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剑一见这个受伤的人,熟悉的感觉立即浮现,他脑海中闪过一个熟悉的影子,从没见到真面目,却一直存在,一直在身边的莫离。
秦剑很快确定,此人必定是莫离,也只有可能是莫离,莫离的身体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个和他们见过无数次面的人,却给了他们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以前的莫离,根本不能叫做人,只能叫做怪物,一个神出鬼没,无影无形的超级怪物,总是弥漫在死亡之中,总是带来一种毁灭的死亡之气。
现在的莫离才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血有肉,有身体,有人的一切的人,受了伤的莫离,才是一个真正的人。
闵哲恒伸手要揭开莫离脸上的黑布,卢渐离立即阻止,他又想到了之前所见的一幕,那个诡异的场景,他根本无法忘怀,凭空出现,自己看完之后,又立即消失的七个字。
秦剑和闵哲恒听了卢渐离说的话,也有和卢渐离一样的感触,任谁听到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明明白白的发生在眼前,也会和他们一样的惊异。
脱下莫离的衣服,身上到处血渍,到处都是炸开的伤痕,除了无数的伤痕,闵哲恒还发现一个秘密,莫离的身体上有一个畸形的胎记。
那是一只畸形的手,干瘪瘦弱,似乎能够看穿手的肌肤,看到里面的累累指骨,畸形的手,散发着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只要看一眼,绝对永生难忘。
闵哲恒见到这只畸形的手的胎记,他的脸色变得非常的怪异,他是背对着秦剑、卢渐离二人的,二人并没有发现闵哲恒奇异的表情。
闵哲恒小心翼翼的替莫离清洗身体,然后帮他敷上治外伤的药,卢渐离和秦剑二人也在一旁打下手,替闵哲恒拿需要的物品。
神情恍惚,心不在焉的卢渐离,还一直在思索中之前的事情,他本来一直睡得好好的,可是,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告诉再跟他说话,不断的催促他起床,要他起来救人,要他救一个受伤的人,卢渐离就是被这个声音惊醒的。
醒来之后,那个挥之不去的声音,还停在卢渐离的脑海里,卢渐离才回去打开门,才会想要看看,是什么人要他起来相救。
可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打开的第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受伤的人,而是人身体上空的七个字,悬浮在空中的七个字,多么不可思议,无法想象的事情。
一切听起来都不像是真的,这一切都只会在睡梦之中发生,只有在梦中才会发生如此离奇的事情,只有虚无缥缈的梦,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莫离受伤了,这又是怎么回事,他又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绝对不可能是他自己出现,那么,是谁把莫离送到这里来的。
所有的事情都是想象不通的,既然能救莫离,为何不自己替莫离疗伤,为何要把莫离送到他们这里来,卢渐离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几个人所有的行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是谁有这么大的神通,他们几个的行踪一向很飘忽,江湖中的人不知道,可这个人却知道,那么,这个人的实力岂不是大到吓人吗?
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双眼,所有的一切都在别人的控制之中,自己几个人就好像是暴露在空气中的人,就像是没穿衣服,被人观赏的宠物。
这种感觉令人沮丧,这种发现令人绝望,他这是在示威,只要他想,他们几个人就是人家鼓掌之间的玩物,到底是谁呢。
秦剑和卢渐离又怎么能想象得出,他们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连人家是什么模样,是男是女都毫不知情,要摆脱这种窘境,又怎么可能办到。
香车,车里有一股倾清馨的香气弥漫,还有柔软的坐垫,车子很大,里面的空间,足可以让一个人躺在里面睡觉。
的确,车子里面有一个人正在睡觉,伊欢睡得香甜得很,在这么好的环境里睡觉,不用说,都是一件十分值得欣喜的事情。
依梦送给伊欢的礼物,就是这一辆香车,不但送马车,还有一个驾车技艺精良的的马夫,马夫是个很怪异的人,从没发出任何的声音。
马是好马,车是香车,车夫是个很规矩,很懂事的车夫,这一切都很美好,舒舒服服的躺在车里,既不耽误时间,还可以完成任务,这样的好事,上哪找去。
从伊欢坐上车子,一直听到的都只是扬鞭打马的声音,扬鞭的声音很响亮,但打在马身上的力道并不重,马夫是个很爱惜自己马的人。
伊欢上车,除了发现这辆马车特别的香,还有另一个发现,也不是什么发现,是依梦早就为他准备好的东西,一个锦盒。
打开锦盒,里面装着一颗药丸,看到这颗药丸,伊欢还真有点相信自己之前中毒了,这个假象,立马又被推翻了。
药丸下面还压着一张字条,‘特赠解药一颗,送与你的朋友’,依梦要赠送药丸,为何不当面赠送,还有这么大费周章,搞得神神秘秘的呢。
“不是给我的呀,朋友”?伊欢差点跳了起来,自己只有那么几个朋友,是谁中了毒,是谁需要这颗解药,伊欢想不出,他开始担心朋友们了。
难道自己离开之后,还有什么事情发生,难道这真是凝风的奸计,把他们分化开来,各个击破吗?是有这种可能。
可是,既然如此,为何要给自己准备香车好马,还怕自己太劳累,不能及时赶到不成,似乎又有些不太像,一定不会这么简单的。
事情的复杂程度,越来越超出伊欢的预想,事情变得越来越错综复杂了,似乎每一件事情的背后,都还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一切看起来都更加的繁复,还有多少迷惑,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呢,伊欢想到这么多,已经感觉自己的一个头,变得比两个都大了。
因此,伊欢决定不去想了,一旦决定不去想这些毫不知情的事情,伊欢很快就睡着了,他的嘴角还挂着甜美的微笑,好像还做着美美的梦。
马车一路前行,没什么事情需要伊欢心的呢,伊欢还有什么睡不着的呢,这些事情原本与他半点关系都没有,要着急也是别人着急,要考虑更应该是别人考虑。
马车强烈的晃荡着,把伊欢从美梦中吵醒了,自己的美梦被打搅,伊欢可是很不高兴,伊欢正想指责,批评这个马夫几句。
他也不是真想批评几句,只是这个家伙一点声都没发出,伊欢想确定一下,这个家伙是不是聋子、哑巴而已,他还没那么大的脾气,对这种小事情生气。
推开马车的车门,车夫不在座位上,伊欢赶到很奇怪,好好的路不走,人还不见了,马夫当然不会自己不见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走下马车,伊欢发现马车停在一个小山岗前,周围没有半个人影,马夫早不知去向了,这片地方比较开阔,马夫这么快消失不见,速度可是不慢。
没有人,也没有一丝声音,连虫,鸟的声音都没有,这个季节,这个时候,不应该没有丝毫的声音,伊欢是个警觉性很高的人,现在这种情形不言自明。
这是一个危险的地方,自己不知道又闯到了什么人的地头,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些什么人,可对方不现身,伊欢总不能一直这样等着。
不能等着对方来攻击,等人可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伊欢可不会这么傻乎乎的等下去,他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回车上继续睡大觉。
敌不动我不动,要拦阻我的是你们,要着急当然也应该是你们,你们都不着急,伊欢还会着哪门子的急,想到就做,伊欢又回到了车上,顺便把车门给关上。
舒舒服服的躺下,舒舒服服的开始睡觉,舒舒服服的等你们,看看谁熬得过谁,伊欢一边吹口哨,一边翘着腿,一副悠闲安逸的神态。
伊欢那副模样,哪有半点临阵对地,遇到危险的样子,更像是个闲的没事干的人,可伊欢是个闲得住的人吗?他会没事干那些无聊的事情吗?
才躺下不久一会,马车外面就有声音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是踩在草地上发出来的,伊欢心想:等不及了吧,就这点手段,还和我斗,太嫩了。
一个声音,伊欢听来听去,都只听到一个声音,可他明明感觉到无数人心的跳,至少不下十个,十个人只有一个脚步声,对方的武功,对方的配合,还真不是盖的。
人多人少对伊欢来说,没太大的区别,连鹤亭山庄,锦华酒楼,千刀堂都一路闯过来,哪一次不是成百的敌人环肆,自己还不是一样安然无恙。
越来越近,已经快要到车门了,伊欢感觉到对方的人,已经伸出手,准备打开车门了,可是,他们必定不敢大大方方的打开车门。
他们会有什么方式来招呼自己了,伊欢很期待,枝丫,车门被打开了一条缝,渐渐的被拉开,这样子不对啊,对方应该一脚把门踹开,然后无数的暗器直接朝自己飞来。
想是这么想,可事情完全没有按照伊欢所想的进行,车门打开,映入伊欢眼帘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马夫,马夫正以一种古怪的表情出现。
看到出现的是车夫,已经够让伊欢惊讶的呢,再看到马夫古古怪怪的表情,伊欢真想给马夫一顿臭骂,把自己的气全洒在马夫身上。
马夫指着自己的嘴,唔唔唔唔,只见嘴唇动了半天,伊欢也没听清楚半个字,他发出的声音到底是在说话了,还是在告诉伊欢别的事情。
伊欢虽然不明白马夫想表达什么,但,至少明白了一件事,马夫真的是个哑巴,他的手势伊欢一点也不明白,只好看着马夫做了半天手势,他自己还是一知半解的。
‘也太小心翼翼了吧,给自己一个不能说话的人,难道还怕自己从他口中探出什么秘密来不成,一个车夫又能知道些什么呢’,伊欢心想。
车夫一直在做着各种怪异的,伊欢一点也看不懂的手势,突然间,车夫的动作全部停止,他的手还放在自己的胸前,双手交叉。
眼神里满是惊恐,用一种古怪之极的表情看着伊欢,好像伊欢有什么突如其来的变化,而且还是非常奇怪,非常不敢相信的变化。
自己的全身上下一点变化都没有,伊欢能够非常肯定地说,自己没有任何的变化,连一个眼神的变化都没有,可是,车夫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伊欢不得而知。
正在伊欢奇怪于车夫的变化时,车夫却倒了下去,直挺挺的倒下去,全身似乎已经僵硬了,就像一个死去多时的尸体,身体一点的柔软度都没有。
事情大出伊欢预料,令伊欢惊讶不已,更让伊欢惊讶的是,他发现车夫真的死了,一个车夫死了并没有多大的震撼力。
不是刚刚才死去的,车夫的尸体都已经僵硬,硬邦邦的了,只有死了好几个时辰的人,才会达到这种僵硬的程度。
一个刚刚还和自己比划手势的人,突然间停止所有的动作,身体随之倒下,一检查,却发现这个人已经死了好几个时辰,可能吗?
大白天的,难道还会尸变不成,伊欢想象不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是怎么发生的,自己亲眼所见,眼睁睁看着发生的一切,却和实施完全不相符。
只感觉到自己心里毛毛的,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说不出来的诡异,身体凉凉的,比大冷的冬天还要让伊欢感到寒冷。
伊欢见过的怪人怪事已经不少了,可没有一件能和这一件事情相提并论,几个时辰之前,那个时候,车夫还没有跟着自己,车夫在给自己赶车之前就已经死了。
一个死了多时的人,在自己的面前走来走去,爬上了自己乘坐的马车,还在一路替自己赶马车,赶的这一段路还不短。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自己被惊醒,车夫却不见了,周围弥漫着危险的气息,自己走回车子里,明明感觉到有十来个人的呼吸,可出现的却是车夫一人。
的确有好多个呼吸声,的确有人朝马车靠近,伊欢绝对相信自己的耳朵,从来没有出过任何错误的,这一次,难不成还会听错不成,不会,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亲眼看见车夫比手势,亲眼目睹车夫莫名其妙的倒下去,自己亲自查探后的结果,却是车夫早在跟着自己之前就已经死了多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