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地吹,树叶上滴落下无数的雨珠,低洼的台阶处,积满了雨水,好高,好多的台阶。
九百九十九级的台阶,台阶四周有许多花草,风雨摧残,花残人凋零,花瓣被风雨侵蚀得体无完肤,树梢上飘落的绿叶。
飘飘摇摇的飞舞,悠悠飘落,落在一个人的脸上,盖住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好大,可是嘴却太小,小得难以形容。
落叶轻轻地盖住眼睛,他的人只是微微的动了一下,但没做出更多,更大的动作来,血风的身旁也躺着一个人,他的脸比刀锋还要冷漠。
无论何时,腥雨的脸都是如此,冷漠无情,没有一点点的变化,即使如现在,他的冷漠依然没有改变,冷漠依旧,就像他的人,无论怎样,也不会改变。
血风和腥雨就这样躺在台阶上,任凭污水沾满全身,肮脏污浊,也没什么差别,他们只想休息,现在需要的也只是休息。
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就算现在被人抓住,他们也没有反抗之力,一场大混战,带来的人损失得一干二净,只有他们两个活着。
如果不是他们见机得快,趁混乱溜之大吉,现在的他们,也许也只是碎肉的一份子而已。
血风的另一只眼睛睁得很大,他还在后怕,还没有从刚才的杀戮之中,清醒过来,他的人微微抖动,有些控制不住激动的内心。
水珠滴落,滴答滴答的声音不绝于耳,飞溅的水珠,弹跳着扑入他们的身上,连动一动,他们也懒得去做,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静静地躺着。
只要能躺着,躺在床上和躺在别的那里,几乎没有多大的差别,只要自己想躺着,那个地方都可以躺得下去,臭水沟可以,污水中也可以,即便是大粪堆里,也照样可以躺下。
好久好久,这个夜晚好长、好长,多希望,现在能见到初升的太阳,现在可以是黎明,感觉,这种纯感觉的感觉,多奇妙。
有时候,明明很短,却仿佛过了千百万年,有时候,明明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却宛如刚刚发生,一切都还历历在目,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摇摇欲坠,站立不稳,身体好像不适应站立的姿势,腥雨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的手一直都很稳,很有力,只有这次例外。
手软弱无力,还有些痉挛,就好像是在抽筋一样,腥雨揭去血风眼睛上的树叶,握住了血风的手。
两只手相触,都感觉到彼此的手冷冰冰的,彼此的心里,突然升起许多理解的情感,只有经历过之后,才会明白的那种感觉。
腥雨拉起了血风,一个眼神,只有他们自己明白,那个眼神里包含的情感,绝地不是别的什么,可以理解,可以替代的,从小相识,却还是第一次紧握对方的手。
台阶一步步的留到了身后,两个身影渐渐的消失,血风和腥雨带着惨败的结局,沉重的心情,彼此扶携着离开,让路途渐渐缩短。
黑漆漆的道路,走起来很是艰难,伊欢骑着马狂奔了一个多时辰,道路两边的风景,风驰电掣的消失在他的眼前,一个个的影子,从模糊变得清晰,又从清晰变得模糊。
时间不等人,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伊欢没有选择,一个夜晚对他来说,只是小事一桩而已,精力旺盛的他,才不在乎不也不睡觉。
离开了荒郊野岭,又回到正途上来,绕了一个大圈子,费了那么多的事情,伊欢最终确定,还是按照凝风给的路走,最为轻松,至少自己不会找不到路。
找不到路的结果,就是自己一个人瞎转悠,时间又浪费不起,那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听之任之了。
纵马驰骋,大晚上的,路上又没有人,伊欢信马由缰,快马加鞭的紧赶,他一定要加快速度,马的速度已经到了极限,可伊欢还是觉得不够快。
还希望更快,再快,最好是直接飞到无忧谷,但那是不可能的,马又没长翅膀,怎么可能飞得起来,突然间,伊欢看到路上有两个人。
怎么会有人在路上了,来不及多想,快马已经要撞上前面的两个人了,伊欢想要勒住,已经来不及了,马已经冲到了人前。
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快马就撞到人了,可就在这个时侯,马突然嘶鸣,人立而起,一往无前的去势被阻止,马居然就这样突然停了下来。
停在了两个人的眼前,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会如此,马儿高举的前踢胡乱地踢,可就是怎么也踢不到人,后腿却在不停地往后退。
看这架势,伊欢明了,又遇着高手了,这两个人比之前的更可怕,快马加鞭的冲力,到了他们的面前就是小儿科的玩意。
两个老人,一男一女,老得就快要进棺材了,花白的头发,斑白如雪,深皱的皱纹就像刀刻的横条。
他们实在太老了,老婆婆的手里拿着一根绿玉拐杖,通体的翠玉,泛着奇异的色泽,老先生的手里拿着的是银虎棍,白银打造的棍棒。
拿在手里,既可以做拐棍,又是致命的武器,这一对老夫妻一把年纪,武功却是深不可测,他们站在那里,一种无形的压力迫近。
他们的气势相互配合,浑然天成,就像是一个人发出来的,这两个人是谁呢,伊欢自然是不认识的,不但不认识,也和红衣人、白袍人一样。
听都没有听过,这些人怎么会突然出现,伊欢想象不出,也无法相信,这些人只要在江湖跺跺脚,江湖又是一场血雨腥风的人物,怎么就从来没有听过。
他们会是七绝谷的人吗?肯定不是,伊欢能够肯定,如果他们是,七绝谷早就独霸江湖,称雄武林了,奇怪的是,不像是七绝谷的人,凝风又怎么知道。
凝风不但知道,他们好像还很听从,不应该的事情啊,如果真的归顺凝风的麾下,凝风的实力,还能够阻止得了吗?
刹那间,伊欢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念头虽多,眼前的事情更是要命,这一关,只怕很难过。
伊欢最想不明白的是,凝风既然要自己闯无忧谷,又为何弄出这么多的高手阻止自己,他到底想干什么,打的是什么算盘,伊欢始终想不出答案。
“哎”,老婆婆的叹息声,伊欢从沉思中回过身来,只听老婆婆又说:“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没礼貌了,冲撞了老人家也不知道赔礼道歉”。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老婆子,活得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早该看透了”,老先生接过话题,如此说道。
说来说去,他们是认定了,这就是伊欢的错,也不想想,是谁走在路中央的,这话伊欢可没说出口,现在的他没工夫理这茬。
“两位老人家,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伊欢难得道歉一次,以伊欢的性子,他还是会道歉的,虽然有时候很不讲道理,可只对敌人如此。
老先生、老婆婆二人,目前是敌我不明,伊欢还不愿意得罪他们,不得罪他们能够解决,那是最好,实在不行,再想不行的办法。
伊欢道歉,别人还不领情,只听老婆婆说:“道歉顶何用,还不如我们也骑马撞你一下,尝尝滋味”。
老婆婆的话,让伊欢想起不久之前,自己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式,报复了红衣人,没想到老婆婆还有和自己一样的想法。
“难道别无他法了吗”?伊欢问到。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像是你才不久用过的,我很赞同这个方法”,老先(未完待续)