人,刀自己使出的刀法,这是一柄什么刀?
魔刀,只可能是魔刀,每个人的心里,升起了同一个答案,魔刀仿佛具备了自主意识,自己已经成为了自己的主人,不受人控制了。
这柄刀是魔刀,魔刀自己击出的刀法,充满了鬼魅的魔力,防无可防的魔力,无人可撩其锋芒,无人可以阻挡,世上绝没有人可以。
魔刀起初是平平的,现在,魔刀的刀尖,正在慢慢地升起,就像是有人举起手中的弯刀一样,但,谁都能看到,刀柄处没有手,没人。
魔刀起,一股黑色的气,从刀身上透体而出,弥漫在刀的四周,最先只有拳头大小,慢慢地扩散开来,整个刀身都被罩入其中了。
一团黑色的雾气,依然还在扩散,扩散着,突然开始收缩,收缩回去,似乎是受到了力的吸引,依附在魔刀四周,完全把魔刀笼罩了。
黑色的雾气裂开了一条口子,只有丝线那么细,那么小,这条口子,就像是刀锋划开的,的确是被刀锋花开了的,魔刀自己的刀法。
众人只看见这条口子,如同细线一般的口子,只看到口子在靠近自己,看不到魔刀,看不到魔刀的威力,没有魔刀击出的恐怖气氛。
魔刀的刀锋不见了,魔刀的锋芒也没有了,只有细细小小的口子,在靠近,不断地向人靠近,很慢,很慢,慢得就像是蜗牛再爬。
实在太慢了,慢的无法形容,慢的无法解释,口子裂开,仿佛已过了千百万年,那么漫长,那么悠久,魔刀都还没有到,还没有近身。可谁要是想闪避,却无从闪避,想要逃,却迈不动脚,想要哭喊,却发不出声,人已被定住,已被这柄魔刀吸引住了,移不开双眼。
魔刀一出,已成永恒,已是绝响,天荒了,地老了,海枯了,石烂了,一眼千年,仿佛已过了千百万年,历经了几百次生死的轮回。
口子终于到了,口子穿过身体,人的身体上,也多了一条细细小小的口子,犹如细线一般的口子,一个,两个,一条,又一条的口子。
口子细小,身上的口子也细小,细如线,如丝,一点点的殷红,一点点的血珠子,从细小的丝里,慢慢渗出,结成一串串细密的血珠。
分裂,从中分开,自头顶,眉宇正中,鼻子中间,人中,嘴,整个人,均匀的分裂成了两个部分,一般往左,一般往右,纷纷倒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