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十年是属于龙御天和御天剑的十年,没有人知道龙御天的过去,他就像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他的出现,只是为了拯救帝国于危难之际。
江湖,朝堂,提起龙御天这三个字,无不敬仰万分,这样了不起的人物,这样百年罕见的一代奇人,没想到会落到那般下场。
“二十年过去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它,他还好吗”?无忧谷主无限感概的说,二十年的时光,早已物是人非。
“很好,世间之人没有谁能比得上了,真正做到了无忧无惧,无所无谓”,伊欢说得很郑重,却也无法掩饰眉宇间,一闪而过的那一抹伤感。
伊欢说的不是很清楚,却也很明白了,无忧谷主明白了伊欢的意思,也没有怪罪伊欢的不敬,看透生死之人,看透世间的一切,比谁都更明白生死的意义。
“那么,在那之前,他对你说过什么”?
“师傅是自愿的,在他的心中,一切早已过去了,什么是非恩怨,什么爱恨情仇,都已经烟消云散,随风而去了,他已经悟透了所有的一切,安安心心的去了”。
“抛弃恩恩怨怨,看破红尘俗世,龙御天啊龙御天,没想到,到最后我还是输给了你”,无忧谷主也是一代奇人,胜负之心早已不似从前那么强烈了。
大丈夫胜就是胜,败就是败,还有什么可说的,无忧谷主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要是没这份胸襟气度,也不配龙御天的挑战,不配是一个天下奇人了。
“何为胜?何为败?百年之后,还不都是一柸黄土,什么功名利禄?什么封妻荫子?莫若当开怀时即开怀,人本来就一无所有,唯有开心二字最重要”。
“好好,说得好,不愧是他的弟子,看来我这个无忧谷主是该让给你做了”,无忧谷主心情特别好,伊欢说的话,确是说到他的心坎里了。
无忧者本无忧,何须挂上无忧这个词,挂上这个词的人并非无忧,只是在追求无忧而已,伊欢对做无忧谷主可一点兴趣也没有。
“何为剑”?
“世上本无物,人间本无剑,无物无剑,无物不可为剑,万物俱可为剑,物既是剑,剑既是物,我本无物,我本无剑,无剑非无剑,无剑本非剑,剑既是我,我是剑,却也非剑”。
“何为剑境”?
“天外自有天,剑中自有剑,境中本有境,境外自有天,不可知,非不可知也,不可求,非不可求也,不可寻,非不可寻也”。
“好,说得好,看来我们真是老了,此后的江湖,将是你们的天下了”。
从来越老的人,越不愿意服老,无忧谷主本不算太老,在伊欢面前却甘愿服老,对伊欢,无忧谷主可真是另眼相看了,相当看好了。
聊着聊着,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伊欢突然大声说:“呀,把正事给忘记了,我这次来是来求‘七夜回还草’的,我还赶着去救人了”。
“‘七夜回还草’,我背篓里就有,要多少你自己拿去,救人如救火,我就不留你了,记得有空常来,这里就是你的家”。
举目四望,环境是非常不错了,可是这里一无所有,这样的家还真是别具一格了,不过,伊欢对这样的环境,这样的生活方式早习以为常了。
伊欢要走的时候,又听到无忧谷主的叮嘱:“人在江湖,锋芒不可太露,锋芒太露,必定是会招致许多麻烦的”。
“可惜啊,我的锋芒就像针尖,想藏也藏不住,想不露也不行了”,伊欢说完之后,大步走了,摇摇晃晃的大为悠闲。
无忧谷主目睹伊欢离去,年轻人,每个初入江湖的年轻人,都是这般,不经过太多的磨难,不经历太多凶险狡诈的事情,总是认为前一辈人说的话是不对的。
人生的路是自己走的,是需要自己一步一步的去体验,去感悟的,前一辈人想让他们少走弯路,可不走弯路的人,是无法真正成长的。
每个人成长的环境不一样,需要的条件不一致,成长的经历也大相径庭。
人生需要前辈人的指导,需要指点,却不需要前辈人的铺排,却不需要完全按照前辈人的意思去接受。
伊欢并不认为无忧谷主说的不对,他自己有自己无奈的事情,并不是他要成为江湖公敌的,可以他的性格,在其中不过是恰恰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无忧谷主的脸色变了,变得古古怪怪的,有些事情他不能告诉别人,他又背上了背篓,又变成一个年迈的老农夫。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叱咤武林的绝顶高手,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夫而已,但,他这个农夫,这个平凡的模样,也不是谁都可以轻视的,天下间,能够轻视他的存在的人绝对没有。
走出无忧谷,已患有见到了彭倩阳,彭倩阳正守在伊欢的马车前,那些人早已人去楼空,无忧谷之前又恢复了空空如也的局面。
“你怎么还在这里”?伊欢忍不住好奇的问,彭倩阳每次都像是个局外人,可有总是出现在这样的局面中,真让伊欢好奇,这个人到底是真的局外人,还是另有目的。
“车里放着一具尸体,总需需要有人照看的,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是你杀的人了,你应该感谢我才是”,彭倩阳倒先邀起了功来。
“只有白痴才会这样想,哪有人杀了人,还带着尸体满世界跑的”,伊欢说道。
“我也是这么说的啊,可是,这个世界上的白痴好像真不少,那样的人活着,简直就是浪费,糟践了人这一高贵的称呼,为何聪明的人就不能多点了”。
彭倩阳这么说,伊欢到真要感谢他了,这话已经够明白了,那些人发现了伊欢车中藏着一具尸体,肯定有些脑袋不开窍的家伙,又认为是伊欢干的呢。
被人冤枉已经不是了不起的事情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但是,有这么一个敌友难分的人,替自己辩驳,还是应该感到高兴的。
高兴归高兴,可伊欢不喜欢彭倩阳这样说,虽然有些人伊欢的确不太喜欢,可是伊欢不会认为这样的人,就不该活在世上,那这个世界的人,不就要减少绝大部分了吗?
恰恰相反,这样的人更应该活着,反而是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那些绝顶聪明的人,那些总是扰乱这个世界,把和平安宁的世界,变成一片废墟的人,才是最不该活着的人。
伊欢要把马车还给依梦,他不知道依梦是不是还会等着他,无论在与不在,伊欢都要亲自去看看,亲自把马车还给依梦。
依梦的好意,伊欢无法不接受,不管依梦出于何种原因,依梦的行为,总是对自己有帮助的,别人帮助了自己,自己总是要还的,没有什么事情,是别人该做的。
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自己觉得应该心安理得的,就像世上没有那种付出,是不应该获得回报的,自己要不要回报是一回事,别人接不接受自己的回报,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不多久,伊欢又见到了依梦的笑容,依梦还在这里等他,伊欢虽然有些意外,却也并非无法想通,伊欢是想要谢谢依梦的,可是谢谢这样的话,伊欢是不会说出来的。
见到伊欢自己驾车,依梦问道:“车夫了,又跑到哪偷懒去了”。
“他没偷懒,只是发生了点小小的意外,以后都不用替别人驾车了而已,你应该替他感到高兴,终于不用再受苦受累,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了”。
“赶了一辈子的车的人,你怎么会知道他不喜欢,说不定他就很喜欢做这样的事情了”。
“那你喜不喜欢我打你屁股呢”?
“不知道啊,你又没打过,要不你来试试,那我不就知道了吗”,依梦娇笑着说道,好像很期待的样子,伊欢可不相信依梦真会愿意。
“我倒真想试试,你居然敢和我玩这种把戏,的确是该狠狠地打”,伊欢突然凑到了依梦的眼前,只差一点点,两个人的脸就碰到一起了。
“我做什么了,让你这么狠心要打我”,依梦很委屈地反问道,委屈的模样楚楚动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的抚慰一下她。
“把一个死去多时的人,放在车子底下的暗格里,再叫另一个人假扮车夫,还把迷香混在花香里,让我安安稳稳地睡去,再让假扮的车夫出来吓我”。
“车夫还挺有本事的,居然可以装出十几个人的呼吸声来迷惑我,一个死去多个时辰的人,在给我驾车,想起来就让人不住想打你一顿”。
“我是为你好,你那么久没睡,精神一定不好,我只想让你好好睡一觉,你不感激我,反而要怪罪我,我不活了”,依梦倒打一耙,反而怪罪起伊欢的不是了。
“那你还是别活了,不然活着的人都被你吓死了”。
“好没良心哦,怎么就没把给吓死了”,依梦嘟囔着嘴,反问道:“我就知道这样是骗不了你,你是怎么发现的”。
“差点就被吓死了,还好我聪明绝顶,发现了破绽,不然真给吓死了”,伊欢也装作怕怕的样子。
“什么破绽”。
“一个人的重量,和两个人的重量是很有差异的,一看轴痕的深浅,不就发现了吗?发现了这个,其他得疑问,自然迎刃而解,不攻自破了”,。
“你可真是个小狐狸”。
要想让依梦不捉弄人,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就好像要伊欢不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样的困难。
这样吓死人的方式,真亏依梦能想得出来,伊欢一路上都忍不住去想,有些好气,也有些好笑,不知道下一次见到依梦,又会给自己准备些什么。
在灵逸剑宗发现三具血衣杀手的尸体后,秦剑和闵哲恒很快就见到了别的人,是卢渐离和破浪,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卢渐离只记得自己在摇椅上睡着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地窖里,身边躺着破浪,卢渐离一看,破浪是被人点了穴,自身没受到任何的伤害。
卢渐离找来找去也找不到人,可没想到破浪会在地窖里,秦剑和闵哲恒却不在这里,破浪和卢渐离走出地窖,本是要出来寻找他们的。
没想到两个人刚刚出来,就见到了秦剑和闵哲恒,同时,还见到了三具尸体,个人把个人的经历诉说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整件事的合理解释。
破浪刚刚醒来,一直躺在房间里,总感觉自己疲倦得很,不知不觉中睡去了,睡意朦胧中,发现有人来到自己的床边,破浪感觉到了。
一种很陌生的感觉,破浪在脑海中不断提醒自己,要赶快醒过来,可无论自己怎样努力,还是迷迷糊糊的,就是怎么也醒不过来。
危险的气息,让破浪以为自己玩了,可没想到,这个时候又有一个更可怕的气息出现,他的出现把床前的人吓跑了。
迷迷糊糊中,破浪发现自己正被人扛在肩上,破浪不知道这个人要把自己弄到哪去,自己想叫又叫不出来,想喊也喊不出,动也动不了,只好任人摆布。
后来,破浪完全失去了知觉,他不知道对方用的是什么方式,整个过程,破浪都是浑浑噩噩,不清不出的。
闵哲恒是因为有件事情要办,又见大家都受了伤,局的打扰他们休息不好,才一声不吭的独自下山去了,他一回来就遇到了秦剑。
整个事情说起来都很简单,他们也都是好好的,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只要找到暗中相助的人,就可以把整件事情解释清楚了。
唯一还没踪迹的人,只剩下莫离了,他们禁不住怀疑,暗中帮助他们的人会不会就是莫离,这种可能性很大,只有一点无法解释,为何莫离要把人移来移去的,不嫌麻烦吗?
三具尸体上都穿着很奇怪的衣服,每个人衣服的大小都是量身定做的,卢渐离的目光很快就被吸了过去,看来看去也没想白,那是件什么样的衣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