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叹:这里的主人好会享受啊,伊欢可不会客气,来者不拒,但凡美人送来的,无论是何物,伊欢都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好好地慰劳一下自己的肚子再说。
香醇可口的美酒,遍体凌香的美人,酒不醉人人自醉,一杯又一杯地喝下肚里,伊欢醉了,醉得很快,如此情形下,如此的喝法,不醉才是怪事,难分出是饮酒醉,还是因人。
不多一会儿,伊欢整个人软倒在椅子上,呼呼入睡,口中还在喃自语,说着“好酒,好酒,我没醉,我还要喝,喝个痛快”这类的话,字语含糊,说得不甚清楚了。
“还以为伊欢是个多了不起的人,没想到才这么一会,就被我们姐妹放倒了”,其中一个女子说道。
“呵呵,任你是何等英雄好汉,遇到我们姐妹,还不是狗屁不是,别说这么个毛头小子,就是再厉害十倍的人,也得在我们手下现出原形来”,一女子接口道。
几个女子娇笑连连,你一言,我一语,一直在数落别人的不是,伊欢根本就没看在她们眼里,正在几个女人为自己的杰作,感到满意之时,一个声音传来。
“妇人之见,你们啊,万不可小视天下英雄”,一边说着,一个人已进入了帐篷内,此人衣着华丽,满脸富贵之气,柔和中不失王者气概,看上去还像是个三十不到的人。
“王爷,你也太小瞧我们姐妹了,连你都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还有谁与那个本事”,王爷一入内,几个女人齐涌向他,一个个拉着王爷,撒起了娇来。
“哈哈哈”,王爷大笑不止,捏捏这个的脸蛋,亲亲那个的唇,乐呵呵地说:“是,是,你们最厉害,你们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本王早就拜倒在你们的石榴裙下了”。
安西王最好享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的这点嗜好,他的身边从来少不了三样,美人,美酒,高手,美人美酒常相伴,高手却是用来保护身家性命的,如果命都没有了,美人美酒,又有何用。
王爷不停地和这群美女调笑,也不知何时,帐篷内又多了个人,一个忠厚、老实的人,一派长者风范,此人赫然便是闵哲恒,一个江湖名医,怎么出现在安西王的帐篷。
见怪不怪的闵哲恒,一直站在那里,既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是不会打扰王爷的,王爷的脾气,他也很了解,王爷的爱好,他更是知之甚详。
隔了好一会,安西王还在和众美人调笑,闵哲恒笑了笑,笑的很古怪,然后走到一边的椅子上,端端正正的坐下,拿起一个茶壶,轻轻地倒了一杯茶,放下,端起杯子,抿了抿,喝起了茶来。
“闵先生来了,各位美人还不去招呼招呼”,安西王说着,身边的美人,一个个朝闵哲恒而去,闵哲恒立即被美艳包围,脱不开身来,连话都没机会说了。
好不容易,闵哲恒才逮着空档,说道:“此等艳福,老朽可受之不起”,一边说着,一边把环伺在身畔的女子拨开,又说道:“各位还是先看看你们的手段,是否见效才是”。
听闵哲恒如此一说,各位美人转头一看,顿时,一个个神色大变,脸色变得惨白惨白的,原本已醉倒的伊欢,早不知去向了,就连伊欢是何时离开此间的,也没一个人知晓。
别说知晓了,连一点风声都没察觉到,一个大活人从一群人跟前离开,居然没人发现一点点的痕迹,几个美人的脸色自然很不好看,安西王的脸色,在那一刹那,也变得很不好看。
“各位厉害的美人,这次你们可是栽了跟头了,晓得人家的厉害了吧”,安西王一边大笑,一边说着取笑的话。
“王爷,你还笑,你还笑”,粉嫩的拳头,不断落在安西王的胸膛上,安西王一一笑纳,落在身上的拳头,何曾有半分力道,那是惩罚,实在是享受。
“不笑了,不笑了”,王爷收起了玩笑,脸色一正,撒娇的美人,一个个也迅速换了一张脸,板起了面孔,那还有刚才撒娇耍媚的姿态。
一个个落座,安安稳稳的坐好,伊欢还没影子,安西王瞄了闵哲恒一眼,安西王自己开好笑,导致伊欢不知躲到何处去了,自己不好开口,也只好闵哲恒代劳了。
“伊兄弟,出来吧,大家别玩了,说点正事才是”,闵哲恒喊了一遍,隔了半天,也没见到丝毫动静,闵哲恒没奈何,只好再叫了一次,还是没回音,这下,闵哲恒是有些急了,再喊,结果还是一样。
安西王脸上挂着的笑容,也随之逐渐暗淡,眉梢的愁絮渐增,他也有些焦急了,伊欢几个人,行踪飘忽不定,要找他们极不容易,错过了这次,下次要到何处去寻找他们呢。
略一思骤,安西王赫然站起,快步走到帐篷外,叫到:“烈阳”,烈阳就站在安西王的身边,这个名叫烈阳的人,居然就是自称落日,一路接引伊欢来此的人。
“你有没有见到伊欢出去”,安西王问道。
“伊欢不见了”?烈阳问,又说道:“没有,我一直未曾离开过半步,只见有人进去,没见有人出来过”,烈阳的回答,十分肯定,若有人出来,他不可能不知道。
安西王是情急之下,没有仔细的想想,如果伊欢真有离开,烈阳见到伊欢突然离开,肯定会向他禀报的,烈阳没有禀告,不用问也该知道,伊欢绝对没有离开,这是多此一问了。
伊欢不在帐篷内,又没有离开,那他会躲在哪里?不但那些美人想不到,安西王自己也想不出,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帐篷内又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身?一眼望去,里面的一切皆收入眼底了。
跨入内里,安西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身边的美人,也一个个瞪大美瞳,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倒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人,不是伊欢还有何人?
嘴上挂着一个天真未泯的笑容,人还在沉沉入睡,伊欢就在帐篷内酣睡,丝毫没有睡醒的样子,嘴里还不停地吧唧吧唧,这怎么可能?
安西王见到这一幕,大笑,看着一旁的闵哲恒,只见闵哲恒含笑不语,只有几个美人云里雾里的,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情,伊欢是她们灌醉的,她们也亲眼瞧见伊欢不在里面,怎么一转眼,伊欢的人犹在酣睡了?
“啊”,伊欢突然在这时候醒来,睡眼朦胧,两眼惺忪,犹自打着哈欠,悠悠然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还左摇右晃的活动了一下腰骨。
无数双眼睛盯着伊欢,伊欢浑然不觉,活络过后,说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可别让他们等急了,那个,我就先走了,多谢款待”,说话,伊欢摇摇摆摆的朝外走去。
“暂且留步”,安西王赶紧出口留人,闹了一出,安西王可不想再耽搁正事了,他的内心着急的不得了,错过了这次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伊欢走到闵哲恒身边,说道:“闵先生别来无恙”,闵哲恒问答:“还好,还好,不知几位可好?几位的风采,老朽可是时刻不能忘怀啊”。
“就那样了,没什么好不好的,好也好不到去,差也差不了”,伊欢又说道:“下蛋的母鸡随处可见,下蛋的公鸡,我倒是想见识一下”。
“呵呵,玩笑,玩笑,那是担心伊兄弟不肯来,才出此下策,故意如此说的,世上哪有下蛋的公鸡啊,要真有,我倒也想见见”,闵哲恒如此说道。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到底有何事?痛痛快快地说来,就别买关子了,我还要赶路,可不能让那几位兄弟久等,你也知道,让他们等得心烦了,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伊欢说道。
“这位是安西王,我想你该知道了,这事还是由他来说吧”,闵哲恒说,安西王,伊欢当然知道了,刚才的一幕,可没逃过他的双眼,他们说的话,也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
一番客套,重新入座,安西王叹了口气,事到临头了,他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心里还真是乱如麻,多少年的期盼,终于要达成了,却反而没有了说出来的勇气。
“你的那群兄弟当中,有个人叫莫离”?安西王问,“是”,伊欢回答,只是伊欢不知道这事,居然会和莫离有关系,这倒是大出伊欢的预计。
“你知道他的胸前有个畸形胎记吗”?安西王问,“畸形胎记,还在胸前,这我可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胎记”。
“一个畸形的手,干瘪瘦弱,似乎能够看穿手的肌肤,看到里面的累累指骨,那只畸形的手,散发着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只要看一眼,绝对永生难忘”,安西王说,“我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手”。
从这只畸形的手开始,安西王开始给伊欢讲故事,天下人都知道,安西王这个安乐王爷没有子嗣,却极少有人知晓,事情本非如此,原本,安西王是有个儿子的。
二十多年前,安西王还很年轻,便已有了一个儿子,儿子出生之后,胸前那只畸形的手,赫然印现,一只充满魔力的手,很多人都说,这是不祥之兆,这是一个不祥的孩童,一个会带来灾害的祸胎。
当时,在安西王府的人,除了门下众多宾客,还有江湖人称神元圣手的名医,以及他的徒弟欧元容,和闵哲恒,神元圣手是江湖名医,当然不会相信那些无稽之谈。
这对喜得贵子的安西王来说,是种莫大的支持,安西王不顾众人反对,暗自下定决心,要养大这个与众不同的孩子,要把他培养成一代人杰。
谁曾想到,孩子刚刚满月,那一夜,王府热闹非常,都在庆祝孩子的满月,可不幸的事情,就在那一夜发生了,一个绝世高手突然出现,把这场欢欢喜喜的酒宴破坏了。
王府内高手如云,上一代安西王,曾网罗过不少江湖鼎鼎大名的人物,其中不泛好手,除了这些江湖高手,还有成百上千的侍卫,高手云集的王府,居然无法抵挡一个神秘高手。
神秘高手使用的是一柄剑,一柄非常邪恶的剑,每一剑击出,无数的高手尽数堙没,全部丧生剑下,不但剑法超然一等,身法更是神出鬼没,犹如鬼魅。
这个神秘高手在王府大开杀戒,杀了无数的人,最后,还把刚刚满月的小王子抢走,没有人知道神秘高手是什么人,用的是什么武功,使的是什么剑法。
那一夜,王府能够活下来的人,屈指可数,若非神秘人抢到孩子以后,便迅速离去,只怕整个王府的人,无一幸免,都将丧生在他的屠刀之下。
那一夜的激战,王府的高手死伤殆尽,等到神秘高手离去之后,王府内,到处是血腥,处处是断臂残肢,血水都流成了小溪流,空气中弥漫着,随之不去的浓浓血腥,随处充满了恐怖。
能够活下来的人,也不见得有多幸运,每个想到那一夜的人,都会难以入眠,每个经历过那次杀戮的人,才会明白什么叫做可怕,简直比魔鬼还要可怕。
那根本就不是人,人根本办不到,也不会有那么可怕,他就是魔鬼,来自地狱九幽之地的恶魔,世上绝对没有这样的存在。
安西王再说到那个恶魔之时,双眼遍布死亡的恐惧,从那双眼睛之中,伊欢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莫离,莫离就是一个死亡之气极重的人。
可怕的莫离,在别人的眼中,便如同王爷眼中的那个神秘人,莫离有那种鬼魅般的速度,有那不知名,却极为神秘莫测的剑法。
如果安西王说的是真的,莫离是被神秘人抢走的,那很有可能,莫离就是那个神秘剑客的徒弟,那个神秘的剑客,把自身的绝学都传给了莫离,莫离出现了,是否说明,那个神秘的剑客已死呢?
如此想来,伊欢却无法肯定,安西王知晓莫离的胸前,有那只畸形的手,毫不怀疑那就是自己的儿子,世间只怕很少会有这样的恰和,莫离极有可能是安西王的儿子。
莫离的一切,伊欢一向知之甚少,现在的伊欢,对莫离的一切,更觉得毫无所知,不愿以真面示人的莫离,到底还有多少秘密?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事?他自己又是否知道其中的秘密了?
安西王要见莫离,是为了要确定莫离,是否真是他的儿子,这也无可厚非,一个人失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突然发现依然活在世上,怎能够不心急。
心急也没办法,伊欢很想帮助安西王,他很理解,也很同情,却没办法可帮,莫离是他们几个人当中,最神秘莫测的人,他总出现在该出现的时候,在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他要是不出来,谁也找不到他。
伊欢只好如实相告,他说:“如果他出现,我会想办法带他来见你的”,伊欢很少给人承诺,他的承诺,即便千难万险,他也一定会兑现。
微风吹拂,铜铃声叮叮当当地响,走出帐篷的伊欢听到了,朝铃铛声而去,铃铛挂在马脖子上,伊欢很不客气地摘下来,对旁边的人视若无睹,只说了句:“这东西我要了”。
说要了就要了,也不管别人是否答应,这就是伊欢,叮叮当当的铜铃声一路响着,招摇的铃声一路不曾停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